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钧来了!”
“真的是王子,啊,我幸福死了!”
“阿钧,这边!”
“……”
看到自己的偶像下车,歌迷们顿时发出阵阵惊呼声。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在最前面迎过来:“梓钧,我是真心英雄歌友会的会长杜克邦,也是这家餐厅的老板。”
“杜大哥你好。”王梓钧笑道。
杜克邦本想和王梓钧握手的,没想到王梓钧直接给了他一个熊抱,这个长得有些魁梧的中年汉子居然有些第一次谈恋爱时的激动。
“啊!我也要抱。”歌迷中的几个小女生惊呼道。
王梓钧朝几个女生笑道:“我们进去再说吧。”
那几个女生连连点头,有两个反应快的跑过来一左一右挽着王梓钧的胳膊就往餐厅里跑,剩下的几个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的过来簇拥着。
童年茶餐厅,只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是一家台湾特有的民歌餐厅。里面的陈设因为王梓钧要来,做了许多布置,天花板上到处是气球和彩灯,就像是要做派对一样。
刚才他们一群人又是尖叫又是欢呼,已经吸引了不少路人。终于有几个路人忍不住跟过来,却见杜克邦正在关门,其中一人连忙说道:“喂,我们要进去吃饭。”
“抱歉,本店今天不营业。”杜克邦歉意地笑着说。
“不营业你开什么店?”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餐厅已经被包下来了,几位改天再来吧。”
“刚刚进去的是不是王梓钧?我也是他的歌迷。”
“这是我们歌友会在聚会……”
王梓钧从里面走出来,拍拍杜克邦的肩头说:“大家都是朋友,一起进来玩吧。”
杜克邦无奈地把半开的门打开,把几人请进去后立即就把人锁上。心想,自己的偶像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以前从不参加粉丝的聚会,好像是难以接近一样。今天一来,居然连个经纪人、保镖都不带,自己开着车就来了,简直没有一点大明星应有的排场。
“梓钧,我叫安琪,是蛋糕店的店员。我好喜欢听你的歌,我能抱抱你吗?”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期待地看着王梓钧。
这安琪脸圆圆的,脸上还有几点雀斑,穿得很漂亮,显然是有意打扮过。
“安琪你好!”王梓钧笑着打了招呼,便把少女轻轻地抱了一下。
“啊!”少女激动地将王梓钧抱住,足足十多秒钟才松开手,朝另一边道,“小雪,快拍照,快给我们拍照。”
那个叫小雪的女孩拍了几张照片就把相机扔给旁边一个年轻小伙子,疯叫着跑过来说:“我也要照。”
杜克邦这个歌友会的会长看着围在王梓钧身边的歌迷,有要拥抱的,有要签名的,有要照相的,顿时一阵无语,这尼玛把原来设计好的程序全打乱了啊。
他想去招呼,可惜歌友会本就是个松散的团体,在这些歌迷激动的时候,哪里管得过来。
好在王梓钧似乎并不生气,而是面带微笑地满足每一个歌迷的要求。
好不容易打发了这些年轻的歌迷,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就比较克制了,都是过来握手问候几句。
王梓钧和这些歌迷一一打招呼,终于遇见一位比较特殊的粉丝,这个粉丝头发已经花白了,看起来至少五六十岁,他的称呼也与其他人不同:“王先生你好,我叫杨发,我女儿是你的歌迷。”
杜克邦这时在王梓钧旁边解释道:“杨先生是嘉义那边的货运商人,他女儿得了绝症,医生说最多能活一年了。杨先生的女儿刚做完手术,还不能离开医院,这次杨先生是代女儿来的。”
这个事情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的,听杜克邦一说完,刚刚还喧闹的餐厅顿时安静下来。
本来欢喜的气氛被自己打破,杨发颇不好意思地用发音不标准的国语说:“抱歉,给大家扫兴了。”
王梓钧听了心头微微叹气,过去主动给了他一个拥抱,安慰道:“会好起来的,每一个人都是生命的奇迹,我相信你的女儿也能创造奇迹。
“谢谢。”杨发有些失落地说,“王先生,我女儿在医院病痛的时候都是听你的歌才能睡着。我很感激你,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能办到我一定会做的。”王梓钧心想,自己出钱帮自己的歌迷治病,也算是回报吧。
杨发说:“我女儿只能活10个月了,她非常喜欢你,您能不能去医院看看她。”
王梓钧一愣,点点头说:“下个月底,我会带着新的唱片亲自去医院探望她,不知道可不可以?”
