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现场,黑色轿车已经逃之夭夭,几辆汽车横在路上,司机望着远处马路上躺着的人手足无措,还是白娜第一个冲了上去,摸了摸伤者的颈动脉,大喊道:“快打120,还有救。”
方霏双目紧闭躺在地上,身上并沒有血迹,只是头发乱了,看起來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司机们手忙脚乱的打着急救电话,有人提议要把伤员抬到车里送院治疗,被白娜厉声喝止:“可能有骨头断了,贸然搬动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事发地点距离医科大附院很近,不出五分钟救护车就鸣着警报开來了,医护人员将伤员抬到担架上送上救护车,随车医生大声问道:“谁是家属。”
“我。”白娜义不容辞的举起了手,跟着上了救护车,同时交通警察也将参与追击的几名出租车司机留了下來做笔录。
拉到医院之后,医护人员让白娜填写病历,缴纳治疗费押金,白娜哪知道伤者的姓名啊!但是在伤者身上又找不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钱包手机都沒有,到底是当记者的,白娜颇有些急智,她对医院方面说:“这个女孩是省委领导的家属,无论如何请你们先治疗,这是我的记者证。”
医院方面一听这话,不敢怠慢,几个护士将病人送往螺旋ct处检查伤情,转运途中,刚从行政楼办理完调职手续的谷秀英迎面走來,和运送病人的担架床擦肩而过,忽然又猛转回來,失声喊道:“这不是小方么。”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谷秀英全程陪护,打电话通知方霏的家人,可怜方霏现在在省城基本上沒什么亲人了,姥姥去世,母亲双规,小舅被捕,电话打到小舅妈那里,小舅妈竟然支支吾吾,推说自己在外地不方便过來。
好在谷秀英知道方霏的父亲在江北市立医院工作,一个电话打到院里,却被告知方副院长正在手术台上,不方便接电话。
谷秀英这个急啊!她是医务工作者,明白手术台上的医生不能打扰,否则这台手术就做不好了,事到如今,只好自己先守着,有什么情况还可以应对以下。
白娜也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她预感到这次事情绝不简单,兴许有重大新闻线索可以深挖。
……
江北市,方副院长正在进行一台复杂的开颅手术,手术已经进行了六个小时,终于大功告成,填补了国内颅内手术的一项空白,同事们非常振奋,疲惫至极的方副院长换下了手术服,走出了手术室,一个院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正焦躁的等在外面,看到方副院长出來便说道:“方院长,小霏在省城出了车祸……”
方副院长愣了一下,忽然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慌得旁边人一拥而上,将他扶起,院办的同志赶紧说:“方院长您别着急,人沒事,就是昏迷了,正在抢救中。”
方副院长无力的抬抬手,话都说不出來了,前妻被双规对他的打击就已经很大了,又遇到女儿受伤这种事,他已经承受不住了。
“备车,送方院长去省城,快。”有人说道。
院里派了一辆奥德赛,专职司机开车,两名医护人员随行,护送方副院长前往省城,在路上方副院长终于恢复了平静,用手机和省医科大附院方面取得了联系,对方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方霏身上多处骨折和擦伤,但是颅脑内并沒有明显的出血情况,但奇怪的是病人一直沒能苏醒,专家会诊也得不出正确的结论。
数小时后,方副院长赶到了省城医院,來到icu病房,看到袁霖两眼通红坐在走廊里,旁边还坐着一个略微面熟的中年女医生。
“方院长你好,我是谷秀英,方霏的同事。”谷秀英起身介绍情况,简单寒暄后,方副院长立刻在主治医生的陪同下调取了脑部核磁共振片,他是全省乃至国内的颅内专家,省医科大的博导,附院这些医生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查看了ct之后,方副院长也觉得奇怪,女儿颅内并无损伤,怎么就醒不过來了呢?人体奥秘实在玄妙,现代医学虽然发达,但是也未能探的全貌,方霏的脑部虽然沒有明显的器质性病变,但可能发生了其他方面的病症,连方副院长这样的资深专家都看不明白,自然属于罕见的疑难杂症了。
隔着玻璃看着女儿熟睡的面孔,方副院长不禁老泪纵横。
事发所在地派出所的警察來到了医院,询问方副院长和袁霖,问受害者有什么仇家么,得知受害者只是一个医科大学生,社会关系极其简单后,警察关上本子说:“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有消息会立刻通知你们的。”
袁霖说:“我姐姐马上就要结婚了,突然出了这种事,你们一定要抓到坏人啊!”
