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神游 > 第124章 回 有名万物母,抱玄结胎衣(下)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124章 回 有名万物母,抱玄结胎衣(下)

124回有名万物母,抱玄结胎衣(下)

一直以来我苦求不得的“胎动”口诀,是我早熟背的一段文字。想想也不意外,风君子以前所教的口诀不都是借用经典吗?经典人人会背,但无人点化也只是纸上义理文字而已。我问他:“你的意思是——老子这段话在讲丹道口诀?”

风君子:“老子未必在讲丹道口诀,但丹道可以此为口诀。四门十二重楼是我所创,又不是老子所创!天下各家道法除了阳神境界大多用‘长生诀’之外,此前各重境界类似口诀不同,我只是借用而已。……我问你,我给你的那本书上明明写的是‘元之又元’,你怎么自己读成了玄?”

“你给我的那一本是纪晓岚编四库全书的版印本。清代为了避康熙帝玄烨的讳,改玄为元。我读了这么多书,这些还不知道吗?”

风君子点头:“我可不能拿老眼光看你了,你不再是我刚认识时候的那个石野,学问渐长啊!再问你一个问题吧,我明明教你的是丹道,可是你与佛门修行却非常有缘。就算一个真正的和尚,学佛门修行也未必有你如此精进,这就不是我这个师父的能耐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也不知道,你说呢?”

风君子:“牛顿曾经说过一句话,我们课本上有。他说他站在什么上来着?”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和牛顿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和牛顿没关系,和他那句话有关系。你一直是坐在佛的肩膀上修行。还记得我在状元桥下放的那个蒲团吗?九林禅院那么多蒲团我不借,偏偏借了那一个。原因无它,因为里面藏了一样很特别的东西。这件东西嘛,说起来名扬天下。如果在几年前,恐怕只有佛教界人人皆知,可是最近几年,几乎天下人人皆知。”

“什么东西?佛门的宝物吗?怎么会天下皆知?”

风君子:“我不说,考考你的随口禅,你说那会是什么?”

什么东西?舍利子,不会吧?贝叶经,也不太可能?坐在佛的肩膀上?这几年天下人人皆知?会是什么呢?这时我突然想到了前几年的一部电影,脱口而道:“难道会是——木棉袈裟?”

只听咕咚一声,风君子一屁股没坐稳摔到了椅子下面。他随即爬起身来压低声音惊呼道:“老天,居然让你给说中了!确实就是禅宗的信物木棉袈裟。算了算了,你别问了我也不说了,说出来恐怕又是一场风波。……我告诉你,以后你修行不要再到状元桥下,还是菁芜洞天最适合。你把那个蒲团也拿到菁芜洞天去吧。……现在你出去吧,子时阴神在状元桥相见。”

……

前一段时间,少林寺的大和尚们曾经讨论过一件事——是否为某人立一块纪念碑?这个人的名子叫作李连杰,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不用我再介绍了。本来高僧寂后,留下的不过是一座舍利塔,少林寺就有塔林。寺中留碑纪念的,只有达摩祖师。演员李连杰虽然也信奉佛教禅宗,但至少目前远不能与达摩相提并论。但是李连杰为当年少林寺带来了两样东西——名和利!

从《少林寺》开始,李连杰主演了一系列以少林寺以及少林功夫为背景的电影,到如今成为了一代国际功夫巨星。伴随着李连杰的巨星之路,门院萧条的少林寺如今已经成为天下最着名的一座佛寺,名与利滚滚而来。因此会有立碑之议。当然除了李连杰之外,重震当代少林声威的还有另外一个重要人物海灯法师,但海灯的影响远远没有李连杰那么国际化。禅宗如果为弘法而立碑无可非议,但因名利而立碑多少不伦不类。所以此事后来不了了之。

《少林寺》是一九八二年的电影,剧组中集合了当时中国武术界的精英。此片一出,在中国各地掀起了一股功夫高潮。当时内地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李小龙,但人人都知道了少林寺与李连杰。随后功夫与武侠电影一部接着一部,其中也有像《武当》这样掀起另一股小高潮的作品。但真正堪称精典之作的是香港导演徐小明执导与内地合拍的一部《木棉袈裟》。这部电影获得了一九八四年中国文化部颁发的优秀电影特别奖。这个奖项在当时的重要性与权威性,丝毫不亚于现在所流行的各类大小评比。

电影《木棉袈裟》的历史背景是明代,然而讲述的却是发生在唐代的一个传奇故事。这个故事围绕着佛教传奇之物木棉袈裟展开——

据说迦叶在灵山会上拈花微笑之后,释迦牟尼将正法眼藏传于迦叶,同时传了木棉袈裟,这就是禅宗的由来。禅宗在印度传了二十八代到了达摩祖师手中。梁武帝时达摩西来渡江北上到了嵩山少林寺,开创了中土禅宗一脉。木棉袈裟与禅宗衣钵传到五祖弘忍之时,弘忍却没有把它传给弟子中名望最高的神秀,而是传给了口偈“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慧能。

弘忍传袈裟时嘱咐慧能:“惟传本体、密付本心、衣为争端、止汝莫传、今后佛法、由汝大行。速速渡江南逃,免遭同门所害。”果如弘忍所料,慧能身怀袈裟遭到了一路追杀,他也一路点化多人。多年后慧能在南方开坛讲法,开创了禅宗“顿悟”一途,世人称之为六祖。中华禅,实从六祖发端。

