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年春节在利国城下起兵起來,刘子光从八百效死营将士发展到现在的数万人马,不管是接收的铁卫士兵,还是招募的山东士兵,从营房到军服,再到训练和武器装备,甚至士兵的家属安排,子女教育,那一桩都不离不开刘子光的关怀,驻扎山东半岛的北洋水师也是如此,朝廷拨付的银子远远不够他们的花销耗损,不够的都是刘子光拿钱自己补,这样的部队真的和他的私兵沒什么区别,朝廷不放心派监军來也是可以理解的。
“谁这么大胆子,敢來监我的军。”刘子光皱眉问道,沒有人喜欢自己的军队里混进來一个啥也不懂还要指手画脚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卑贱的太监。
“大帅,这个人叫戴逸,是您的老相识了,不过他现在不敢到青岛來,怕您对他不利,他要等到大人回京之后再來上任,到时候监的就是卑职的军了。”李岩答道。
刘子光负责建设北洋水师只是个临时差遣,这里的一摊子将來就要交给山东水师提督李岩了,朱由校知道姐姐深怀有孕,自然不会把刘子光放在山东常住,想必宣他进京的旨意沒几天就能到达了。
“这个戴逸,不是侵吞内帑的那家伙吗?几十万两的银子说沒就沒了,他、怎么躲过去的。”刘子光当然记得老相识戴逸,当初在常州拍卖的时候他就给自己捣乱,后來日升昌挤兑的时候他又阻止自己取内帑的银子救急,被发现内帑失窃以后不是交给有司审讯的么,怎么咸鱼翻生,不但沒被治罪还荣升了监军呢。
“东厂查案,还能查出什么猫腻來,最后推出了一批所谓的聘用人员做替死鬼,戴逸身为执掌内库的官员,放长线钓大鱼,破获了这个犯罪团伙,东厂魏公公通令嘉奖他呢?本來东林党的意思是让御史到各地当监军,可是大家都知道您和都察院有过节,所以就让戴逸來了,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提拔,跟着咱们红衫团混,军功是一定跑不了,回去后还不飞黄腾达,当然这只是东林党和东厂之间博弈的结果,咱们却成了受害者。”李岩慢条斯理的给刘子光解释着。
“哼,老子的军队,是那么好监的么,我一个不高兴就把他弄到水里喂王八,沒想到我几天不在京城,他们就按耐不住了,照这个样子看,他们是要联合对付我啊!看來我也要想点后手了。”刘子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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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外一处开阔的赛车场,阳光肆虐,两辆铁管焊接的轻型赛车在平整的跑道上彼此追逐着,掀起一阵阵黄土,马达的轰鸣和看台上小太监们的加油助威声和在一起,很有f1大赛的气氛,临到终点前的一个弯道处,稍微落后的那辆赛车一个漂亮的漂移,反超了前面的那辆车,最终以半个车身的优势夺取了胜利。
戴着藤条防撞盔的朱由校笑呵呵的从赛车里钻出來,指着另一辆车里钻出的魏忠贤说道:“小魏子,你又故意放水了。”
魏忠贤也是一身赛车手的打扮,他把墨晶防护镜掀到头上,苦着脸说:“陛下,奴才怎么敢放水呢?您的漂移玩的实在是太出神入化了,奴才实在望尘莫及。”
朱由校笑道:“你小子拍马屁的功夫越來越高了。”话虽这样说,其实皇上心里还是蛮开心的,他能看出來魏忠贤确实沒有放水,整个南京城,能陪自己玩赛车的也就只有这位忠心耿耿的大太监了,魏忠贤瞒着自己用私房银子在郊外修了这个赛车场,以后皇上玩车就不用在皇宫的广场里凑合了,而且魏忠贤还学会了开车,经过刻苦的训练,不知道身上留下多少伤疤才练就这一身本领,有他这样一个技术高超的对手在,朱由校玩车的乐趣大大增加,每天有一半时间都泡在赛车场。
魏忠贤今年不过二十岁,年富力强,头脑机敏,从小和朱由校一起长大,感情本來就很深,宫廷里长大的孩子,天生就会察言观色,揣摩人的心理,尤其对朱由校的心思摸得很透彻,这孩子一玩起來就忘记了其它,戴逸升任山东水师监军的事情就是在赛车场上拍板的。
刘子光一家独大的形势引起了东林党和魏忠贤的不安,在这种形势下他们两帮人走到了一起,本來对太监极为鄙夷的钱谦益亲自在府里和魏忠贤彻夜谈话,最终达成的协议无人知晓,大家只知道东林党在次日的朝会上就松口了,允许东厂太监担任监军。
这种联合对于双方都有好处,魏忠贤是内相,钱谦益是内阁首揆,他们两家联合以后,朝政上的事情几乎可以为所欲为了,即使面对刘子光也不会再胆怯,比权势比军队比资金比恩宠,他们都不逊于刘子光了。
比赛结束,魏忠贤陪着皇帝走到遮阳伞下,取过冰镇的酸梅汤献上去,朱由校咕咚咚喝了一大碗,对魏忠贤道:“看把你累的满头汗,你也喝一碗吧。”
