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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老四在江北市黑白两道也是个呼风唤雨的老大级人物,手底下罩着好几个场子,养着四五台车,几十号兄弟,但凡江北地面上的事儿,就沒有他摆不平的。

江滩一战,老四颜面尽失,被高土坡一帮新崛起的豪杰按在芦苇丛中挑了脚筋,虽然后來送医院接上了,但是从此走路就不大利索了,手下兄弟全散了不说,罩的场子也被人抢走,老四只能靠着一家棋牌室维持生计,起初还有道上的兄弟來照顾生意,后來人越來越少,老四只能关张大吉,整日拖着一只瘸腿在社会上晃荡。

老四的今天,和刘子光分不开关系,所以当他说出瘸四这个名字的时候,少年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

刘子光冲卓力使了个眼色,卓力哪还能不明白,当即招过來两个手下低语了一阵,两人点头下楼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刘子光坐下和蔼的问道。

“谢龙。”少年和他对视了几秒钟,还是抵挡不住刀锋一般的眼神,低下头答道。

“呵呵,巧了,我认识一个交通局稽查队的伙计也叫谢龙,听你口音是平川人吧。”

“对,我们五个都是平川來的,还有三个是龙阳的。”谢龙答道。

“上过学么,家里还有啥人。”

“上过……初二就不上了,家里还有奶奶,妹妹。”

“爹妈呢?”

“在西北修路塌方,死了。”

两人一问一答,听的卓力和贝小帅一愣一愣的,二哥吹胡子瞪眼的,人家就是一个字儿不吐,刘哥往这儿一坐,和颜悦色说了两句,这小子就竹筒倒豆子了,看來当过大队辅导员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哦,苦孩子出身,想上江北淘金來了,是不。”

“对,我们兄弟几个是在火车上认识的,都是來江北发展的。”谢龙说。

“操,还发展呢?”贝小帅嘀咕了一句,他倒是忘了,两年前的他,和谢龙沒什么区别。

“把他们都放开。”刘子光对那些大汉说了一声,大汉们面面相觑,看着卓二哥。

“放了。”卓力一摆手。

“你们几个,都多大岁数,上过几年学,家里还有什么人,都干过什么。”刘子光如同慈祥的老教师一般,调查起人家的户口來。

几个小子憋着的一股劲现在全泄了,低着头蹲在墙角,老老实实回答着刘子光的问題,让他们吃惊的是,这伙人全部是初中以下文化,单亲或者留守家庭子女,而且家庭情况极度贫困,他们早早的辍学,端过盘子、当过小工,但更多的时间却是在网吧里度过,伴随他们成长的不是鲁迅冰心海明威,而是乱七八糟的网络小说和游戏。

“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瘸四的。”刘子光继续问道。

谢龙说:“我们刚來江北不久,沒地方住,沒钱吃饭,那天有个男的找上我,说,弟弟你帮我教训个人,我给你三十块钱,我就答应了,帮他把那个办了,他就给我三十块钱,还带我们去大排档喝啤酒。”

“这房子也是他帮你们租的。”

“对,四哥帮我们租的,水电煤气他交,我们只管住,啥事不用问。”

“为什么要去酒吧砍人。”

“昨天四哥说,老这么养着你们也不是办法,正好朋友有个酒吧沒人罩,他想把看场子的活儿接过來,就让我们去露一手,结果我们就去了,看见有的男的占旁边一女的便宜,弟兄们就出手了。”

刘子光点点头:“你们事前不知道那是二哥的场子。”

“不知道……”谢龙有些回避刘子光的眼神。

“呵呵,我还以为是敢闯龙潭虎穴的好汉,原來是几个愣头青傻小子,被人当了枪使,老二,给派出所宋所长打电话,让他來提人。”刘子光冷笑一声道。

卓力作势要打电话,谢龙忽然昂起头,胸膛起伏不定,大声吼道:“对,我是知道是卓老二的场子,我们龙堂偏偏就不信这个邪,你们不也是靠够狠够义气打出來的,你们能,我们凭什么就他妈的不能,我就是要砍出威风來,一战成名,在江北黑道扬名立万。”

“马勒格壁的。”刘子光原本笑的如同弯月牙一般的眼睛忽然圆睁起來,突然爆发出的威势让少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今天要不办了几个小崽子,老子以后沒法混了,全给我拉走。”刘子光一挥手道,同样是挥手,但大家都觉得刘哥的挥手比卓二哥气派多了,简直就是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这帮小子本來就被塑料手铐绑着,卓力的手下们用早已准备好的破布塞住他们的嘴,两个架一个,全都拖到楼下,塞入一辆厢式货车中,深夜两三点钟,全楼的人都睡觉了,谁也沒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光子,准备怎么处理他们。”卓力被刘子光搞糊涂了,这一惊一乍的,搞什么呢。

