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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铁器时代 > 4-21 窃听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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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东城兵马司的报告后,太后震怒,命令严查散布谣言者,一时间茶楼酒肆间遍布密探,敢有议论选后事宜的人一律逮捕,大凡京城子民,偏偏都是喜欢议论政事的,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往往是越禁流传的越快,不是真的都成了真的了。

看着侄女的名声大坏,皇后的位子越來越远,李太后是心急如焚,偏偏事情的正主----那位貌似乖巧可爱,实则充满叛逆思想的李香君李大小姐这几天好似着了魔一般的闹着要出宫去玩,太后好言好语劝她收敛一下心性,为即将到來的选后做好准备,可是人家小嘴一撇,说根本不想当什么劳什子的皇后,自家亲侄女打不得骂不得的,太后一怒找了个宫殿将其关进去,李香君也不含糊,干脆绝食抗议,就是平日里最是惧怕的爹爹李英來了也不买账,眼见着选后的日子还沒到,这皇后的候选人就要饿死了,李家姐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我李英是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孽种來,好好的皇后不做,还想做什么。”长信侯捶胸顿足,这可是关系到李家未來几十年的大事,如何不让他心焦。

“哀家看这丫头是存了别的心思了,你看看她这副模样,活脱脱就是当年的三妹啊!二妹为了胡家那个穷书生,连爹爹定好的亲事都能不顾,连夜私奔,把爹爹气的直吐血,二十年了,咱们李家又出了同样的事情,难道这就是命。”太后端坐在凤椅上,眼神迷离,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三妹李敏仅仅比香君大了几岁,也是即将订婚的前夕,疯魔一般的在家里绝食,整个人瘦的人干一样,差点就送了性命。

“哼,我可不会像爹那样心软,仅仅把三姐逐出家门了事,如果这丫头真的对什么人动了心的话,,,。”李英作了一个切瓜的动作:“斩草除根。”

“唉!香君还太小,不能理解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心情,这样吧,从两方面入手,先查查她究竟是对谁家的公子动了心,杀了便是,另一方面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东厂的人会造谣污蔑我李家的女儿,我们李家难道不会么,这个事就交给下面人去做吧。”太后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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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的特工战还在继续,东厂也想动用大队人马玩硬的,可是每次集结起人马的时候,五城兵马司的大队人马也会同时出现,这帮往常见了东厂就奴颜婢膝的家伙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硬气的和番子们对抗,谁都知道是南厂那一仗给后党诸人吃了定心丸,那个南城兵马司的指挥使牛比轰轰的对番子们说:“玩阴的,我们不行,玩硬的,你们不行。”

既然公然开打已经不可能,那东厂就使出看家本领來对付南厂,调查南厂所有人的底细,以及周边九族的关系,从中选择突破口下手,另外调派大批密探对南厂所有人员的行动进行监视,东厂和锦衣卫系统的庞大系统被彻底动用起來,所有和南厂有关的场所都被安插了密探,几天的功夫,孙纲他们就破获了好几起企图装成下人混进紫光车行的探子,还有从外面买來的米面菜也被发现下了毒,幸亏他们早就开始防范,才沒有中招。

各种情报汇集到了东厂提督杨波的案头,损失了二百多精壮好手让他挨了九千岁一顿猛训,如果不能尽快把这个所谓南厂解决掉,那他这个坐了五年的提督位子恐怕就要让贤了。

东厂搜集情报的能力确实不是盖的,看完关于刘子光的各种情报,杨公公不禁掩卷长叹,只是一个利国铁厂的奴隶而已,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居然成了铁厂的女婿,山东战场的大英雄,京城隐蔽战线的黑马,这个人武功高强,身边又有一票忠心耿耿的兄弟,在年初的利国城下之战就曾经破坏了锦衣卫夺取铁厂的计划,并且大破清军连环马,后來又在山东战场上把崔承秀拉下马,随后奇袭济南,生俘多尔衮,当真是个不世英雄,偏偏多次和九千岁这方面为敌,难怪这么高的功劳兵部都沒有什么封赏。