警察立刻关注起來:“你姐姐的男朋友是什么人,在哪里。”
袁霖说:“他现在国外工作,还不知道这件事。”
警察哦了一声,点点头走了。
……
西萨达摩亚,刘子光正在参加一个中资项目的开工剪彩仪式,不知怎么地右眼皮总是跳,刚剪完彩,安全助理胡光就拿着手机匆匆上前:“刘总,家里有事。”
刘子光心一沉,接过电话听了几句,道:“我知道了,马上回去。”随即把电话丢给胡光:“备车,让机场准备飞机回国。”
两小时后,刘子光已经坐在飞往中国的湾流g550远程豪华公务机里了,这架飞机隶属于西萨达摩亚王家航空公司,是国王新买的专机,但实际上归刘子光调遣,飞行员也是国内派遣的。
坐在宽大的航空座椅上,刘子光闭目沉思,心如刀绞,刚才的电话是袁霖打來的,沒说太多,只说姐姐方霏遇车祸重伤,至今昏迷不醒,事发时间就在和自己通完电话后几分钟。
湾流专机一路向东,超远航程的洲际飞机不用中途停靠加油,经过长时间飞行后,终于降落在省城国际机场。
三辆红星公司的大型suv已经停在机场跑道边,身材彪悍的工作人员双手垂立,静静等候,待飞机停稳后,便跟着汽车一溜小跑过去,舷梯放下,风尘仆仆的刘子光带着几个随员上了汽车,马不停蹄赶往省医科大附院。
终于來到了病床前,方霏身上接着心电监护和鼻饲管、氧气管,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般披散着,双目紧闭,长长地睫毛似乎在颤抖,刘子光试着喊了一声,沒有任何反应。
一只手按在了刘子光肩膀上,方副院长疲惫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小刘,你回來了:“
“伯父,方霏到底出了什么事。”
“说來话长啊!你坐下我慢慢和你说。”
方副院长将方霏受伤的前因后果娓娓道來,最后说:“我和专家组会诊过了,都无法确认是什么情况,但是就目前小霏的生命体征來看,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刘子光问道:“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來。”
方副院长叹了一口气:“也许是下一分钟,也许是十年后。”
刘子光急了:“伯父,您是脑科专家,一定会有办法的,上次韩光脑部受伤成了植物人,不一样被您治好了么。”
方副院长说:“韩光那个病例很简单,取出压迫脑神经的淤血即可,但小霏u的情况相当复杂,根据ct來看,她的脑子并未受伤,现在专家组两个意见,一个是开颅手术,一个是保守疗法,我倾向于后一种。”
刘子光点点头:“伯父,我相信您的医术,小霏这边您多照顾,我去把凶手揪出來。”
说完出门上车,径直來到派出所,此时正是早晨换班的时候,几个彪形大汉雄赳赳的闯进了派出所大门,其中两人还是外籍人士,值班人员赶紧出來询问,刘子光说是为了前天的案子來的,值班员便指引到來到驻所刑警中队,找一位姓姬的刑警。
小警察二十多岁,穿一身运动服,头发剃得很短,正在吃方便面,看到刘子光等人涌进來,顿时紧张起來:“你们干什么的。”
胡光掏出名片递过去:“这是我们刘总。”
小警察接过名片一看,我靠,跨国公司的老板,來头不小啊!他赶紧道:“我叫姬扬,这案子是我负责的,目前正在进展之中,请你们家属不要急躁。”
刘子光说:“为什么绑架案沒有成立专案组,你一个人怎么够。”
姬扬挠着头说:“所里精力不足,再说……”
刘子光自然不会为难他一个基层警察,一个电话打到了省厅宋剑锋的手机上:“宋厅,我是刘子光,方霏出事了,被人绑架然后推出车外,大难不死但是昏迷不醒……”
宋厅是知道方霏的,听到这个事情后非常震惊,说:“我知道了,马上责成相关部门跟进,小刘你放心,凶手绝对跑不了。”
刘子光说声谢谢,放下电话问姬扬:“有什么线索沒有。”
姬扬明白眼前这人手眼通天,便认真介绍了案情,案发地区是监控死角,所以除了目击者证词之外,并无视频资料,那辆黑色轿车沒有牌照,沒有明显特征,凶手也是戴着头套作案,可以说是无从查起,因为案件沒有造成伤亡,所以上面也不是特别重视,只是当做一般治安案件來处理的。
刘子光毫不迟疑的说:“把相关笔录给我看一下。”
姬扬吓了一跳:“这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