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般的州府官员和禁军将领是吃户部财政饭的国家行政编制人员的话,那么天地会的群雄们就是自收自支的事业编制,虽然沒有上级拨款,好歹也算是朝廷的人了,这本是刘子光糊弄他们的花招,可是这些官迷们却很上心,找來当地几个赋闲在家的老秀才,仔细研究起他们的具体职称。
鉴于刘子光只说了两个头衔,相当于总兵的护法和相当于参将的堂主,其余的官职就只能靠大家的发挥了,经过众人的商量,一致认为天地会是个全国性质的帮会,而且总舵主是身为朝廷大员的镇武侯,所以他们他们这个单位的级别应该和省差不多,既然是省部级单位,那众人的官衔也要跟上形势,所以一批和朝廷品级挂钩的帮会内部体制迅速出炉,基本按照刘子光的小院讲话指导精神,大家做了进一步的细化,护法使者、副堂主、香主、白纸扇、红棍这些职务和副将、千户、甚至知府、知县等同起來,什么五品副堂主,七品香主,正八品白纸扇什么的,官服和大明朝的文物官服保持一致,只是在补子上稍加改进,以示区别。
这些草案报到刘子光那里,他只是一笑而已,大笔一挥就同意了,朝廷管辖下的江湖第一帮派,怕是从古至今只有他刘子光能搞出來,这样也好,相当于控制了社会的不安定因素,减少了老百姓造反的可能性,等回到京城随便和皇上提一下,想必朱由校也不会反对,最多一笑置之,至于群雄们要求的品级和官服他也是全盘同意,不就是官服么,后世的农机监察、城管执法、动物检疫、卫生工商、物价质检不都有制服么,说到底还是中国人几千年的官本位思想在作祟,这正是群雄们的软肋,让他们穿官靴带纱帽就能服服帖帖的帮着朝廷做事,何乐而不为。
除了这些当官心切的武林大佬们,还有一部分初入江湖的后生执意要加入军队建功立业,刘子光自然是一一加以满足,不过进入红衫团的人必须要经过严格的政审,并且只能从新兵做起。
还有一批人员需要安置,那就是以白小山为代表的远赴满清统治地带从事破坏活动的囚徒敢死队,这批人撒出去之后只有三成安全归來,其余的人不是被满清官府擒获就是半路溜走了,剩下的人自然都是忠心又能干的精英分子,刘子光按照约定取消了他们的囚徒身份,按照功劳进行封赏,这些人被编成一支专门在敌后作战的营,由白小山出任长官,白小山穿上了崭新的官靴和战袍,激动的说不出话來,刘子光最体贴下情,不等他提出要求就写了个手令,让他带三十个手下回老家找县令算账,顺便把老娘接來青岛过活,怎么说白小山也算是红衫团的人了,老子的人是能让人随便欺负的么,刘子光这一手玩得确实高明,白小山接到命令之后趴在地上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地砖都磕碎了,额头上血红一片,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白小山坐了十年的冤狱,现在终于能回家报仇了,而且是穿着官服堂堂正正的去报仇,这种痛快和感激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小山的命,小山下辈子的命,还有我子孙后代的命,都是大人的。”白小山这样说,身旁的狱友发现,历经多少次殴打折磨从沒有落泪的,号称监狱第一硬汉的白小山此时竟然泪如雨下……
虽然沒有大型机械,但是在千万名民夫的劳作下,青岛城已经初具规模,刘子光特地千里遥远的从南洋旅宋国定购了两套啤酒生产线,一套用來生产青岛牌啤酒,一套稍微改动以后用來生产气泡酸梅汤,不过这种饮料已经被他正式命名为“可乐” ,中土人目前的口味还不能习惯啤酒,品尝后大家都将这种酒称之为马溺,沒有一个人愿意喝,倒是都对可乐很感兴趣,每天刚生产出來就被抢购一空,每人都以家里摆了几瓶可乐为荣,來了客人也不喝酒喝茶了,一概用可乐代替,这种风潮导致青岛城迅速出现一种新兴产业---收空可乐瓶子的,每天走街串巷拉长声音用胶东口音喊着:“可乐瓶~~~拿來卖。”也是青岛街上一道独特的风景。
根据南京方面传來的情报,戴逸惧怕刘子光对他不利,呆在南京磨磨蹭蹭许久不敢出发,最后魏忠贤替他请了一道圣旨和一把尚方宝剑,他这才启程前往青岛。
