凤窝堡村学校有两千五六百学生，这个数字大大出乎戴宇的意料。
他的印象里，一个农村小学有个二三百学生就不少了。
怎么这里会出现十倍于这个数字的学生？
“你们这里真的有这么多学生？”
“你不信？走！我带你去大楼里，让你数数教室，你就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学生了。”
江雪带着戴宇走进了学校大楼。
打更的人自然认识江雪，给她开了门。
学校大楼四层高，一二三层都是教室和教师办公室。
四层有一个大的会议室，能容纳好几百人，再就是图书室和活动室。
江雪介绍完毕就让戴宇数教室。
戴宇还真就一五一十地数了一层楼里走廊两边所有的教室。
每间教室长度十米，宽度七米，一层一共有二十间教室。
“一层是二十间教室。”
“二层三层也都差不多，二层稍微少一点，大概是十六间教室，因为少的那四间教室面积是老师的办公室，一共是五十六间教室，就按一个教室四十个学生算，你说这里有多少学生？”
一个教室就按四十个学生算，五十六间教室也有近两千三百人。
“这不合理呀，你们村的学校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学生？”
“你知道我们凤窝堡村有多少人在这里打工吗？”
这戴宇上哪里去知道，他又不是这里的人。
“我们凤窝堡村本村有三千几百人，在这里打工的外地人，我所指的外地人是除我们尖山乡以外的人，这个人群有一万二千人，这一万二千人中有超过一半儿的家庭都是在凤窝堡村租房或者是住企业的房子，他们的子女都在这里念书。”
这个解释就行得通了。
“一万二千人？你们凤窝堡都干什么能用了这么多人？”
一万二千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就刚才他看到的那个农机厂规模，有一千多人撑死了。
“你腿疼不疼？”江雪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你要是腿不疼，我带着你继续走，下把走起来路可能远点儿。”
“我腿不疼。”
“那好！跟着我走。”
俩人从岭前村向东穿过一片土地来到了河溪村。
“这里是我们凤窝堡村原大队所在地，原来我嫂子的服装厂就在这里，现在搬走了。”
“你嫂子还有服装厂？”
“我嫂子有服装厂很奇怪吗？”
“该不会是十几个人的成衣铺吧？”
“你瞧不起谁呢？我嫂子的服装厂有好几百人，咱们来时从一个凤祥服装厂门前经过，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那就是我嫂子的服装厂。”
戴宇想起来了，那个服装厂好大的。
“你嫂子有这么大企业呀！你嫂子一年都挣多少钱？”
“不知道！我从来不问那些事情，反正一年几千万吧。”
戴宇腿一软：“多少？”
“几千万呀！这我还是往少了估计。”
“那么多呀！就不怕有人来抢劫？”
“抢劫？呵呵！怕是没有人有那个胆子，你知道大哥以前是干啥的吗？”
“干啥的？”
“大哥以前是侦察兵，战斗英雄！就你这小体格儿，不是我瞧不起你，二十个绑一块都未必是大哥的对手。”
戴宇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喂喂！我就那么不堪吗？”
“呵呵！再说要想抢劫也是抢劫大哥，嫂子才有几个钱，顶天几亿撑死了。”
戴宇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坍塌。
合着几亿都才几个钱吗？
“那大哥是干啥的？”
“你觉得呢？”
“在嫂子的厂子里当保安？”
江雪想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戴宇。
“就你这眼光你妈竟然还敢看不起我，我觉得我的眼睛有病，怎么就会看上你了？”
戴宇不爱听了。
“我很优秀的好不？在学校里我就是优秀学生，要不你会看中我？”
“你自以为的优秀在大哥面前一文不值，你是没看到大哥的优秀，八五年我大哥从部队转业回来的时候，我家住四间小草房，那时我家还穿带补丁的衣服，好几年过年都没买新衣服，过年都没什么好吃的，但那年过年，大哥给我们买了新衣服，给我买了新自行车，过年我们家吃上了鱼肉和海鲜，换你你行？”
“你大哥是怎么办到的？”
“不告诉你，告诉你你也学不会，那时候不但我家，整个凤窝堡村几乎都是那个模样，但是你现在看我们黄岭村，家家都是别墅，家家都有不止一辆电动摩托，有的家还有汽车。”
“你还没说你大哥到底干啥的？”
“看到道边有几个企业没有？”
“有两个钢管厂，一个电器厂。”
“走！我再带你上东山。”
江雪带着戴宇从无缝钢管厂北边直接上了东山。
在东山戴宇又看到了几个企业：箱包厂，灯具厂，家用电器厂，电动车厂...
“江雪！有一个问题，我发现这些厂子大门上挂着招牌不一样，有的写着威来集团，有的写着凤窝堡村，这有什么区别吗？”
“挂凤窝堡村牌子的是集体企业，挂威来集团的是民营企业。”
“你们这里到底有多少个企业呀？”
戴宇发现自己的腿终于走疼了。
“十几个吧，走不动了？”
“有点！”
“那咱们往回走吧，堵个车把咱们拉回去，走回去确实太远了。”
堵个车在凤窝堡还真不是难事儿，偏巧马国光开着一辆双排风菱从红岛那边拉着媳妇回来了。
马国光媳妇家是红岛的，他也是到丈人家串门，吃完饭就带着媳妇孩子回来了。
看到江雪和个青年在南尖山和东山交汇处的道边站着，马国光就把车停了下来。
“江雪！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带着我这没见过世面的山炮男友开开眼界。”
“这是你男朋友？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
“你们是走着来的？”
“是啊！”
“太有毅力了，如果你们打算继续走着回去，那我就不管你们了，如果不打算走，回去就上车吧。”
“我们正想堵个车回去，腿都走酸了。”
两人进了驾驶室，坐车回到了黄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