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尚具战力的南军骑兵,未放一箭,未砍一刀,便在王琰势若雷霆的常胜营面前投降,眼见大局已定,郭全迅即率凤离营赶赴十里湾,邝一圭无路可去,兵败如山倒,大量士兵跃入滔滔沱江,想顺江而下求得一条生路,江面之上满是浮动的人头,对于这些人,郭全也懒得理会,即便侥幸逃生,也不足为患了。
十里湾的数万南军死伤约五千人,还有近五千人跳入沱江求生,其余人等尽在邝一圭的带领下,向郭全投降。
而梁翼,周叔闻两部也损伤近五千人,元气大伤。
“梁兄,周兄,辛苦了。”看到盔甲之上鲜血淋漓,满头大汗的梁翼,周叔闻二人,郭全翻身下马,走向二人,“常胜营王琰将军到了,胡泽全最后的精锐已向王将军投降,卫州之战至此终于可以划上句号了,二位的功劳,我一定会向王将军和李大帅具实禀报。”
梁周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翻身下马,向郭全道:“多谢郭将军,以后愿意在郭将军麾下为李大帅效犬马之劳。”
郭全哈哈大笑,一手挽了一人,道:“说什么麾下不麾下的,咱们不是好兄弟么,走,这里教给小子们去办,我为二位引见王琰将军,这可是李大帅的心腹爱将,有万夫莫挡之勇,非我辈所能比也。”
“常胜营名震天下,王琰将军之名更是如雷贯耳,正要前去拜见。”
三人联袂而去,经此一役,梁翼与周叔闻终于自甘居于郭全之下,以部属自居了,而这,也正是郭全想要的结果。
卫州之战,南军几乎全军覆灭,大将胡泽全病死,艾拥军阵亡,许思宇,蓝玉在望江被田丰等围攻,粮尽援绝,全军溃散,两名主将下落不明,而曾部曾逸凡暴卒,曾部大将何平,郭全,梁翼,周叔闻尽皆率部投降,二十万侵入卫州的军队灰飞烟灭,至此,卫州之战拉下帷幕,定州以十余万的劣势兵力,依仗着兵甲的犀利,三军用命,以及李清冒险穿越瀚海,截断二十万南军的后勤补给,在短短的三个月之内,便获得完胜。
全州落入定州军之手,眼见着下一步,定州军队便会大举进军辽沈,而此时的辽沈已是无兵可调,群龙无首,整个辽沈都陷入恐慌之中,无数原曾氏官吏,以及和曾氏有着密切关系的豪门世有纷纷举家南逃,向着宁王控制下的登勃临三州逃去。
泉城,李清手里举着王琰飞骑传回的捷报,摇摇头,对着李文铁豹道:“这个郭全,三两下就将对手算计得干干净净,这下好,我在泉城忙活了这个把月,修建了这么多要塞,阵防,敢情全都白费了,这不是白白浪费我的精力吗?我一定要好好地惩罚一下这小子。”嘴里在说着惩罚,但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此刻他快活的心情。
李文也是压抑不住的高兴,说实话,如果数万南军当真发狂一般涌来,李文还真是担心,毕竟主公手下只有两万余人,一旦打起来,刀枪不长眼睛,谁又敢担保主公就一定会安然无恙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是天塌地陷了。这下好了,泉城无战事,一直以来,自己提着的这颗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真看不出来,当初大水师陆战队出去的一个小小的校尉,竟然能替主公完成如此大的一场战役,让我们以最小的代价换取了最大的胜利,主公,这一次您可一定要好好地赏一下郭全。”
李清笑道:“赏他,那是自然的,不过当初我对他的承诺可就兑不了现了,但愿他呀,不要心里有想法才好。”
李文诧异地道:“主公对他的承诺?”
李清笑着点点头,“当初我对他说过,不管他在曾部这里做多大的官儿,回去以后我都给他连升三级,现在啊,他麾下兵力已近五万人,差不多我们一个集团军的规模了,在我们定州,最小也是一个骁果将军了,连升三级,那可办不成了。”
李文这才明白,定州军制,在骁果将军之上,便只有骠骑将军和大将军两个位置了,连升三级,显然是不可能的,便是升郭全为大将军,也是极不好办的。
“这倒是一个问题,我们定州五位大将军,那可都是尸山血海打出来的,跟着主公您也有时曰了,如果升郭全为大将军,只怕像其它一些将军如姜奎,姜黑牛,熊德武,吕大兵等人都会心生不满的。”李文道。
“说得是啊,李文,郭全马上会率部与王琰一齐到达泉城,你先给他透透气儿,就说我只能给他一个骠骑将军,让他不要心生怨昃啊!”
