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光果真站住了,微笑着看着胡蓉说:“想抓我啊!好啊!对了,上回你丢的手铐找到沒有。”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个更是火上浇油,那还是胡蓉在派出所当见习民警的时候,把刘子光拉回來问话,结果却被他顺手牵羊把手铐摸走了,为此小胡挨了指导员好一顿批评呢。
“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滨江大道延长段上的人手是谁砍得,别以为我不知道。”胡蓉上前一步,紧盯着刘子光的眼睛说道。
刘子光也往前走了两步,似笑非笑看着胡蓉,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超出了正常人际交往的警戒值,达到一种很暧昧的程度,通常只有男女之间快要接吻的时候才靠得这么近。
但是屋里的气氛却一点也不浪漫,胡蓉如同一只好斗的母猫般愤怒地盯着刘子光,因为气愤,前胸剧烈的起伏着,紧身t恤下包裹的两座小山峰如同遭遇了八级地震一般,刘子光不由自主的扫了一眼,揶揄道:“小胡,在大队办公室还是穿件褂子吧,不然同志们都沒心思办案了。”
胡蓉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气的挥手就打:“啪”的一声,胡蓉的手腕被刘子光捉住了,胡蓉想往回撤,拉不动,想继续打过去,更动不了,气得她脸色通红,幸亏沒配枪,不然保不齐拔枪出來轰老刘一炮。
“咳咳。”韩光看不下去了,在他看來,这不像是警察和嫌疑犯的对话,倒像是闹别扭的小两口在吵嘴。
刘子光的情况,韩光不是沒掌握,大连路交通银行营业厅内的持枪抢劫案件,还有金宝贝幼儿园绑架劫持人质案件,都是刘子光出手才得以圆满解决,而且更加值得一提的是,银行那起案件中,胡蓉也是亲历过的,两人早有交往。
眼前这个人,亦正亦邪,反侦察经验非常丰富,据说以前是特种部队成员,还做过国际佣兵,枪法绝顶,心理素质一流,这种人如果危害一方,将是警方的噩梦。
幸运的是,迄今为止,刘子光都是在和警方配合,那两起恶性案件若是沒有他的协助,恐怕江北市公安局早就摘了一批乌纱帽了,就连胡蓉这小丫头,怕是也早香消玉殒了。
所以,韩光对于刘子光的态度是很复杂的,斩手案肯定是他做的,搞不好那两个失踪人员也是被他杀掉的,但是苦于沒有证据,自己无能为力。
人证物证都沒有,除了大飞之外,警方数次取证都吃了闭门羹,那些酒吧服务员,社会上的闲散人员,甚至警方自己的线人,一听说要搜寻刘子光的证据,都装傻充愣,不予配合。
韩大队明白,刘子光现在已经是黑白两道都有身份的人,想动他,不易。
所以今天只是敲山震虎而已,给他敲个警钟,提醒一下警方时刻在注意他,让他收敛一下罢了,真要抓捕他,恐怕宋副局第一个不同意呢。
“好了,小胡。”韩大队一声喝,胡蓉这才悻悻撤回了自己的手,刘子光很客气的笑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忙。”
“韩大,怎么不抓他。”胡蓉嚷道。
韩光站在阳台上,一直看着刘子光走出分局的大门,才回头呵斥道:“办案去。”
“是。”胡蓉赌气的喊了一声,撅着嘴走了。
……
太子这档子事就算过去了,江湖就是这样,风光无限的时候所有人都捧着你,巴结着你,当你完蛋了,谁也不会记得有你这号人存在过。
当然太子是个比较特别的例外,他在酒吧洗手间被人菊爆的轶事将在江北道上久久传送,久而久之,太子这个名词也成了道上独特的骂人话,当一个人又嚣张又愚蠢的时候,别人就会说他,瞧你都快赶上太子了。
太子团伙覆灭之后,滨江大道一线的酒吧ktv暂时进入了一个无序状态,急需有人填补空白,这一带是淮江风景区,又是酒吧一条街,经济效益显著,谁都瞅着眼热,作为江湖新生代的卓力和贝小帅也毅然投入了这个行当,准备搞个酒吧玩玩。
滨江大道上的那些酒吧也不是全都赚钱的,这一行竞争激烈的很激烈,装修风格、音响设备、驻唱歌手的素质,dj的水平,有沒有k粉出售,都直接影响到生意的好坏,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当地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以暴力形式参与竞争。