天下英雄,不能为我所用,就要除之,这是九千岁的训示,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杨波再次拿起案卷仔细看了起來,一个侍卫悄悄走进來奉上一壶香茗,小声说:“督公,天色不早了,夫人请您早点休息。”

杨波挥挥手让他下去,忽然心头一亮,对,夫人,杨波早年在宫里当差的时候就有个对食的宫女,一直感情很好,后來他出人头地了就把那宫女弄了出來,虽然太监是不完整的男人,但并不妨碍他娶妻养子,这些年小妾干儿子收了一大帮,最疼爱的还是当年一起吃过苦的这个宫女,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刘子光的弱点正在于此,杨公公立刻把已经走到门口的侍卫叫了回來:“你立刻把马档头和锦衣卫黄指挥叫來,我有要事相商。”

窗外一个炸雷响起,又要下雨了,侍卫迟疑地看了看外面的雨:“督公,已经二更天了…..”

“快去,军国大事耽误不得。”杨波这人办事一贯雷厉风行,也正是这种作风使九千岁格外看重他。

“是”侍卫赶忙答应一声,拿起油布伞出了书房,一个闪电划过天空,侍卫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大喝一声:“什么人,。”甩手就是一把飞刀。

厢房里的值夜侍卫一窝蜂的窜出來,先前那个侍卫回身说道:“沒事了,是一只猫。”

众侍卫纷纷还刀入鞘,最近精神紧张了一些,那些南厂的家伙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夜探东厂提督的府邸啊!这里虽说不能比皇宫大内警戒森严,可也不是一般人能说來就來,说走就走的。

“仔细察看,不能有半点马虎。”杨公公站在书房门口虎着脸说,南厂那些人很厉害,决不可等闲视之。

“确实是一只猫。”侍卫从地上捡起一只插着飞刀的黑猫说:“嘴里还叼着鱼呢?”

“唔,你去吧。”杨公公这才放下心來,转身回了书房,雨点噼里啪啦的下起來。

杨公公府邸两条街外的一所宅子里,身穿黑色油布防水夜行衣的刘子光和刘小猫从窗户跳进房间,身上的雨水顺着衣服淌下來,刚才他们去杨波的书房安装窃听器,就在任务完成即将撤离的时候,负责跑线路的黑猫忍不住嘴馋,顺便去后院小厨房捞了一条鱼,结果被侍卫发现,惨死刀下。

在杨督公书房里布置窃听器是刘子光的一个创举,本來这是跟随铁厂运输船送过來的有线电话系统,被他加以改动,缩小了话筒的体积,并且给电线加了一层防水护套,线路走的是地沟,京城有一套不太完善的地下排水系统,皇宫、达官贵人的宅子一般都有配备,其实就是一条浅浅的小沟,上面盖着石板,把厨房、茅房、雨水槽连接到外面,一直通到河里,这种沟人是爬不进去的,只有依靠动物,全仗刘小猫的大力协助,派出一只黑猫,拉着电线从排水沟钻进府邸,然后把线头交给刘子光,刘子光用书房墙上茂密的爬墙虎掩护住电线,一直伸进屋檐下,话筒已经提前一步在杨波沒进书房的时候就由刘小猫安置在梁头上了,电线顺着山墙钻出瓦片,刘子光把两股电线拧起來,又缠上好几道胶布,涂上一层蜡才罢休。

这种有线电话的话筒是用积炭填充的,效果很好,发声器是用电磁铁和膜片、海绵、皮子做成的耳机,整个系统用化学蓄电池提供能量,在良好的环境下工作很正常,不知道电线在充满污水的地沟里能不能保持正常的工作。

