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民警迟疑道:“李所,他是中学老师。”
李所怒道:“什么老师,老师有这样的么,看过他证件么。”一番训斥之后,又不依不饶的推搡着刘子光:“你哪个单位的,谁让你來的。”
刘子光伫立不动,伸手打掉李所抓住自己衣领的手,同时闻到李所身上一股酒味,皱眉道:“李所长,公安五条禁令你忘了么。”
“你干什么,袭警是吧,來人,把他铐起來,等我回來再处理。”李所高声命令道。
小王沒动,两个协警从屋里出來把刘子光推到墙边上了背铐,李所这才悻悻的出门开车走了。
刘子光被押到拘留室,少年们看到心目中的偶像也和他们一样被关进了铁笼子,都惊得说不出话來。
值班民警解了刘子光的手铐,问他:“身份证呢?拿出來登记一下,唉!你也真是,惹谁不好惹李所,这两天他心情差着呢?你撞枪口上了。”
说小王,其实也有三十出头了,人情世故明白得很,看刘子光的气势就知道不是一般人,犯不上为了李所得罪人。
接过刘子光递过來的身份证,小王随意的瞄了一眼往值班室走,忽然停了下來,回头一脸惊讶的问道:“你是刘子光。”
“对,我是刘子光。”
“哎呀,你就是刘子光啊!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就是沒见过真人,误会误会,赶紧出來。”小王忙不迭的打开铁门,但刘子光却赖着不走了,扬言说谁把我关进來的让谁把我放出去。
小王沒辙,赶紧出去打电话,刘子光在后面喊了一嗓子:“有牌吗?拿两副來。”
不超过五分钟,李所就赶回來了,亲自打开铁门向刘子光赔礼道歉,一张大红脸上热情洋溢,嘴里嚷着什么不打不相识之类的话,刘子光就坡下驴道:“李所你看我这几个学生怎么办:“
“哎呀你这话咋说的,都出來出來,不就打个架么,下次注意就行了,权当在所里醒个酒了,档案啥的不要担心。”
李所大包大揽,热情无比,不知道还以为他和刘子光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几个协警在旁边都看傻了。
刘子光带着学生们开车走了,李所脸上才显出阴鸷的表情來,小王凑过來问道:“李所,沒事吧。”
“但愿沒事,这小子是人大代表,又和市局领导关系相当好,犯不上为这点小事得罪这尊瘟神。”李所擦了擦额上的汗,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对小王说:“小王啊!刚才的事别外传啊!”
“李所我心里有数。”小王拍着胸脯保证道。
……
刘子光开着越野车载着四个少年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疾驰,少年们心潮澎湃,激动万分,刘老师虽然挂着学校辅导员的职务,但是已经好久沒露面了,能和他同坐一辆车,回去还不能吹上三五天。
邓渺凡因为以前和刘老师是一个院的老邻居,所以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发现汽车不是往家的方向开,便纳闷的问道:“刘老师,咱们这是去哪里。”
“去把这个场子找回來,老师我好久沒松骨头了,今儿就带你们出了这口恶气。”话说着呢?手机就响了,刘子光用蓝牙耳机接听了贝小帅打來的电话,劝阻了他要派人过來的提议,说:“兴师动众的沒意思,我有段日子沒露面见血了,再不出來晃悠晃悠,江北道上的伙计都快把我忘了。”
以贝小帅的本事,打听一个人的下落不是难事,根据他提供的情报,刘子光驱车來到位于市中心步行街附近的某家ktv俱乐部,门口停满了汽车,人來人往的看起來生意不错。
刘子光停好车,带着四个鼻青脸肿的少年走进ktv大厅,径直來到服务台,笑容和煦的问道:“你们老板呢?我找他有点事。”
服务台里是个挺漂亮的妞儿,嘴里嚼着口香糖,翻了翻紫色的眼帘瞅着刘子光,从他身后那几个小孩脸上就能看出,这位绝不会是來娱乐消费的。
“潘经理,有人找老板。”小妞冲后面喊了一嗓子,然后继续低头玩手机,与此同时,坐在大厅沙发上的几个保安也发现了刘子光的不对劲。
但凡这种娱乐场所,总免不了各种纠纷,指望警察是沒戏的,所以老板们大都雇佣几十号身强力壮的保安人员,娱乐场所的保安都是有些真材实料的,隔三差五就要跟人打架,不是处理场子里的纠纷,就是拉出去和帮朋友出头,昨晚殴打邓渺凡等四位同学的人,就是來自于这里。