“谢皇上赏赐。”魏忠贤知道现在不是在内廷之中,不需要遵守哪些繁文耨节,所以毫不客气的取过一碗酸梅汤,也学着皇上的样子咕咚咚的喝了,随后还用袖子一抹嘴,一副豪爽的样子。
朱由校很喜欢魏忠贤这种不拘小节的作风,他随手拿起茶几上山东发來的电报浏览着,一边看一边开心的笑,这是刘子光对北京之行的汇报,一桩桩一件件写得很很细致,跌宕起伏的很有意思,朱由校平时不喜欢看公文,虽然他的科学知识比较丰富,可是文学修养很差,那些官员又喜欢拽词,一件小事都能之乎者也的拽很长,看了就想打瞌睡,只有刘子光的奏报皇上最喜欢看,而且看一边都不够,带在身边沒事就看两眼,全当是看武侠小说了。
“哈哈哈,刘爱卿居然做了天地会的总舵主,全天下的英雄豪杰都听他号令呢?什么少林武当的,崆峒青城的,真有意思,改天朕要到他们天地会去看看,看看大侠长什么样。”朱由校一边看一边笑,蘸着唾沫又翻开一页电报纸。
“刘大人真是厉害啊!皇上这么一说奴才也很感兴趣,等皇上去天地会看的时候,可要带上奴才噢。”魏忠贤笑呵呵的说着。
“那自然,小魏子你也看看吧,当真好玩的紧,那个苏嘛拉姑居然是个男的呢?哈哈,刘爱卿还把努尔哈赤的宝剑也给缴获了,他可真行,朕真想看看那帮丢了祖传宝贝的鞑子们是什么表情,哈哈。”独乐不如众乐,朱由校把写满了北京风波的电报纸拿给魏忠贤看,让他也见识一下刘子光闹出來的乱子。
魏忠贤一边看一边发出惊叹,不过心里却暗暗郁闷,这回又让南厂拔了头筹,作为同级别的侦查机关,东厂居然这么久都沒有建树,这也难怪,老东厂的资源都被南厂继承了,新东厂除了一块地皮,几个太监,什么都沒捞到。
刘子光啊刘子光,这些功劳本來都是该属于我的啊!魏忠贤暗想,看着刘子光干的这些丰功伟绩,忽然一条计策浮上了他的心头。
次日,御书房中,负责给朱由校讲课的老学究临时加了一堂课,叫做“侠以武犯禁”主要讲述历朝历代江湖人士对于朝廷的危害性,以及这些人天生的反动性,不管朝廷如何仁慈,他们天生就是要造反的,小到谋刺君王,大到篡国夺权,江湖人的能量不可小觑,老学究是东林党选出來给朱由校补充知识的,老人家讲课很有一套,丝毫都不枯燥,有声有色,引经据典,不时还讲几个发人深省的小故事,所以朱由校很喜欢听他的课。
老学究讲了很多,从荆轲刺秦王讲到唐朝的虬髯客、宋朝的梁山好汉,甚至元末的一些反元组织,暗示不论单个的侠客还是有组织的帮会,对于统治者的危害都是极大的,必须加以限制和疏导,否则贻害无穷,讲完课,老头走了,留下一脑门官司的朱由校好像在想着什么,陪皇帝读书的魏忠贤察言观色,安慰皇帝道:“一定是内阁知道了镇武侯当了天地会总舵主的事情才让先生讲这堂课的,这些老夫子真是愚昧,侯爷贵为皇亲国戚,又怎么会私自扩展自己的羽翼呢?他这样做想必只是为了报效皇上。”
“还是小魏子你通情达理啊!那帮东林老骨头,就是疑神疑鬼,这样旁敲侧击的提醒朕,把朕当什么了,把镇武侯当什么了,真是莫名其妙。”朱由校有点不高兴得说。
“钱大人他们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好,未必是怀疑镇武侯,皇上请息怒,奴才另有一桩喜事禀告皇上呢?”魏忠贤说道。
“哦,有什么喜事快说。”
“奴才查阅资料得知,努尔哈赤的宝剑不单单是鞑子的传家宝,还是一件镇国的神器,上面有努尔哈赤临死前的祷告,得此剑者得天下,如今宝剑被镇武侯抢來,满清的气数可算到头了。”魏忠贤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朱由校的脸色。
“哦,是这样啊!太好了,这是天意啊!天都要亡他们。”朱由校眉飞色舞,并沒有魏忠贤预想的那样阴郁。
“镇武侯一定也知道这个典故,想必已经派人将此物送往京城了,到时候皇上开辟一间宫室专门放这把有特殊意义的战利品,一定能壮我大明国威。”魏忠贤不死心,别有用心的说道。
“是啊!镇武侯应该把这把剑送到宫里來让朕瞧瞧,也让列祖列宗瞧瞧,鞑子祖宗的佩剑都被缴了,那收复故土还会远么。”朱由校终于说出了魏忠贤想听的话。
得此剑者得天下,这样的剑谁敢放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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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新闻,说各地的麦子收成不错,如果最近两天气候能好的话,麦穗会长的更好,今年大丰收,可是今天就下了大雨,难道老天真的看中国不顺眼么,是不是该请几个道人做做法了,很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