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
任学昱沉目坐在大床边,挨着他的卓语琴连连叹息,范绮蓉则是搬了把椅子,坐到任昊身侧。
场面,有些三堂会审的味道。
空气凝固了三分钟,终于被任学昱恼怒的声音打破了:“你说你没事不好好学习,跟他们俩较什么劲儿啊,不就是一句话没说对付么,也不至于把他俩骂走吧,他是我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一嚷嚷,唉……”
卓语琴虽是也气任昊,但还是帮他说上了话:“不能全怪小昊,你看看那个孙松,说的那根本不叫人话,咱们家买不买房,什么时候轮到他管了。”话音一转,卓语琴蹙起眉头看看丈夫:“现在想想怎么解决才是正事,你说,孙松会不会因为这事儿,找你的麻烦?”
“应该不会。”任学昱与孙松是面和心不合,“但有些夜班,恐怕以后逃不了了。”
任昊小心看看两人:“要不甭让我爸干了,你们厂子效益不好,每天开车还担着风险,一月800快钱真不值当。”范绮蓉跟一旁拉了他一把,使使眼色,示意不让他说。
任学昱有些来气:“我不干了,那就靠你妈一人工资养活啊,你学费怎么办,房子怎么办,吃饭怎么办?”
“跟孩子急什么!”卓语琴瞪他一眼:“我看小昊这话挺有理,天天赔笑受气不说,还挣不了什么钱,人家工厂年年涨工资,可你们呢,连十块二十块都不给涨,哼,当初让你跟谦子那儿开车,你好面子,不愿意去,现在后悔了吧。”
任昊见两人有吵架的趋势,忙提醒了一句:“蓉姨还在呢。”
前世,直到任昊死前,父亲也没有断了与孙松的来往,自然,一家人没少受冤枉气,父母身体一天天变差,绝对与孙松脱不开关系。
任昊考虑,干脆与孙松翻脸算了,也省得他再来家里。公司那头,尽量不让父亲再干了,眼瞅着与日升的合作就要达成,这些钱足够养活家里,不缺那800快钱。而且,就算合作不成,任昊也可以退学,去出版社上班,以他前世的社会阅历,干上个主编也不是什么难事。
反正,一家人绝对不会饿死。
正是有这些退路,任昊才把话说得那么狠。
然而,无论任昊与卓语琴怎么劝,任学昱都是不听。
“屋里忒热,我出去转一圈。”
无奈之下,任昊溜达出家门,屋里的气氛实在不是他受的住的。
天色已是擦黑,约莫七点出头。
乱无目的地走在胡同里,任昊忽然想起了谢知婧,辗转了片刻,方施施然走去电话亭,拿出张前几天买的30快钱ic卡插进去,旋而,拨通了早已倒背如流的手机号。
有些关系,是要经常联系才能保持的,任昊不想与婧姨远了。
谢知婧的声音成熟中带着稍许磁性,很诱惑的感觉,“您好,哪位?”
“婧姨,我任昊,嗯,您现在忙么,如果有空的话,我想去看看您。”
“哦,是小昊啊,嗯,我刚刚到家,忙是谈不上,你有事情?”
“我没事,那,您要是方便的话,我现在就过去?”
谢知婧迟疑了一下,“好吧,我告诉你地址,你到了以后直接上楼来吧。”说了串地址,谢知婧又嘱咐了一句“不要买东西”,方是挂下电话。
任昊没从婧姨语气中听出什么,但她既然允许自己去她家了,想必不会对上次的尴尬那么在意了吧?
……
牛街。
教子胡同。
虽然婧姨有交代,但任昊还是买了些时令水果,他回忆着地址,慢慢走去路东的一个中高档小区。
往里去了几步,旋即到了小区中央的艺术雕像前,朝楼群望了望,婧姨提供的楼号,正是对面九层高矮的楼栋,任昊快步而去,经过自行车塞满的楼道后,上去二楼。
嗒……
任昊按下了东边202的门铃。
五秒钟,里面的门板悄然而开,夹缝中露出谢知婧成熟美艳的俏容,“进来吧。”她扒了下日上防盗门的开门,侧身让出位子,请任昊进去。
“给您买了些水果,都是便宜货,您可别嫌弃。”
“唉,来就来吧,还买什么东西?”谢知婧埋怨地笑看着他:“你又不挣钱。”
任昊笑呵呵地把水果放到门厅边,瞧着黑红色的石木地板,犹豫了一下,将鞋子脱下,“婧姨,我穿哪个拖鞋?”
“鞋柜里有几双蓝色的,还没人穿过。”谢知婧想为他取出来,可任昊却先她一步弯了身子,换好拖鞋,任昊随着婧姨进入到客厅。
她家格局还算不错,三室一厅两卫,还带个不到两米的储藏间,家里面积很是宽敞。
“坐吧,我去给你倒杯茶。”
“谢谢婧姨,对了,崔雯雯没在家?”
领他到实木沙发上坐下,谢知婧折身到餐桌边,一边倒茶一边笑道:“雯雯去她舅舅家了,再有个一小时大概才能回来吧。”倒好茶,一身西装衬衫的谢知婧踩着白色拖鞋回了来,将茶平放在茶几,“烫,待会儿再喝,呵呵,今天怎么想起看婧姨来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谢知婧说话间也坐到了任昊身边,侧身翘着二郎腿,拖鞋与小西裤间,隐约露出白色透明丝袜。
任昊不得不承认,这个成熟美妇对自己的诱惑确实太大了一些,以至于只要目光落在她丰腴的身体上,任昊便忍不住想入非非。
“最近学习怎么样?”
“呵呵,我也就那么回事儿吧,成绩一直都不上不下的。”
“雯雯呢,她跟学校表现如何?”
“她成绩太好了,尤其是语文,就连我们班学习最好的董雪都比不上她,而且,其他科目她也名列前茅,老师都挺喜欢她的,唉,我跟她一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啊。”任昊对崔雯雯一通赞美,其实,他对崔雯雯的事情从未上过心,这些褒奖,大多都有夸大的成分。
谢知婧嘴角噙着的笑意,渐渐柔和了些许,她余光瞅瞅任昊,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任昊这个年纪的孩子,哪个能没有些表现欲?
可他却一再贬低他自己,继而抬高自己女儿的形象。
呵呵,这个小家伙,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看似怯懦憨厚,实则精明狡猾。
这……就是谢知婧给他的评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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