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先生你好!”王梓钧态度恭敬地和眼前这人握手。
此人便是吕乐,香港四大探长之首。不过他在捞了五亿之后,三年前已经急流勇退了,现在处于半隐居状态。
五亿是多少?现在香港市区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才两三万块,最好的地段也不超过五万。
吕乐本人显然没有刘德华在荧幕中演的那么帅,此人方正脸,笑起来脸上有横肉,身材也不高,但站在你面前,自有一种压迫感。
“王先生,真是年少有为啊。”吕乐为人很傲气,但也不敢轻看眼前这个年轻人。毕竟是自己的姑丈向华炎介绍来的,没有向华炎的照顾,他吕乐至少要多奋斗十年。
王梓钧打着哈哈道:“在吕先生面前,这有为二字可不敢当。”
“王先生过谦了。”吕乐这时展现出来的风采倒像是一个商人,而不是一个歼雄,想来三年的清闲生活,让他把自己的爪牙都藏了起来。吕乐拉开一张椅子说,“请坐!”
“多谢!”王梓钧点头道。
“小姐,来一瓶五五年的拉菲。”吕乐打了个响指,转头对王梓钧竖起大拇指,“王先生那部电影我可是看了,棒,超级棒!”
“过奖,”王梓钧道,“上次来香港匆匆忙忙,还没来得及拜会吕先生,真是抱歉。”
吕乐说:“客气什么?我姑丈的朋友,就是我吕乐的朋友,以后随时来家里玩。”
王梓钧心想:老子要不是找你办事,去你家玩个蛋啊。
王梓钧笑着说:“一定,一定,吕先生什么时候也来台湾游玩一下。”
“没问题。”吕乐拍着胸脯道。
王梓钧正想说话,包间的门打开了,进来的却是个高鼻蓝眼的外国佬。
吕乐站起来,指着那外国佬说:“王先生,这位是香港警务处处长薛畿辅先生。密斯薛,这位是台湾来的王先生。”
“哦,王先生你好。”薛畿辅说的不是英文,而是又像粤语又像国语的中文。
“你好,密斯薛。”王梓钧不经意地看着吕乐一眼,心道:难怪此人能爬上第一华人探长的位置,我不过是和他见个面,还没求他办事,他就直接把人给带来了。
三人寒暄一阵,当王梓钧说出来意的时候,薛畿辅有些为难道:“王先生,这个事情有些难办。死者是最近时间名气很大的报人,他被人在路上暗杀,我们警务处的压力很大。”
王梓钧道:“可是他的死跟我无关,死者的家属和朋友堵在要放映我的电影的影院门口,这就是扰乱商业和社会秩序的行为。今天晚上,我的电影上座率只有两三成,这是多大的损失,我想薛先生应该明白!”
“可是……我们真的很难办啊。”薛畿辅吐着苦水。
王梓钧摸出一张支票推过去:“一切都好说!”
薛畿辅道:“不是钱的问题。”
吕乐本坐在一边冷眼旁观,见薛畿辅也不收钱,也不打算替人办事,脸色刷的就难看了,冷冷地说:“密斯薛,我们可是老交情了,这点小事都不肯帮忙?”
薛畿辅为难道:“不是我不肯帮,而是我的上司那里……”
现在的警务处还没划归到保安局下面,直接听命于港督,那薛畿辅的上司,自然是那位港督大人。
王梓钧脸上的笑容有些难看,能扯上港督,自然就是那位邵大亨的本事了。
桌上的支票王梓钧没有去碰,他盯着薛畿辅道:“我不管薛先生的上司是谁,我只知道现在那些人违法了,如果警察不采取行动,那么只有我自己采取行动了!”
“你要做什么?”薛畿辅问。
王梓钧笑道:“既然死了一个陈宏,我不介意死十个、二十个陈宏,薛先生自己掂量一下。吕先生,我还有些事,告辞了!”