“行,行。谢谢你,你是个好人。”杨发激动地说。
“啪啪啪!”在杜克邦的带领下,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王梓钧问:“杨先生平时说的是闽南话吧。”
杨发点头说:“是啊。”
王梓钧拿起自己的吉他说:“这首《宝贝心肝》,送给杨先生和你的女儿,祝他能早曰康复。”
歌迷们见王梓钧要唱歌,而且是一首没有听过的新歌,立即鼓起掌来。
王梓钧没有去餐厅的歌台,而是坐在餐厅的中央,亦不用话筒,就这样扫着吉他用闽南语唱起来:
“曰头渐渐,爬上山,天光就出外,恁是阮是,宝贝心肝,无分细甲大,送你读册,送伊念歌,送恁做阵行,看你变巧,看伊毕业,奖状一大叠。黄昏曰落,风昂声,雷公来作伴,担心受惊,手提雨幔,路中斟酌看,惊伊受风,惊你淋雨,惊恁四界把,惊伊变歹,惊你流连,乌暗的繁华……”
这首歌是讲述父母对孩子的爱,送孩子读书、毕业,一点点长大,为了孩子的成长担惊受怕、遮风挡雨。
杨发听着听着就痴迷了,眼前是女儿刚出生时可爱的模样、背着小书包读书、渐渐地长成大姑娘……渐渐的,杨发脸上老泪纵横。
女儿没生病之前,他原本还对女儿迷恋一个歌手颇为不解,甚至严厉地批评过,让她不要沉迷听歌而耽误学业。这时杨发才终于明白了女儿为什么喜欢听王梓钧的歌,因为那歌声能直指人心,让人欢笑与感动。
这一刻,头发已经花白的杨发已经变成了王梓钧最死心塌地的歌迷,在他看来,只有王梓钧这样的歌手才能真正当得起歌星这个词汇。
对于王梓钧这首歌,其他人初听来先是惊喜,他们没想到王梓钧居然会用闽南语唱歌,而他们则成为第一批听王梓钧唱闽南歌的幸运儿。
听到后面,绝大多数人都沉入歌曲的温馨气氛中,打着节拍轻轻地附和起来。
其实王梓钧哪里真的会闽南话,只不过以前学过一阵子,后来不怎么用基本上都忘光了。现在仅仅还记得以前学过的几首闽南歌怎么唱而已。
杜克邦这个会长坐得远远的,跟着其他歌迷一起拍手。看着杨发在王梓钧的歌声中痛哭,他不由自主地就想起自己的经历。
两年前他做生意赔个精光,老婆也跟人跑了,自己也心灰意冷,连家都没脸回而流落街头。就是他的老父亲,声泪俱下的在电台给他点播《真心英雄》。潦倒的他在街头一次次听着《真心英雄》,才终于决定振作起来。如今虽然欠的账款还未还清,可他也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开起了小工厂,还有了这间民歌餐厅。最重要的,是他终于从过去的阴霾里走出来。
杜克邦的经历,就是这个“真心英雄歌友会”名字的由来。
“谢谢,王先生,真的谢谢你。”杨发一边流泪一边说。
王梓钧揽着杨发的肩头说:“大叔,我是晚辈,你喊我梓钧就是。生命里没有过不去的难关,只要对生活抱有信心,总会有奇迹出现的。”
杨发只留着泪点头。
王梓钧见气氛有些伤感,拍手说道:“别我一个人唱歌啊,大家喜欢唱什么,我来伴奏,你们来唱。”
“好,会长先来。”一个叫做袁颖的女人起哄道,她是这个歌友会的副会长,也是一家公司的白领。袁颖和杜克邦是在谈业务的时候认识的,由于都是王梓钧的歌迷,很快就成了朋友,如今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些许暧昧的感情。
“好,会长,会长……”歌迷们一起起哄。
杜克邦不好违背众人的意思,赶鸭子上架道:“那我就唱一首我们的会歌《真心英雄》。不过不许笑啊,我唱歌不好听的。”
王梓钧开玩笑道:“今天只为唱得高兴,不讲唱得好坏。谁敢说杜大哥坏话,罚他唱一百首歌。大家说,好不好?!”
“好!”众人齐声笑道。
见王梓钧已经弹起来,杜克邦清了清喉咙就唱起来:“在我心中……”
“哈哈哈……”
杜克邦才唱一句,那破锣嗓子就引来一阵哄笑。
见杜克邦满脸尴尬,王梓钧说道:“谁笑要罚唱啊。”
“不许笑,再笑我不唱了!”杜克邦为了挽回会长的尊严,虎着脸说。
“好,我们不笑,会长你继续。”众人捂着嘴说。
“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要用歌声让你忘记所有的痛……”
王梓钧弹着吉他,看着周围歌迷欢快的笑脸,心想和这些歌迷在一起,单纯地唱着歌,单纯的快乐着,似乎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