三个保安站了起來,从后面呈品字形围过來,少年们感受到危险,纷纷向刘子光靠拢,刘子光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后面虎视眈眈的三个家伙,鄙夷的笑笑,走到大厅中央那座据说花费了五十万巨资买來的一帆风顺玉雕屏风前,单掌拍出,巨大的玉石屏风轰然倒地,摔在光滑无比的大理石地面上,这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再说一遍,让你们老板出來。”刘子光拍拍手,轻松无比的说道,三个保安此时已经确定他就是來找事的了,不过看这排场恐怕不是一般人,他们小心翼翼的后退,等待保安部经理的到來。
片刻后,保安部长潘彪就到了现场,看到大厅里满地狼籍,五十万的玉石屏风被砸碎,前台服务员吓得不敢说话,门外的客人吓得绕道,手下保安也噤若寒蝉,顿时气不打一处來,喝道:“反了天了,给我打。”
但是当刘子光转过脸的时候,潘彪立刻就怂了,客客气气问道:“这不是高土坡刘哥么,有什么误会把您老招來了,二哥他们还好么。”说着掏出烟來往上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十多个保安从楼上冲下來,手里都拿着家伙,大厅里的闲杂人等立刻回避,前台小妞悄悄把监视探头也给关了,气氛变得压抑起來。
“刘哥,有什么意见可以提,一出手就砸我们东西,不大讲究吧。”见手下们到了,潘彪的胆气也壮了一些,说话也硬了。
“就你这破店还值得我砸,我砸你个屏风是看得起你。”刘子光不屑的说,自顾自拿出烟來点上,把面前二三十个张牙舞爪的小伙子当成了空气。
潘彪明白刘子光话里的意思,这家ktv虽然装修的挺上档次,生意也还不赖,但是距离当年的金碧辉煌,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金碧辉煌是怎么垮的,道上人谁不知道,是高土坡四大天王砸的,仅仅四个人而已,就把偌大一家洗浴中心给夷为平地,后來阎金龙死的不明不白,道上传闻也说是被刘子光给做了,这样的强悍角色,还真不是他潘彪能惹得起的。
“哥哥,有什么误会请说,弟兄们做的不周到的,我代他们给您老赔礼道歉,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看我的面子,饶了他们吧。”潘彪低声下气的说道。
“就是他带人打我们的。”邓渺凡忽然站出來指着潘彪的鼻子喊道。
潘彪一瞪眼,随即又软下來:“是这个事啊!纯粹是误会,该怎么赔就怎么赔,我绝沒有二话。”
“这是你说的。”刘子光笑道,冲后面一努嘴:“昨天谁去打人了,自个儿站出來互相抽嘴巴,抽到我满意为止。”
欺人太甚,保安们一阵冲动,但是想到眼前这个人的厉害,还是蔫了,人家是干什么的,江北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亨,手下公司实体好几个,小弟上千,随便一个电话就能把ktv给拆了,把你脚筋挑了丢到淮江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昨晚去打人的保安们都乖乖的站了出來,分成两排对着互相抽嘴巴,潘彪还在一旁监督,谁敢出工不出力,马上就是一脚踹过去。
响亮的耳光声充斥着大厅,楼上下來的客人都不敢走了,站在楼梯上欣赏着这副奇景,不大工夫,二十个保安的脸就肿了起來,有些人嘴角还挂了血丝,刘子光这才说:“好了,差不多了。”
保安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受此奇耻大辱哪能不怒火中烧,有几个胆子大的,还恶狠狠地盯着刘子光,恨不得把他一口吞下去。
刘子光也不在乎他们恶毒的目光,和和气气的说:“今天我就是让你们长点记性,欺负小孩不算本事,别仗着有两膀子力气就拽的二五八万的,这个世界上你们惹不起的人多得是,今天的事就到这里,我也不和你们一般见识,解散吧。”
保安们闷不吭声的转身走了,潘彪也想躲开,却被刘子光叫住:“你留下,事儿还沒完,魏强在哪里。”
魏强就是大开发副总魏良信的侄子,而这家ktv的老板正是魏良信本人,潘彪本人是魏良信花大价钱请來的保安主管,让他赔礼认错可以,打耳光也行,但是让他出卖老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