刘小猫损失了一个手下,倒也沒有什么强烈的反应,沒事人一样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睡觉去了,刘子光戴上耳机开始监听杨公公书房里的动静,耳机里杂音很大,受到雷电的强烈干扰,几乎听不到任何正常的声音。

幸运的是雷暴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当东厂马档头和锦衣卫黄指挥來到杨府的时候,雷雨已经停止,耳机里沙沙的电流杂音也沒有了,传來了稍微有些失真的对话声。

先是一阵客套,杨波对深夜邀请两位大人前來表示了歉意,两人赶忙说了一阵为了朝廷和九千岁应当不辞劳苦,并且要向杨公公看齐之类的场面话,随后进入正題,杨公公要求东厂和锦衣卫紧密配合,派遣一队人马到徐州府去把刘子光的未婚妻彭静蓉抓來,用彭静蓉來要挟刘子光,何愁不马到成功。

“杨督公高见,下官马上安排人手,明天就可以启程前往徐州,就看马档头他们的人什么时候到位了。”听这个口气,说话的应该是锦衣卫的黄指挥。

“咱们东厂番子最是利落,咱家一声令下现在就能动手。”马档头自然不甘示弱。

杨波夸奖了二人两句,随后马档头开口道:“督公,公里咱们的探子传來消息,太后准备派人在京城大造声势,毁坏海州黄家小姐的声誉。”

“哼,都是咱们玩剩下的把戏,让茶馆酒楼当差的伙计们留神了,凡是有妖言惑众者,一律拘押起來,比这个,他们南厂还嫩点。”

商议完事情,二人告辞回府,杨波也出了书房歇息去了,听到书房的房门关闭的声音,刘子光这才摘下耳机,长长出了一口气,东厂果然名不虚传,专挑人的弱点下手,不过利国城可不比京城,哪里是彭家的天下,别说百十个刺客,就是十万大军都未必能讨到便宜,等天亮了拍个电报回去让他们早作防范,至于马档头提到的宫里探子,这个事情也得尽快告诉李莲英,内部出了鼹鼠可是必败无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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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紫光车行里,刘子光刚刚在密室发完一组电报回到书房,看到桌子上多了一个信封,抽出來一看,上面写着“彭小姐危矣”落款是戚先生。

好快的情报,这个神秘的戚先生居然能接触到东厂和锦衣卫的绝密情报,而且能这么快的送到自己的桌子上,真是令人震惊,而且类似的行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上回全靠戚先生的情报才杀死了黄镇,在山东的时候,那个向自己报告崔承秀勾结鞑子欲害袁崇焕的周萌人也是戚先生的人,这个戚先生一直在暗地里帮助自己,他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送信人到底是谁,刘子光的眉头拧了起來。

思考了良久,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正是孙纲的跟班许三皮,此人在严宅战斗中表现出來的从容不迫和高强的武艺都不是一个寻常的车夫应该拥有的,刘子光立刻把孙纲叫來,问他许三皮的底细,孙纲想了想说:“三皮的哥哥三多一直是跟我混的,后來车行开起來,三多就把他弟弟介绍过來了,听说三皮以前在酒楼当过跑堂的,在妓院当过龟奴,在镖局干过趟子手,但是每一行都沒做多长时间,自打进了车行之后,勤快利索,功夫也不错,我就提拔了他一下,怎么,大人怀疑他是……”

原來如此,东厂和锦衣卫的很多密探正都这样一直混迹在社会底层收集情报的,刘子光对神情紧张的孙纲笑了笑说:“别紧张,不是对手的密探,而是朋友的密探,去把他叫來我问问话。”

许三皮來到书房,精瘦的身躯上罩了个白夏布小褂,两手一拱:“大人有何吩咐。”

刘子光拿着那封信晃动着说:“三皮,下次送信直接交给我就可以了,不用偷偷摸摸的。”

“大人您说的什么,我怎么一点听不懂。”一头雾水的许三皮挠着头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