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宫澈脸色一白,不由放宽了语气轻声说道,“此地危险,要不,陛下还是与众使臣先回宫去吧,今日这亲,怕是……”
结不成了。
“那怎么行?!”
宫澈看了外面一眼,“不过一个刺客,齐王能解决掉,今日大婚,是父皇遗诏,朕就在这等,没关系。”
即便心痛,但是他也知道这两人为了这婚事有多费心,而且沫儿已经有孕了,总不能肚子大了才成亲吧?索性诸位宾客都被保护了起来,而刺客又只有一人,就算再厉害,等宫抉解决了他,大婚还是可以继续。
“谢谢。”
这一声道谢,宫以沫发自真心。
她朝宫澈一笑,然后出去了,虽然不能动手,但是她也想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毕竟秋重禅武功高强,若真要杀了他,也不是那么容易。
宫抉招招狠辣,不一会儿,秋重禅身上接连挂彩,但是他越战越勇,双眼瞪着宫抉,似乎要将这个仇人拆吞入腹一般!
而宫抉更是愤怒!今天这日子,他本想尽善尽美,没想到皇姐没事,却有人敢来闹事!简直不可饶恕!
两人在喜堂外的庭院动手,看来都不想殃及无辜,宫以沫被众人保护着,不由扬声问道。
“秋真人,有话好好说,何必在这样的日子大动干戈?”
真要说起来,秋重禅的武功之高,除了那些不出世的老妖怪,没有人能出其左右,而且他江湖地位也高,这样一个德高望重又武艺高强的人,也不知被谁教唆,单枪匹马杀来,还真让人措手不及!
“闭嘴!”
他怒喝一声,“我已经自逐出山,今日之事,都是我一己之私!与云顶山无关!宫抉他杀我妻儿,此仇不共戴天!哪怕是死,我也要为我妻儿报仇!”
宫以沫有些奇怪,雪无息是在他们手里不错,但是他孩子是谁?上一世她也没见过,并不清楚,但此时肯定不能让他们继续这样打下去,历经层层阻碍,今天这婚,她是一定要结下去的!
“你妻子……是雪无息吧……”
宫以沫声音幽幽,却让秋重禅手中的剑一顿,险些被宫抉一剑封喉!
宫以沫从容不迫的摇着团扇,不怀好意的笑了。
“她还活着啊,谁说她死了?”
宫以沫眼尖的发现秋重禅瞪大了双眼,轻轻一笑,“当然,你再不住手,她就真死了……”
怎么可能?!
秋重禅猛地收手后退,而宫以沫也叫住了宫抉,若是能和平解决,她并不想在大喜的日子上见血。
“她在哪?”
宫抉才不理会这人追问,直接冷哼一声走到宫以沫身边,见她神情平静,知道蛊毒没有发作迹象,他才松了口气。
宫以沫安抚的看了他一眼。
又对秋重禅说道,“她上次害人害己,被下了蛊毒,发疯的事……你还记得吧?我们怕她伤人,自然将她关在地牢里,不仅如此,为了救她,我们还时常试图给她解毒,只可惜,没什么效果……”
她说得仁善,言辞中不遗余力的给宫抉洗白。
秋重禅不管那些,双眼通红的上前一步。
“她在哪里?!”
宫以沫轻轻一笑,“把她还给你可以,但是你必须向我们道歉,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孩子是谁,也不知你是听信谁的谗言,坏我大喜之日!”
说到最后,她眉宇间闪过凌厉之色,最近撒娇卖萌多了,她都忘了那种争锋相对的感觉了,果然啊,都被宫抉惯坏了。
宫抉被她看了一眼,连忙拉着她的手,一副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偏偏冷着脸,就好像一尊煞神般守在她身边。
两人珠联璧合,配合得十分默契。
秋重禅听了宫以沫话,果然迟疑了,正当他想说什么,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插进来。
“哎呀……好似来的不是时候呢……”
宫以沫听到这声音,双眼微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过去!
来的,是一伙年轻人,他们面上带笑,手中备着贺礼。
因为今日齐王府广纳四方来贺,是不闭府门的,所以他们一行人毫无阻碍的走到了这里,那模样,就像是普通来道贺的人……
而宫以沫却认识他们,不……应该说很熟悉!
上一世宫以沫征战沙场十年,唯一庆幸的,就是一开始跟着她的人,最后一个都没死,这其中,有像李碎年那样后来收编的,也有从底层士兵中提拔的,但是一直跟着她的有四兄弟,各个悍不畏死,最后,也都成了将军。
上一次她魂归前世,似梦非梦中,那些最后倒戈了宫抉的将军们,为首的四人就是那四兄弟。
而如今,他们站到了她面前,宫以沫却突然觉得不安起来。
这一世,她从未见过他们,也没有刻意去找过他们,此时他们却出现在这,不安的感觉完全压制了久别重逢的喜悦,让她背脊发寒。
但……不!
不可能的!
宫以沫摇摇头,一定是她想多了。
这四人不可能有任何阴谋,他们不贪权,不好色,不争夺利益,而且忠心不二,每一次冲锋也都在最前面,扞卫国家……
所以宫以沫连忙收起脸上的神情,也许没有她想的那么坏呢?她决定静观其变。
“你们是谁?”
宫抉特别不喜欢他们脸上露出来的笑,站在了宫以沫面前。
这就是有了丈夫的好处啊,不,应该说,只要宫抉在的时候,宫以沫大部分时间都不用操心,只要躲在他身后的就好了。
来人走近,宫以沫心惊的发现,除了她熟悉的四兄弟以外,还有不少熟面孔!只是他们都在战场上早早的死了,她心中微微心惊,这些人……他们竟然开始都认识么?为何那四兄弟从来不曾说过?
心中的不安在扩大,她简直不敢深想这个可能,若是连上一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是假的,那么她到底活的有多失败?
不会的……
冷静!
宫以沫压下心中的狂躁,冷眼看着那几人。
“我们……自然是来送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