武则天时,弘忍的另一个弟子神秀入宫受供奉。神秀向武则天推荐了慧能,其用意是想借帝王家之手取回木棉袈裟。慧能没有入宫,却干脆将木棉袈裟交给了武则天供养。从此之后木棉袈裟落入武则天之手,下落不明。后代典籍中虽多有猜测,但谁也不敢肯定木棉袈裟真正流落到何处。

关于木棉袈裟还有一个神奇的传说。据说神秀派同门慧明去追杀慧能取回袈裟。慧明追上了慧能,慧能将袈裟放到草丛中让他去取,慧明却拿不起来。据说禅宗信衣木棉袈裟有天龙八部护持,不是凡人能取。后来慧明不取衣而问法,慧能传禅宗心法于他,他三年后也悟道。没想到这一件神奇的佛门宝物居然藏在九林禅院的一个蒲团中,而这个蒲团让风君子给偷了出来,一直让我坐在上面修行。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如果换一个人听说了这件事,一定会忍不住将蒲团拆开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木棉袈裟?如果有,是什么样子?但是我没那么做,蒲团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能随意损坏。我只是将蒲团从状元桥下拿到了菁芜洞天。心里想:将来这东西还是要还给九林禅院的,我只是用用而已。禅宗衣钵我不感兴趣,但此物对修行有利,我就暂借其用。

由于子夜要阴神出游,我就不能留在菁芜洞天,仍然到绿雪茗间的后室过夜。定坐中阴神出游,早早的就来到状元桥。等了半天,才看见风君子晃晃悠悠的飞过来。不是他来迟了,而是我早到了半小时。

“石野,你来早了。心里很急是不是?传法,疏懒不得,习法,急躁不得。……今天,你的耳朵带来了吗?”风君子不紧不慢的问我。

“废话,耳朵跟我一起的!”

风君子:“不是听,而是声闻成就。此心法异常之深奥,不是简单的言语可传。古来丹书到此,门外人就无法看懂了。今天,你我还是一问一答,问答明白之后再传心法。”

“知道了,你问吧。”

风君子示意我在桥头坐下,然而他却盘腿飘浮在另一侧桥头的半空中。他在空中面对着我作高深莫测状,开口问道:“一个老问题开头,四门十二重楼为什么要分四门?”

“这我知道。这种道丹境界就像盘旋而上,每过三重楼,就又回到一个更高的起点。口诀心法看起来类似,但境界不同了。”

风君子:“第一门与第二门入门时有何类似?”

“第一门从‘内照’开始。在此之前凡人之眼只能看见周身之外的一切,却看不见自身的生机流转。入第一门,可以向内看我,这是一种全新的眼界。第二门从‘灵丹’开始,丹成之后万物不同,混沌中开出一窍,体内现自在之身心。”

风君子点点头又问:“那么入第三门时为何要历真空天劫?”

我想了想答道:“真空境界在金丹大成之后。金丹大成之时内外身心相合,真如常在,金丹已成我之身心。如果止于此就无法继续修行,真空中消失的是‘我’,在‘我无’之后,金丹也没了!我想第三门中,恐怕就是金丹重现吧?我记得在第二门刚入门时,我的感悟是天地万物无中生有,你还说过什么上帝要有光之类的口诀。”

风君子眨了眨眼睛,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石野,我说我是佛祖你信吗?”

“我不信!”

风君子:“为什么?”

“佛祖说过——不可见如来。”

风君子眨眼又问:“石野,我说你是上帝你信吗?”

“我信!”

风君子:“这种鬼话你也信?”

“上帝说过——要有光。天地万物从无中生有,那么在万物初生之前,上帝就是无。我想第三门中的丹道,就是从真空的‘我无’境界中出,一个新的‘我’无中生有。”

风君子闻言哈哈大笑,笑的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这才稳住身形说道:“恭喜你,都答对了!先有上帝后有光?是这样吗?我不知道!看见了光,再回头去找上帝,这便是丹道的逆天而行。胎动的心法为什么要在真空之后,因为胎动这两个字就是人之初始。真空中没有我,那我从哪里来?当然从胎动中来,今天,我教你的就是真空中结圣胎的心法。……石野,口诀中的‘无名’与‘有名’你是怎么理解的?”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老子的境界超出我的理解之外,我不敢妄议。我今日心中所想的是我自己,我是石野。我想知道在我是石野之前的那一个我是谁?”

风君子:“呵呵,那还是你。不过嘛,是另一个你。不要纠缠了,有此心境就行了。一起去桥洞底下,我要讲心法了。其实心法刚才已经讲完了,我只是再给你做一番注解而已,不太容易听得懂,你要听仔细了。”

风君子在桥洞下给我讲解胎动心法,一讲就是三个时辰。整整六个小时口若悬河未停。倒不是罗嗦,他从头到尾没有一句重复的话,而且每一句都有关键之处。如此心法,如果没有耳神通的声闻成就,别说去学,听完了连他说什么你都不知道!我真佩服他能将这些话讲清楚,虽然我听明白了,但我不可能像他这样明明白白的转述他人。

风君子终于讲完了,天也快亮了。他伸展双臂,飘飘摇摇的向空中飞去,留下了苦苦沉思的我。沉思中,又听见风君子的声音远远从空中传来:“道家‘胎动’的丹诀,其实可以与佛家禅门修行互相印证。你学过《金刚经》,那么从‘无所住’到‘善护念’,可以借鉴。所以我才会要你在那个蒲团上打坐。……好好修炼胎动心法——小心别流产了!”

开始那几句,实在高深神妙,很有得道高人的味道。可是最后这一句,忒粗俗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