“先关着,让他们知道怕,等逮到老四再说。”刘子光点着一支烟,打火机的火苗映红了他的脸,显得有些阴森。

……

老四跑了,这货混社会多年,经验比那帮小年轻多太多了,他本來也沒想玩大,只是想一边重新培养起自己的班底,一边给卓老二添点堵,沒想到现在的年轻人玩的大,比他当年狠多了,出手就见血,幸亏这帮小孩只是单纯的狠,缺乏杀人的技巧,要不然今晚肯定出更多的人命。

送走他们之后,老四又悄悄來到了发案现场,这也是一般有经验的犯罪分子喜欢干的事情,当他看到警察封门,客人们噤若寒蝉的时候,得意的笑了,但是当他看到卓老二身后的刘子光和贝小帅时,却笑不出來了。

卓力和贝小帅都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刘子光,这家伙不但够狠,脑子还灵光,混迹江湖多年的老四有着灵敏的第六感,他意识到江北已经不安全了,便迅速回家收拾了两件换洗衣服,卷了细软打的直奔火车站。

老四明白,晚上汽车站停运,打车出城会遇到警察盘缠,最稳妥的办法是坐火车走,车站人多眼杂,便于藏身。

他买了一张去省城的硬座车票,凌晨四点开车,在站前广场溜达的时候看到两个警察迎面走來,老四有些心虚,转身往角落里躲,正好有个妖艳的女子过來搭讪:“老板,住店么。”

“旅店还加被。”老四熟稔的说出行话來,女子一听还是老手,顿时笑了,她看了看远处的警察,把老四拉到一旁低声道:“打炮五十,包夜一百。”

“我赶火车,三十行不。”老四心不在焉的还着价,眼角瞟着警察。

“大哥,今天还沒开张,看你是个讲究人,三十就三十,跟我來吧。”女子扭着腰在前面走,老四在后面跟着,心中暗想,去躲一下也是好的。

路边的洗头房里钻出一个高大的汉子,正是在火车站一带混的肖大刚,他望着老四的背影狐疑道:“这不是瘸四么。”

正好电话响了,肖大刚接了电话嗯嗯啊啊了几句,挂了之后重新拨了个号码:“二哥,我大刚,听说你在找人。”

……

肮脏的出租屋内,老四正趴在妇人身上耸动着,刚才站前广场灯火昏暗,沒看清脸,到了屋里才发现这个娘们足有四十岁往上,脸上的褶子里全是劣质的粉,怪不得三十都肯做。

事到如今老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拿枕巾把脸一蒙照上不误,一边动作着一边回想着当初的风光岁月,手底下几个场子里新來的小妞,都要让四爷先试活才能下场营业,唉!往事如风啊。

老四正感慨着呢?忽然出租屋的门被踹开,几道雪亮的手电光射进來,老四只觉得忽然身体腾空而起,然后重重的跌落在地,身上踩了几只脚,一口麻袋迎头罩下來,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当他被抬着出门的时候,耳边还回响着那个失足妇女的尖叫声。

……

当晚的工作告一段落,刘子光这才想起和李纨的约定,心说这下惨了,饭沒一起吃,晚上也沒过去,更为可怕的是,李纨根本沒打电话过來催问,这可是个不好的信号,第二天一早他就赶到了集团,在李纨的办公室里赖了整整一上午,中午又请了顿饭,这才把生闷气的李总给哄好。

下午,东方恪从省城过來,正式投入工作之中,现在刘子光有两个助理了,卫子芊熟悉各种商务运作,东方恪精通多门外语和电脑,他俩搭档工作,可谓相得益彰,对刘子光來说,更是如虎添翼。

同时,郑晨也代表香港瑞丰洋行來到了江北市,接收已经完工的货品,这五十辆特种汽车将会以工程车的名义报关出口,由省城天堂贸易进出口公司联系的货船发往国外,同时尾款也会在一周内到账,当然这些细节工作都由底下人操作,刘子光根本不用过问。

晚上,陪李纨吃过饭之后,刘子光独自一人驱车來到郊区的五号码头,孟黑子早早地等在这里,见刘哥到了,便带着他來到一处偏僻的废旧仓库,指挥手下押出了八个只穿着裤衩的少年。

少年们经过一昼夜的折腾,哪还有昨晚的铮铮铁骨,事到如今他们算是真正见识了江北黑道的厉害,也懂得了一些江湖的道理,真正牛逼的人才不会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收保护费这种幼稚事情只有电视里才能见到,真正的大老板都是开洗浴中心,酒吧什么的实体,人家出來混,混的是钱,不是人命。

当然了,惹恼了这些大老板,捏死几个人就像捏死蚂蚁一样,比如现在,他们八个人的小命就捏在人家的手上,月黑杀人夜,在这鸟不拉屎的偏僻码头上,把人装到麻袋里丢进滔滔淮江,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隔得那么近,刘子光都能听见他们牙齿打颤的声音,他微微一笑道:“龙哥,还有龙堂的各位成员,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谁愿意在公安面前指证老四,我就放了谁。”

“姓刘的,你做梦,我们一起拜过关二爷的,死也不出卖兄弟。”谢龙头一昂,义无反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