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后,描金竹林砚箱的图片出现在液晶屏幕卜。”
我左手边挨着的那中年人面露狐疑之色,嘀咕道:“昨天预展时我还纳闷呢,明清时期哪有这种一体式文房四宝?后来一看说明才知道,是日本的古董。”他自顾摇摇头:“日本才多少年历史啊,也真敢叫“古,字。”
他身旁的一人笑道:“可不是么,这东西要拍还不如拿去日本呢,中国人没事买它干嘛?那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
“嗯,它起拍价还不低呢,反正我真没看出它值钱在哪里。”
我眼神扫了会场一圈,除了几今日本人,其他人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一他们不会举牌。
部月娥用瞧着的二郎腿磕了磕我膝盖:“我看大家的态度,这砚箱得流拍了吧?”
我摇头道:“不可能,那是他们不懂行,嗯,这东西在日本很值钱,至少比前几项拍品都贵。”这话我是用极低声音说的,只有我跟郜姨俩人能听见,“不信的话你就看,待会儿竞争肯定激烈。”
“是哗”部月娥有点不信:“没看出什么特别啊。”
清了清嗓子,拍卖师道:“描金竹林图砚箱,日本明治时代古董,击起拍价格六万元,每次举牌加价一万,好,现在开始竞拍。”
底下的大部分中国人都交头接耳地聊起别的,显得对砚箱很不关注,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拍卖师话音落了三秒钟后,下面的一个戴眼镜的日本人举起号牌:“七万!”
拍卖师道:“七万”号出价七万元”还有没有竞拍的,七万,,七万一次
另个穿戴讲究的日本中年女性把牌子高举过头顶。
“噢”这边”八万了”号的八万,”或许是前面的场次太枯燥,今天的拍卖师也没有兴奋起来,有气无力道:“还有出价更高的没有,,八万,,八万一次,,八万两次
这一回,足足等了好几秒,之前那个眼镜日本人才犹豫着举牌。
“号出到九万了,,九万”,九万一次,”
那中年日本女性摇摇头,把拍牌平放到腿上,好像是不再争夺了。
只,,没有给价更高的了么,,九万两次
反反复复观察着在场几位日本人的表情,我忽然愣住了,怎么会是这种场面?平平静静,无风无浪,一点也不白热化啊?看他们的意思,好像这玩意儿可得可不得似的!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那报导不是说他们会争得头破血流吗?
由于曾经钱先生参加的小拍与我现在的时间不同,所以,我也考虑过到场竞拍者和东西价格会略有浮动,但没想会浮动这么大!
部月娥呵呵笑道:“靖,你不是说竞争会很激烈么?”
我了个去,你就别气我了行不行?那砚箱是我的!
我飞快朝后面角落看去,郝哥和一个中年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那里,他俩皱着眉,低声交谈着什么。
“九万,,九万,,那边,,口号出价十万,十万元了”
这次竞价的是一个看不出国籍的亚洲人,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保利的托儿。
“十万元一次”,还有出价的没有”,十万元两次
这回的等待时间更长,拍卖师足足喊出三次的三字时,眼镜日本人才慢吞吞地举了牌。
“号的十一万,十一万元了”下面鸦雀无耸,无人应答。
十一万?
听上去很多,但佣金一扣,能到手里的还不够十万!
到此为止了吗?
我心里紧张地怦怦乱跳,赚点钱真不容易,怎么事情总朝我预料之外的地方展?
到底是对砚箱势在必得的那些人没来?还是大家都在装蒜?是为给对手一种假象?
我分不清楚,只好期盼着保利的托儿继续向上抬价,可左等右等下,拍卖师都喊了两次,他们事先理应安排好的人却仍迟迟没有动静。我心底一沉,焦躁的视线投向后场,郝哥回看过来,微微对我一摇头,好像是说他们不准备让托儿插手,这个价位似乎到头了。
我一阵默然,也没有怪他,虽然刚刚说好了十七万,但此刻的气氛确实有些低迷,他们也怕一个没弄好,把东西砸回到自己手里。
“十一万元,还有没有竞拍者”
部月娥看我一眼:“怎么出汗了?没事吧?”
我连回答的心思都没有了,一摇头,两只手掌紧紧攥在一起。
怎么办?马上要成交了!
不得不承认,我当初的信心出现了动摇,甚至后悔前天没有把它卖给史院长。定定神儿,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什么原因,钱先生既然曾经把它拍出了十七万的高价,那就一定有它的。
赌一把?
