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销金窟
一九四三年四月七日，波兰华沙第三帝国大兰总督府。
“女生们、先生们，现在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一位英雄，一位从前线归来的英雄。他就是救出了第六集团军的党卫军一级突击大队长——巴巴利亚-汉斯-安德里-冯-邓尼茨。他用无畏的精神和高超的军事才能在俄国击败了一个又一个凶猛的敌人，让俄国人知道了我们德意志军队的厉害。现在就让我们用发自内心的掌声来欢迎我们这位英雄。”
一座十分豪华的宫殿式的大厅中，摆放着几十张桌子。桌子的周围坐着各种各样的盛装打扮的男人和女人，而其中德国军官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座位，其中不乏那些身穿将军制服的人。
在最显眼而且最大的一个圆桌旁坐着几个人，其中有个头上的头发已经屈指可数，但是人看起来却是一脸的骄横，虽然此时脸上写满了微笑，却始终隐藏不住此人脸上鹰扬虎视之态。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这间总督府的主人汉斯-弗兰克。
刘七站在汉斯-弗兰克的身边，一脸懒洋洋的神色。任汉斯-弗兰克把自己像个木偶一样的向大家做着展示。此刻刘七小脸已经洗的白白净净，连胡茬也都刮的干净，再加上一身党卫军军官黑色礼服的衬托，整个人是显得光彩夺目。尤其是那一脸稍带些疲倦的，阳光的甚至有点邪恶的微笑，更是让所有到场的女性们为之倾倒。
好容易刘七才熬过了汉斯-弗兰克的开场白，向在场所有的人略微点了点头后，刘七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是再也不肯起来了。相对于在这些所谓的大人物中间应酬来说，桌子上面的小牛肉似乎更能吸引刘七的眼球……
汉斯-弗兰克似乎也看到了刘七不大喜欢自己专门为刘七准备的这个盛大的欢迎仪式，赶忙让乐队奏起了华尔兹，然后让舞会开始。
汉斯-弗兰克小心的凑到刘七的身边，笑着说道“怎么了安德里，我看你似乎不太喜欢这里的气氛，是不是刚从前线回来累着了？”
刘七点点头说道“累是累了点，主要还是心烦。”
“心烦？”汉斯-弗兰克楞了一下，不过紧跟着就笑了“安德里，你会有什么心烦的。要是你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尽管给我说，你叔叔我别的本事没有，只要是我们第三帝国军队占领的地方，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刘七看了一眼他这个转五圈才能挂的着边的叔叔，然后说道“既然叔叔你让我说，那我就说了。”
汉斯-弗兰克赶忙应承道“嗯，安德里。你尽管说，不论任何事情我都会满足你的。”
“倒是也没有多大点事，我只是想让你把波兰的供给制取消而已。对了，还有你手中的波兰的几家银行你也得吐出来。”刘七淡淡的说道。
“这……”汉斯-弗兰克当时有懵了。汉斯-弗兰克没有想到刘七竟然会对自己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当初汉斯-弗兰克在刘七他老爸的帮助下从希特勒手中得到了波兰总督的美差，一上任汉斯-弗兰克就开始对波兰实施杀鸡取卵式的管理。一方面把波兰的银行都搬进了新成立的总督区，另一方面在柏林实行供给制制度。这样一来所有人购买商品时都必须用供给证来购买，而那些被收集起来的金钱则都统统称为了死钱，放到了银行之中。
不过这样的结果也带来了一个坏处，那就是经商的商人们无法得到利润，所以逐渐的商人们也都不愿意再波兰进行交易，这样带来的后果是使波兰的经济成为了一滩死水。现在除了那些黑市的商人之外，就只剩下了由党卫军控制的波兰国有供应商店。波兰人都十分的愤怒，一边要排着无边的长队从德国人手中去购买维持生命的最基本的食物，一面要忍受着自己的财产在银行中生锈。
但是汉斯-弗兰克却拥有了个人巨额的财产，这几乎是用掠夺式的方式得到的。现在汉斯-弗兰克一听刘七竟然让自己吐出这些东西，要是肯干才怪。
“安德里，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这不是在给家族做贡献吗。就连你父亲都对我的做法没有什么意见。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这样做呢。”汉斯-弗兰克虽然很不理解，但是面对下任族长的要求，只能非常委婉的做着解释。
刘七从口袋中掏出一只南美雪茄，点着抽了一口说道“以前可能你那种方法行得通，那是因为需要你这样做，但是现在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现在需要让波兰的经济活过来，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打胜这场战争的可能。”
“打胜这场战争？安德里，我不明白，我们不是正在取得胜利吗？”汉斯-弗兰克问道。