我这个小舅子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软,刘子光对李岩这样说,为了制衡大将,居然给太监圣旨和尚方宝剑,这样一來就等于把军权完全夺去了,说來也是,自古以來皇帝宠信太监是天经地义,因为太监沒有后代,就沒有篡位的动机,而且生活在皇宫里,是皇家的奴才,从心理上就和皇上亲近,当然这并不是说明朱由校现在已经开始不信任这个姐夫,毕竟太监监军的政策古來有之,是很正常的事情。
“大人请放心,有卑职在,绝不会让戴逸那个狗贼拿到一丝一毫的兵权。”李岩向刘子光保证道,刘子光摆摆手:“这个太监是东厂的大红人,现在又有尚方宝剑,你们动不了他,还是我來吧,至少把他的气焰打下去,让他知道青岛是什么地盘。”
青岛为基地的北洋水师之所以命名为北洋水师,就是个南洋水师相对应,负责上海以北的水上安全,满清、高丽、倭国都在它的军事威胁之下,是一支为将來的海洋战略而筹建的大型水上综合部队,水师不比陆军,抓几千个民夫一人发把大刀就能上阵杀敌,而是需要长期的训练、磨合,才能形成战斗力,刘子光在对千总以上军官讲话的时候曾经说过:一个月的步兵,一年的骑兵,十年的水师,意思就是说练出一支能上阵的步兵一个月就够,练出合格的骑兵需要一年时间,练出能纵横大洋的精锐水师,至少需要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这是一个传统延续的问題,只有几代人的努力才能造就国人的海洋精神,当然这些深层面的东西讲给他们听也听不懂,知道要努力练兵就是了。
戚墅堰机器厂的蒸汽机,武昌船厂的舵轮、索具、利国铁厂的优质装甲板、南京兵器研究院的火炮、飞弹;台湾的上好柚木、松江的帆布,都汇集到上海的江南造船厂,生产出一艘艘新式的铁甲炮舰,再装上淮南的烟煤,由旅宋水师穿着雪白制服的教头们带着,浩浩荡荡的开往青岛,开往刘公岛,大批南直隶、浙江、胶东沿海的渔民都招收入伍,穿上蓝色的战袍,坐着兵船來到这里,每天挥汗如雨的训练着行船、开炮。
还有大量的不适合当水手的青壮当上了水师步勇,穿着蓝色相间的松江棉布小褂,戴着光秃秃沒有红缨子的帖盔,拿着崭新的带着长长刺刀的火铳,每天在大校场上练着队列、射击、拼刺。
还有数十只大大小小的飞艇停泊在即墨以南,青岛以北的一块专门作为机场的平整空地上,经过严格筛选,身体素质好,又有一定文化基础的士兵被带到这里学习飞行,他们每月的伙食标准是五两银子,肉蛋奶蔬菜瓜果样样俱全,津贴更是优厚,普通的飞行员都有八十两银子的月饷,这支部队是隶属于北洋水师的飞行队,如果说水师是一个巨人的话,那飞行队就是他最有力的右拳,飞行员的淘汰率很高,最终十个人里面有一个才能带上金色的雄鹰飞行徽章,其他人也不用退回步兵部队,而是转行做了空降兵,配备了卡宾型短火铳和手榴弹,匕首,带着防撞皮头盔,穿着厚底的皮靴子,精神状态和自我感觉比水师步勇们好多了,唯一的遗憾是他们只能在这个叫做“流亭”的地方封闭训练,不能去青岛和即墨玩耍。
在威海刘公岛,驻扎着一支秘密的潜水艇部,装备了两艘国产“明”级潜艇和三搜旅宋进口的“宋”级别潜艇,基地被严格守卫着,严禁闲杂人等靠近,潜艇兵们的选拔不亚于飞行员,伙食标准也是同样的五两银子,这些人都是刘子光的宝贝蛋,将來称霸的资本,所有额外的支出,都是來自于刘大帅的私人荷包,对此部队里的负责政工工作的指导员每天都要在吃饭前讲一分钟,让士兵们好好琢磨一下,能吃上脸前这样肥油油的红烧肉,能每月给家里寄几十两银子,到底是托谁的福,要感谢谁。
北洋水师,虽然名字只是叫做水师,但是拥有强大的空中,水面、水下、陆地、乃至敌后的作战能力,不管是舟师将士,还是水师步勇,抑或是飞行队、骑兵队、潜艇编队的成员,都为自己的身份和自己所属的集体而深深的自豪,就是这样一支可以称得上超级现代化的军队,居然让一个只会贪污的太监來做相当于第二把交椅的监军位子,试想有谁能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