王梓钧站起来就要走,薛畿辅连忙把他拉住。薛畿辅是吕乐退休那年上任的,到明年任期就满了,他可不想最后关头捅什么篓子出来。
“王先生想怎么处理?”薛畿辅问。
“立刻、马上,把那些扰乱秩序的人给抓走!”王梓钧也不想和他客气了,你越软,这些洋鬼子就越以为你好欺负。
“这个……”薛畿辅左右为难,不说王梓钧捣乱,就是吕乐发一句话,香港地下势力乱起来就不是他能应付的。
“走,王先生,一起去赌场玩玩。”吕乐理都不理薛畿辅,搭着王梓钧的肩头就走了。当初薛畿辅刚刚上任的时候,有些自以为是,不把吕乐放在眼里。吕乐当时也是这样晾着他,说自己犯病了,回家休养,结果不到三天,香港治安大乱,薛畿辅亲自到他府上去道歉。
“噢,法克!法克!法克!法克!”两人走后,薛畿辅喝了口红酒,猛地将杯子摔碎,用脚踩着那碎玻璃片。
“王先生,去赌场玩两把?”吕乐征求意见道。
“当然。”王梓钧笑道。
两人出了饭店,刚收来的张仁勇、张仁奎兄弟立即跟在王梓钧身后,算是跟班兼保镖了。
张仁奎打架的功夫不行,但人却机灵,平时王梓钧要脱外套,手刚一动他就走过去帮忙拿衣服了。而张柏芝的老爹张仁勇呢,王梓钧上辈子却有所耳闻,此人为人仗义、赌术高超、打架凶悍,绰号叫胡须勇。
“吕……吕探长?”两兄弟看见王梓钧身边的吕乐,两人眼睛都快突出来了。
那是吕探长啊,他们以前老大的老大的老大见了吕探长都只有做跟班的份。更难得的是,吕探长居然朝他们点头笑了。
两兄弟像是女粉丝得到男明星的拥抱,差点直接高潮了。
王梓钧随吕乐来到他手下的一家赌场,吕乐直接让前台给了王梓钧10万块的筹码,就连张氏兄弟每人手里的都拿了一万。
张仁勇拉着弟弟小声说道:“出手好大方,妈的,以前的老大连一百块钱的都没送过。”
“那是当然,不然怎么人家是探长。”张仁奎道。
“哎,你说咱们现在跟的这位王先生,在台湾是不是那种级别的?不然怎么吕探长、向华炎都和他交好。”张仁勇道。
张仁奎说:“没看报纸吗?竹联帮的扛把子就是王先生的亲大哥。”
“鬼知道真的假的。跟了王先生一个星期,他哪有像报纸上那样凶?”张仁勇道。
“哎,别说了,王先生过来了。”张仁奎小声道。
王梓钧将筹码抛给二人,自己只留了一万,说道:“拿去随便玩,输完作数,输干净了停手。”
“谢谢老板。”二人欢天喜地地上了赌桌。
王梓钧赌姓很大,却对赌桌上的玩意儿没什么兴趣,直接去要了个电话打给邹文怀。
“喂,邹老板。是我,王梓钧。”
“哦,王先生啊,我正准备找你呢。”邹文怀笑道。
王梓钧说:“最近貌似有点麻烦啊。”
“是啊,我找警署的人,他们根本就不动。”邹文怀道。
王梓钧说:“警察那边我来摆平,只是票房分成是不是该改一改了?”
“这个恐怕不好吧,已经签了合约的。”邹文怀道。
“邹老板,咱们都是明白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摆我一道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但我不是平白给人当枪使的,雨灾捐款那两成票房,你怎么也要分摊一点吧?”王梓钧不想和邹文怀绕弯子了,干脆直接摊牌。
邹文怀想了想说:“那好,我们一人出一成。”
王梓钧道:“在原来的基础上,其他的院线我不管,但嘉禾旗下的,我还要0.5的分成。”
邹文怀不虞的说:“王先生,这个恐怕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邹老板,你可以不同意,影院那摊子事就那样吧,大家一起损失。说起来,我现在肚子里还憋了一肚子火呢,无缘无故就卷到你和邵大亨之间去了。这样说吧,爱玩不玩,大不了我回台湾去!”王梓钧摆明了态度。
邹文怀考虑道:“可以,再给你半成。王先生,压制住邵氏对你我今后都有好处,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王梓钧挂了电话,走到一个赌桌前,直接将手里那枚一万元的大筹码压在“大”上。
这个一万元,相当于后世几十上百万,把荷官和赌客都下了一跳。
那荷官腿一动,正准备去碰赌桌下的装置。突然,一个老头凑到那荷官耳边说:“别搞鬼,这是吕老板的客人。”
那荷官点点头,握着赌盅猛然一揭,喊道:“四五六,十五点,大!”