刘七十分纳闷，像汉斯-弗兰克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自己家族的成员。不过很快刘七想到，可能是他那个便宜老爸专门找了一个这样的有点冒傻气的拐弯亲戚来糊弄希特勒的，其目的无非是在彻底打击波兰犹太人，还让德国不能从波兰得到最大的实惠，还给了希特勒一颗定心丸。这简直是一箭三雕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刘七他那个便宜老爸才能设计出这种事情。不过刘七这就有点冤枉他那个便宜老爸了，整个这件事全是出自于老管家菲利普的那颗深邃的大脑，跟他爸爸跟其他人没有一点关系。
刘七笑了笑说道“我的弗兰克叔叔，您还是按照我的话来做吧。您要记住钱是赚出来的，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老是用抢的方式不好。因为我们不是强盗。”
汉斯-弗兰克虽然很不情愿把到手的大笔财富交出去，但是他却知道一点，要是他不听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话，很有可能第二天就变成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相对于这些浮云一样的巨额财富，怎么样健康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就这样汉斯-弗兰克在心里轻易的就说服了自己，点点头说道“好的安德里，我明天就按你说的办。”
刘七抄起桌上的干邑瓶子，狠狠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然后又说道“这样就对了，以后只要波兰的经济上去了，你光是收税款都能收到手软。细水还是长流的比较好。”
刘七刚准备用美酒去犒劳一下自己的嘴巴，盖世太保波兰分局的勒德尔局长就凑了过来。勒德尔连上的笑容简直都快能把奶油给融化，一脸媚态的对着刘七说道“安德里处长，真是没有想到您竟然为了帝国能做出这样勇敢的事情，可是您一定要注意休息啊，您看您都累成了什么样了。”说完以后勒德尔就掏出手帕狠狠的朝眼睛上擦去。还真别说，可能手帕上喷了一些胡椒之类的催泪物品，勒德尔这老家伙的眼睛顿时就红肿了起来，而且还不停的留眼泪，看上去就像是感动的泪流不止的样子。
要不是刘七知道这老家伙的德行，说不定此时还真是被骗了过去。不过怎么说呢，刘七也不想揭穿勒德尔的真实嘴脸，就敷衍的说道“勒德尔将军，谢谢你的关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见到自己的准备已经起到了效果，勒德尔忙收住了眼泪，转而说道“安德里处长，这次你一定要在我这里好好待几天，让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好好的尽一尽自己的孝心。”
刘七轻轻一笑“勒德尔将军，恭敬不如从命，正好我也准备在波兰呆几天，免不了我会去你那里讨口饭吃。”
刘七赤裸裸的接受了勒德尔的邀请，这不禁让勒德尔心中十分的兴奋。勒德尔连连在心里称赞刘七会来事，是个能很好沟通的上级。同时勒德尔也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接下来的时间一定要伺候好眼前的这位年轻的上司，哪怕就算是花再多的钱也在所不惜。
就在勒德尔还想在跟刘七献两句殷勤，却被走过了的几个人给打乱了计划。来的人都是此时波兰的几个权利通天的人，其中有波兰地区军队的最高司令冯-布特拉斯维茨上将，还有党卫军波兰大区的总队长艾里希-尤里乌斯。这些人也都十分好奇刘七这一个两年以前还是号称元首的花瓶的纨绔子弟，怎么就会成为德国盖世太保的权利掌控者，而且还能神奇般的从俄国人嘴里救出二十多万人的第六集团军……尽管大多数人都比刘七的军衔高的多的多，但是谁也没有小看刘七的意思。都用非常客气的话来跟刘七交谈着。
对于这种场面刘七虽然十分反感，但是也十分无奈。因为刘七知道，这帮家伙们可都是波兰的土皇帝，自己虽然不怕得罪这帮人，但是却实在没有必要因此小事就多几个很有力的仇人。
好容易刘七算是把这帮人给应付了过去，不过刘七却遇到了另一个难题。那些到场的盛装打扮的女士们一个接一个的有意无意的在刘七跟前走过，给足了刘七搭讪的机会，而且只要刘七一个简单的手势就会立刻投怀送抱，哪怕就是被刘七占了便宜也是心甘情愿。
对于这些女士的热情，刘七只好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借喝酒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时一旁的舒伦堡也凑到了刘七的身边，笑着对刘七说道“安德里，看来还是你还真是个女人的杀手啊。看到没，这才刚见你才多大点功夫，这些女人们就已经愿意为你生儿育女了。”
虽然刘七的脸皮没有城墙厚也有虎式前装甲护盾那么厚了，但即使听了这话也不禁脸红了起来，急忙道“我说你老兄怎么每天光是想着这些污龊的事情，难道嫂夫人满足不了你吗！要是这样的话，今天晚上你可以尽情的放松一下，我保证不向嫂夫人告你去。”