开酒吧的都不是等闲之辈,但也要分三六九等,有资深大哥,也有初级古惑仔,都想在江滨大道这里分一杯羹。
江北市政府对沿江风景带相当重视,早年花了几个亿整修江滩,把这一线十公里都修成了江滩公园,都种上了杏树、柳树、桃树等树木,每逢春暖花开的时候,满江滩都是缤纷的花朵,号称十里桃花源。
市领导一心想把江滩建成和上海外滩,武汉江滩相媲美的风景带,也下了大力气抓江滨大道上的建设项目,资金投入很上规模,管理力度也很大,沿江的各种娱乐场所,码头,游船、步行街,在管理上基本处于一个软环境比较开放的程度,还别说,效果比较显著,如今滨江大道一线已经成为附近小有名气的游览区。
想赚大钱,还得向这里发展,在江滩上随便推个小车买冰糕一夏天都能成万元户,如果开个酒吧舞厅啥的,还不赚翻了。
所以卓力和贝小帅都将目光投到了这里,华清池,地地道道,还有网吧,那都是小打小闹,真想成为纵横江北的大亨,必须进军江滩。
刘子光才去的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反正这些娱乐行业他是不打算涉足的,但兄弟们要做,绝对支持,他给贝小帅支招,滨江大道上有一家酒吧可以盘下,说起來这个酒吧和刘子光还有些渊源,当初刚回家的时候,曾经和酒吧老板孙伟起过冲突,后來孙伟被他拉到江边对头一枪,烧了他后脑勺头发之后,孙伟就再也沒有胆子出现过,这家糖果酒吧的生意也再沒起來过。
这天晚上,三人聚到一起商量事。
“好像前段时间就被人接了吧。”贝小帅说。
“嗯,孙伟不干以后,转了三四手了,都沒干起來,说那地方邪。”卓力跟着说。
“去看看再说吧。”刘子光这样说。
现在刘哥也低调了,再也不开奔驰了,出门都打车,带着贝小帅和卓力溜溜达达出了门,路上人挺多,等着打车的也不少,好不容易來了一辆出租车,贝小帅赶紧跑上去拉车门,哪知道斜刺里窜上來一个人,也拉住了车门把手。
贝小帅张嘴就骂:“眼瞎了,沒看见是我拦的车。”
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和自己抢车这人,人高马大,足有一米八五,剃的发青的头皮,满脸的横肉,长的很有性格,一看就是混社会的。
“明明是我先拦的车,我赶时间。”大个子说道,满嘴东北味,使贝小帅更加确信这是个混混。
“你tm有急事,我们都是闲着沒事乱逛是吧。”
贝小帅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七四,属于相对袖珍型的,但是气势却相当的足,大个子马上服软,点头哈腰:“对不起大哥,我打下一辆。”
贝小帅瞪他一眼,拉开车门,卓力和刘子光坐了进去,还是人刘子光有大哥风范,拍拍那汉子的肩膀说:“谢了。”
坐进车里,卓力说:“刚才那小子,我怎么觉得好像一个人,挺熟悉的,就是说不出名字,经常演电视的那个小子,也是东北的,挺2的,长得就像黑社会,叫啥來着。”他晃着手指头,脸憋得通红,好像便秘一般就是说不出來。
“孙红雷,丫本來就是混社会的,后來被人发掘才去演的电视。”贝小帅插嘴道。
“对对对,孙红雷,真tm像,一脸江湖气。”卓力拍着大腿说。
“哼哼,我倒觉得他像另外一个人,不过现在不好肯定,再说吧。”刘子光也说道。
三人來到糖果酒吧,这里早已物是人非,酒吧早就换了老板,但是各种陈设还是依旧,随便找了几把椅子在暗处坐下,酒吧里人不算多,但也不少,到底是滨江大道上地段比较好的酒吧之一,生意这么差,也能勉强维持个温饱。
几分钟之后,酒吧驻唱歌手登台,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妹子,个子高挑,穿着麂皮绒的长靴坐在高高的凳子上,栗色的长发披散下來,开始唱一首英文歌as time goes by,旁边还站了个穿黑色缎子领礼服的男子,捧着萨克斯伴奏。
酒吧里客人们都在忙和着各自的事情,喝酒、摇头,勾勾搭搭,认真听歌的基本沒几个,但是这一男一女依然将这首1942年亨佛莱鲍嘉、英格丽褒曼主演经典电影北非谍影主題曲演绎的如醉如痴,听得出很有几分功底。
“咦,吹萨克斯那小子不就是刚才那个孙红雷么。”贝小帅奇道。
话音刚落,一伙人涌进了酒吧,眼神都不善,全部运动服打扮,腰里还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是來找茬的。
“看中糖果酒吧的人还不少呢?”刘子光点上一支烟:“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