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岛港外海。
海风轻轻吹过身体,明媚的阳光撒在舰首,让人有暖洋洋的感觉,天蓝色的海军服在岸上的话肯定能吸引一堆少女的目光,但是黄阗厦却一点都不敢放松,他张大眼睛开始巡视海天间一切,唯恐跑出一艘敌舰。
岸上的奉军也十分紧张,唯恐这七八艘小山般的巨舰,船舷间有无数黑呼呼的炮管对准了岸间,恐怕一顿火炮下来,个把营就报销了,还好,鄂军的战舰始终在射程外巡戈,并没有执行对岸轰击。
作为共和海军第一舰队的最高指挥官,黄阗厦完全有资格被人称为“壮年得志”,可这个职务却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美好。
自共和五十年间,第一舰队的司令官全是从第二舰队出来,黄阗厦就是台湾的第二舰队保荐给第一舰队。从分舰队的司令官直升舰队司令官,在旁人眼里,那可是无比光荣,可真实情况比自己想象还要惨。
第二舰队内部称呼第一舰队为“古董收藏家”,这是事实,虽然第一舰队的舰名虽然非常动听,“杨业”、“廉颇”、“蒙恬”、“卫青”……不过这些老头的名字有一点还和实际相符,基本都是舰龄在五十年以上的古董货,第二舰队基本是淘汰的旧舰交给吕宋公司,吕宋公司再把二次淘汰下来的破货交给第一舰队。
至于经费吗?今年中央拔的今年拔给司令部的经费,勉强够换个马桶,如果把那陈旧的地板换一换,那好吧……等明年吧!
不要以为有人说第一舰队每顿能吃两条鱼就以为第一舰队可以花天酒地,舰队只能基本保证舰队的勉强运作,如果一顿真有两条鱼的话,这鱼不会超过五钱重。
所以请大伙儿自生更生吧,状况稍好的主力舰全接了沈家的业务跑新大陆帮忙护舰,稍次一点的舰只就改行做运输船,至于现在自己带回来的战舰就是再次一等的货色。
现在编队的旗舰是“狄青”级六级巡航舰,这艘狄青号的历史几乎和共和国一样悠久,再附上伏波、付浪两艘较新的十八炮武装快船,以及安东、安西、安南、安北四艘服役超过五十年的十炮武装快船,不过这只舰队对于奉军来说,仍然是极端恐怖。
正想着,急促的声音已经响起:“后方发现敌舰!”
敌舰的方位却是从自己的后方穿插而来,全舰充斥着:“左满舵,准备转向……”之类的吼叫。
但第一舰队没等摆好队形,后方的两艘军舰已经逼近了第一舰队,却突然停止前进。
望着那比起已方显得无比巨大的战舰,还有那军舰的外形,还有那浓浓白烟,黄阗厦不由一阵发晕,蒸汽快船?奉军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先进的军舰。
这时候,对方打来了旗语,有军官向黄阗厦报告了旗语的内容:“第二舰队,观战!”
黄阗厦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也认出对方的战舰,正是第二舰队的蒸汽木质巡航舰飞霆号和同级的训练舰“海鸥”号,不久对方的军舰不经允许就靠近了黄阗厦的旗舰“狄青”。
第一舰队根本不敢还手,对方的军舰虽然只有两艘,火炮数目也不多,但现在第二舰队的口号是“建成全世界第一支全蒸战舰”,既然要更换新舰,那么就要淘汰一些旧货到吕宋公司,现在第一舰队就准备接收吕宋公司二次淘汰下来的军舰。
所以对方就到了离第一舰队不远的地方,然后几个人驾着小艇就朝旗舰划了过来,黄阗厦殷勤地亲自迎接,刚把一个矮子拉上船,这个矮子就搂住黄阗厦,亲热地叫:“想死你了!”
黄阗厦也是心头一热,大叫着这矮子的名字:“斯博!还好吧!怎么你也来了?”
这矮子名叫傅斯博,是第二舰队的分舰队司令,在台湾时和黄阗厦交情很好,他笑道:“是老萧叫我来了,看看你们!可不能让你们丢了我们四大舰队的脸!”
这时候警报又再度响起,远处的海天相接处出现了几个黑点,让黄阗厦又乱忙了一阵,不过还好,证明是虚惊一场。
“第三舰队,观战!”
“第四舰队,观战!”
对方的旗语标明了他们的来因,实际是来为第一舰队押阵的,原因很简单,海军内部都看不起黑龙江江上警察队,奉军可以厚不知耻地自称“第五舰队”,海军可丢不起这个人,第二舰队内部甚至有这样一种说法:“就张步云那些小舢板,我们一艘主力舰就能搞定了!”
当然了,三个舰队对黄阗厦的那些破铜烂铁还是不放心,所以就派了军舰过来“观战”。
有友军帮忙押阵,黄阗厦的信心就足了几倍,全军呈梯队展开搜索,几艘友军军舰放慢了航速跟着后方押阵,不过傅斯博看到其余两个舰队的战舰都是一艘风帆战舰再加上一艘蒸汽战舰,只有自己是两艘蒸汽战舰,心里得意着,就张大嘴巴说道:“还是在咱们舰队最好,咱哥俩多好的交情,没了你这家伙,赌起钱来都没什么意思。”
黄阗厦也有兴致,取笑傅斯博道:“斯博,别玩的太疯了,小心输光了回不了家!”
傅斯博不大脸,脸上大笑道:“怕什么啊!这次你没在台湾亏大了,这场赌赛实在太刺激了,赌注太大了!”
黄阗厦一呆,说道:“多大的赌注咱家见过?赌什么?难道赌女人?赌军舰?赌军火?”
傅斯博笑了笑,脸上更是得意洋洋:“见过这样一场大赌局,当真可是此生无憾啊!太刺激了!阗厦你真是太可惜了!”
他直说地天花乱坠,可硬是不讲赌局的内容,黄阗厦也是半个赌鬼,被诱起了兴趣,就抓住傅斯博的手道:“多大的赌局?”
这时候战斗警报再次出现:“发现敌舰,进入战备……确认,黑龙江江上警察队……”
黄阗厦张目望去,正前方远处的黑点越来越近,可又被傅斯博勾起兴致,硬抓着傅斯博的手进了艉楼,对傅斯博说道:“咱俩边打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