舒伦堡也笑了笑说道“我可没有你大处长这么大的魅力，我家的黄脸婆我都已经快应付不了了。这些女人今天可都是冲着你来的。安德里你看看这些女人，一个个的都快泛滥成灾了，你要是不动手的话，可真要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舒伦堡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家伙，说起荤话来连个脏字都不带有的。不过此时刘七的心思那里在这里的女人身上啊。刘七白了一眼舒伦堡“我说老兄你的档次也就这样了，你看那些女人脸上的粉刮一刮估计都能烙张油饼了，我就是再饥不择食也不能这样将就啊。还有，你老兄不是说给我找商人吗。可是到现在为止我连一个商人都没有看见啊！”
舒伦堡装作十分遗憾的样子说道“安德里，是不是你性取向有问题啊，你没看到这些少女们一个一个都嫩的跟朵花儿似地，那里有你说的那样恐怖。我看你是不是去找个医生去检查一下。”
“滚你一边去，再要跟我开玩笑我去跟嫂子告你状去。小心你回家变床头跪。”刘七恶狠狠的说道。
舒伦堡这才正经了过来“安德里，你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些商人就是再有门路也不可能混到这里来。不过你放心，一会我就带你去见他们。”
刘七一听这话酒也不喝了，当时就站了起来说道“还等一会干嘛，这里都让我郁闷透了，我们还是去办正事要紧。”
舒伦堡也知道刘七心中不静，所以也站起身来。两个人跟汉斯-弗兰克简单的告了辞之后。转身就离开了豪华的总督府大厅。不过刘七这一路上可是没少引来周围女性的哀怨的目光，这些目光把刘七看的浑身都直起鸡皮疙瘩。赶忙加快脚步逃了出去，逃的简直比兔子还快。
很快舒伦堡就很刘七上了外面的汽车，舒伦堡笑了笑说道“安德里，瞧你给吓的，要是我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从俄国人的包围圈中逃出来的呢。”
“我tm在俄国一次也没有逃过，老子是光明正大的从克林姆林宫走出来的。”接着刘七说道“别再跟我废话，赶快开车。”
舒伦堡也没用别人开车，亲自开着车带着刘七就离开了总督府。大约在路上跑了半个小时左右，汽车开到了一座十分偏僻的小街上。不过此时说偏僻也有点不对，因为这条街基本从街头到街尾都停满了汽车。其中还有很多是高级轿车，有的轿车内还坐着司机。刘七还看到街角处站了几个身穿皮衣，头顶带着黑色礼帽的家伙。
刘七用眼睛一扫这些人就知道这些家伙都是盖世太保行动队的成员，刘七有点不解的问道“老兄，这……这是那里，怎么还有行动队的家伙。”
舒伦堡得意洋洋的说道“老弟，这你就不清楚了，这里是一处消金的所在。你看到那边那个大房子没，那可是这里最多的夜总会。酒、女人甚至男人，总之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半个波兰的有钱有势的人都会来这里玩乐。”
刘七一听便奇怪的问道“老兄你不是要带我去找商人吗！？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
舒伦堡用手点了点刘七的头说道“老弟你猜猜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刘七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舒伦堡的意思“老兄你是说那些商人也都会来这里消金是吧，我们会在这里碰上他们。”
“还真没有能瞒得过你小子的事情。”舒伦堡从口袋中掏出一支骆驼烟点着抽了一口说道“全波兰最大的几个黑市商人都在这里猫着呢，你要是有足够的钱的话，什么东西他们都能想办法给你搞来。”
“黑市商人……”刘七有点迟疑的问道“老兄，我要找的是正经商人。你带我到这黑市来，不是清净让我的钱打水漂吗。不行，我可不会去跟黑市商人去打交道。”
“哎……”舒伦堡叹了一口气“要是有正经生意可以做，谁愿意当黑市商人。能在战争状态坚持到现在，这帮人也算是不容易了。不过你现在做的事情，恐怕也只能找这些人了。”
刘七想了想便说道“这帮家伙在这里消金难道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吗，我看见那边就站着几个行动队的家伙。估计这里早就让波兰分局给注意上了。”
一听刘七的话舒伦堡差点没把肚子给笑炸“安德里，真没想到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我告你说吧，开这座夜总会的就是你那个手下勒德尔。而这些黑市商人来这里消费其实也是每月找个方式向勒德尔进贡。要不然你以为他们黑市的买卖就能做的那样顺风顺水吗。”
这下刘七算是彻底的明白了事情，感情这是勒德尔在利用手中的权利变现金啊。看来那些盖世太保们还都是会搂金的耙子。
等车挺好后，刘七打开车门就想下去。舒伦堡却制止了刘七“我说老弟你不要急啊，你我这一身打扮进去还不得把人家给吓坏了。”
刘七一皱眉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舒伦堡打开车门，从后备箱中拿出了两套衣服，然后递给了刘七一套说道“幸亏我早有准备，衣服我早就准备好了。”
刘七二话不说接过衣服就换了起来，等穿好一身纯手工西服之后。刘七不禁感到可笑，因为自打到了这战争的世界之后还是第一次穿着西服。不过舒伦堡却没有准备皮鞋，刘七就只好还穿着自己的长筒军官靴。
等一切都收拾停当之后，刘七笑着说道“从来都是黑市商人上赶着找我们走门子，今天我们反倒是要去走黑市商人的路子，看来这世道还真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