赌了!
十一万的价位是我完全无法接受的,这等于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承认了我的失败。如果真的以十一万成交,我的自信心势必会受到很大打击,兴许会影响一辈子,变得畏畏尾,失去向前拼搏的念头。
不就是十几万块钱么?
反正东西是我自己的!大不了赔上几万块钱佣金!这算什么?
我故意把心一横,嗖地一把从部月娥手中抢过拍牌,用力举起来:十五万!”我一下加了四万!
所有人都一愣!
身旁的俩中国商人倍感惊奇的瞅瞅我,另一边的韦斌和凉子等日本人也把目光挪了过来,许是在纳闷我一个中国人,买日本古董干啥?
最震惊的还要属郜月娥,她直接被我喊出的“十五万”吓了一跳,“你疯了!?”
法律上有规定。拍卖会上,自己不能拍自己的东西,但我拿的是郜姨的拍牌,这就没有问题了没事儿,我拿的出钱来。”
部月娥气道:“你哪来的钱啊,拍场都是托人进来的,哎呦喂,你可真行,刚刚千。丁咛万嘱咐地不让我举,你却反倒来劲儿了,靖,这种拍卖会,带反悔的不?”
被部姨这么一打岔,我心情也缓和多了,忍不住笑道:“又不是孩子过家家儿。哪能反悔啊?”
回头一瞧,郝哥和那中年人也一个劲儿朝我打眼色,郝哥甚至急得拿起电话给我打了过来,我不好多说,将手机挂断,眼睛坚定地看向拍卖师。
“十五万”出号的十五万元”还有出价更高的么”十五万一次”
戴眼镜的日本人蹙蹙眉头,回头盯着我眼睛看了会儿,一举牌。
“号出价十六万了,,十六万元”
“幸好”部月娥松了口气,笑吟吟地横了我一眼:“你真想把你郜姨吓死是不是?要让崔姐知道你出了趟门回去就欠了十五万 还不得骂死我啊,呵呵,想过举牌瘾的话,也别一下开那么高的价儿呀,万一别人没接上,你不就傻眼了?懂不?”
我没听郜姨说什么,只是现”号这次出价明显比之前几次果断了很多。
部月娥伸手过来,把掌心向上一翻:“号牌给我。以后不许瞎闹了。”
我看看那日本人,心中大定,躲开部姨的手,抓着号牌一抬手:“十七万!”
“你!”部月娥险些被我气死,脸一板:“你这是胡闹!胡闹!”
“十七万了,”茁号,”十七万元
我掺进来的一脚,让现场的气氛徒然一变,立刻微妙起来。
几个相熟的日本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均现疑惑之色。喜欢中国古玩的日本人不在少数,但喜欢日本古董的中国人却寥寥无几,恐怕谁也不会相信,我一个正儿八经的中国人会没命般地叫价一件日本古董吧?
你们就纳闷去吧!
这时,最早竞过价的那今日本妇女举起牌子,“十九万!”
我心中一乐,但又犹豫了起来,十九万?
真的不少了,已经略微过了我的预期,可是,还能再高吗?这是他们的底线吗?
“这边,,十九万了”还有要出价的么,,十九万一次”
所谓凡事开头难,当我放下沉重的心理包袱举起拍牌的那刻 悲观情绪已然化为乐观。
不就是几万块的佣金吗?
赌了!
在郜月娥有些气愤的视线下。我毫不犹豫地举起牌子:“二十一万!”
全场噤若寒蝉。足足好几秒后,拍卖师才道:“二十一万一次,”
刷刷刷,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我。
“二十一万,没有再高的了么”
晕,别看我了啊,你们赶紧举牌呀!
“二十一万两次
几今日本人脸上那非常迟疑的表情让我心里忐忑得要命,心知这回叫的价钱有点高的离谱了,汗,哥几个,举牌啊,你们再举一次我肯定就不举了,真的,举吧,别犹豫了。
掩卖师左右一看:“没有了么?”
谁也没言声。
在我和郜月娥心惊胆战的眼神下,拍卖师拿起锤子:“二十一万第三,”
“二十二万!”戴眼镜的日本人咬牙吐出了几个字。
我如释重负地往椅背上一靠。呼,差点弄巧成拙。
不过我的一番努力也没有白费,二十二万啊,跟砚箱本身的价值比起来,可以称作天价了!
二更了,晚上还有一章,求几张月票,别存了,投点吧,万分万分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