李文一笑,“雷霆雨露,皆是王恩,主公,郭全岂会为这个而心有怨气,即便是骠骑将军,那在定州,也是屈指可数的大将了,话又说回来,谁会想到,当初的一个小小的校尉会有如此之大的际遇了,看郭全的用兵,谋算,城府,的确是大将之才,这可真算得上是一个奇迹啊!”
李清摆摆手,“你说错了,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奇迹可言。想郭全等人,当初孤身潜入全州,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一个人在生死的边缘徘徊,总会是激发出极大的潜力,在生与死之间走得多了,打得仗多了,经历的多了,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你想想看,当初郑之元放出去的可是数十名校尉,也只出了一个郭全啊,剩下的,大都成了这茫茫大地上的累累白骨了。”
“便是我们定州现在的五位大将军,除了田丰,吕大临,其它的诸如过山风,杨一刀,王启年三人,何尝与郭全不是一样呢,都是慢慢地打出来的。”
“主公说得是。”李文点点头。
李清反背着双手,站在泉城顶上,看着城下林立的要塞,眺望着全州这片土地,自己终究还是以征服者的身份重返这片土地了。
“主公,接下来,我们便要进军辽沈了,辽沈现在已几无抵抗之力,对于我们而言,可谓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了。”李文道。
“你说得不错,辽沈已无可虑,曾军精锐皆已降我,剩下的一些地方守备军不堪一战,而且郭全让曾充说服了曾军中的一应曾氏子弟,有了这些人替我们打前站,收复辽沈几乎可以做到兵不血刃了。”李清看着李文,道:“李文,命令张朱缘,率五千步卒即刻向沈州城出发。”
“是,主公!”李文点头应是,“不过主公,这一次您却不能先去,而是要在泉城等待王琰与郭全以及吕大临将军等人到达之后再说。”
李清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放心吧,辽沈已经不值得我亲自出马了,等吕将军等人抵达之后,我还做最后一件事情,便会返回定州去。”
李文恍然大悟,“主公,您是要去……”
李清的眼光顺着滔滔沱江一路向下看去,“是的,我答应过,我将他们接回定州去,我会亲自却哪儿,将我的英雄们的骸骨迎回定州。”
沱江滔滔江水一路翻涌,浪花击打在岸堤之上,发出轰然的水鸣之声,而在那江水之畔,还有数万定州将士的尸骨,长眠在那里。
十天之后,王琰,郭全率所部共计五万余人抵达泉城。李清在泉城城头接见了郭全,梁翼,周叔闻三人。
“主公,郭全回来了!”郭全眼含热泪,向前急行几步,单膝跪倒在地,眼含热泪,“这些年来,郭全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能重回定州军序列,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了。”
李清双手搀起郭全,“回来了好,这些年,你做得好,卫州之战,诸将之功,当以你为首。”
“末将不敢挡,如果不是主公以身犯险,截断南军后路,断共粮草,补给,何来卫州大捷,如论功,那也是主公的功劳,我们,不过是在主公的指挥之下亦步亦趋罢了。”
李清哈哈大笑,“只可惜,没有人给我升官啊,郭全,现在你已经是我定州军的骠骑大将军了!收复辽沈,以你为前锋,如何?”
郭全激动地叩了一个头,“末将定不负主公所托。”
李清大笑着用力地拥抱了一下郭全,在他耳边低声道:“说给你连升三级,但现在却只升了一级,不要在意,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主公折煞末将了,便是眼下的骠骑将军,也是末将不曾想到的,主公的重用末将,倚以腹心,末将粉身碎骨,亦无可回报。”
李清赞赏地拍拍他的肩膀,“很好,你还有什么要求么?”
郭全后退了一步,重新跪倒在地,“末将还有一事相求。”
“说,无有不准!”李清道。
郭全伸手入怀,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主公,当初与末将一起潜入全州的三十名同僚,如今幸存者包括末将在内,不过五人,其余二十五人尽殁于王事,恳请主公厚赏这二十五人的家人,以慰英烈于九泉之下。”
李清接过郭全手里的名单,细细地看了一遍名单,转身对李文道:“李文,发文回定州,这上面的二十五人,统统追认为定州宣威将军,入英烈堂,他们的后人当享宣威将军遗属待遇。”
“是!”李文躬身接过名单,知道这是主公对郭全的另一种奖赏,否则这些年来,殁于战事的将士何上数万,能在死后被追认为将军的这还是第一次。
“多谢主公!”郭全重重地叩了几个头。
“起来起来!”李清拉起郭全,“你的战报之中,列为头功的是叫梁翼和周叔闻二位将军吧,怎么不替我引见引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