王梓钧动也未动,把赢来的钱和赌本一起放在“大”的那边。
“四四六,十四点,又是大!”
“五五六,又是大!”
“四四五,又是大!”
“哦,又赢了!好厉害!”
“是啊,一定是高手,快跟着他押注。”
“我押大,快开!”
“快开!”
王梓钧本想输完就走,谁知连开好几把“大”,筹码堆了一堆。不仅如此,后面还跟了一堆读者,想搭他这个高手的顺风船。
“我去,还输不掉了,那押小算了。”王梓钧把所有筹码放到小的那边。
“押小,快押小!”后面一群人跟着起哄。
“二三三,八点,小!”那荷官额头开始流汗水,却想起刚才那位老先生的话,手下不敢胡来。
王梓钧胡乱押注,结果每把都中,把吕乐都惊来了,笑道:“想不到王先生是此道高手。”
王梓钧苦笑道:“若我说我只想快点输了,回去见朋友,吕先生相信吗?”
“哈哈哈,”吕乐大笑,“当然相信,王先生没必要在这里骗我。既然王先生不喜欢赌,不如将筹码换了吧。”
“那怎么行?今天是我麻烦吕先生,结果还提着吕先生的钱走。”王梓钧连忙摆手。
吕乐道:“王先生这样说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王梓钧道:“那这样吧,最后一把,输赢凭天定!”
“也好。”吕乐道。
张氏兄弟围了过来,看着一堆筹码眼睛都亮得像电灯泡了。张仁勇曰后以赌术闻名,但现在不过是赌场一马仔,那点技术只能糊弄老头老太太。
两兄弟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新老板,讨论着老板要押什么。
王梓钧道:“这样吧,干脆全押豹子。”说完,把筹码全推到豹子上。
“哇!这也敢?”
“跟不跟?”
“跟个屁,脑子坏了才跟。”
“对呀,豹子哪里是好出的。”
豹子不好出,但一出就要赢翻好多倍啊!
那荷官只是普通荷官,不是什么镇场子的高手,不靠作弊的话,根本无法摇出自己想要的点数。
见自己的大老板吕乐也在,他摇起赌盅来手都在发颤。
骰子撞动赌盅发出的声音,在赌徒的耳中是那样的清脆悦耳。待荷官停下,一众赌客都盯着他手下按着的赌盅。
“开!”荷官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赌盅一开,所有人都傻眼了,接着是兴奋地大喊大叫。
“豹子,豹子,豹子!”
“六六六,大豹子!”
“赌神啊!”
“高手,绝对的高手!”
那荷官听到声音就有点发晕,睁眼一看,三个六摆在那里,他两眼一翻,直接倒在了地上。
吕乐呆了一下,这可真是全靠运气啊,王梓钧一直离赌桌有一尺远,荷官又是自己的人,根本不可能作假。
虽然几百万让吕乐有些肉疼,但却更觉得有意思,一个人押十多把,最后居然压中一个豹子,这运气好的也太逆天了吧。
“哈哈哈……”吕乐大笑,拍拍王梓钧的肩头说,“看来王先生运气不错,幸好是最后一把,否则我这小本买卖就该收摊了。”
“赢了?”王梓钧有些不敢置信。
“来呀,给王先生换筹码。”吕乐说。
刚才那老者不多时提了大箱子来:“王先生,这里是300万港币,由于现金不足,剩下的360万我们正在让其他场子调过来。”
“那个,不用点了,60万给场子里的伙计们当小费吧,剩下的300万挂在我账上,下次赌的时候直接拿筹码。”王梓钧大汗,600万港币,那就是4000万新台币啊。尼玛,辛辛苦苦拍几个月电影,在台湾的票房如今都才2000万台币。
吕乐点点头,以王梓钧的表现,显然是不会再进赌场的,那剩下的300万,算是不要了。他喜欢这种知进退,而且运气又好的年轻人。
“拿着!”王梓钧将箱子甩到张仁勇的手上。
“啊!”张仁勇腿一软,就要被箱子压得往下倒。
300万港币,好重啊,张仁勇觉得比几袋大米还重。
回去的路上,张氏兄弟几乎是抬着走的,他们怕一个拿着钱会飞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