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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老和尚不追,那些甲士们却不依不饶,呼啸声中,追在萧月生身后,前方有堵截,后面有追兵。

体内真气渐渐散乱,虽经北冥真气一挡,威力大减,只有一股不强的掌力钻进来。

但这股掌力极怪异,北冥真气化之不去,仿佛一团熊熊火焰,不断吞噬着周围真气。

北冥真气仿佛燃料,令火焰越来越高,越来越盛,吞噬之力更强,吞噬之速更快。

萧月生一惊,随即心一狠,数股庞大内力猛的涌出,如狂浪怒涛,一下朝这团火焰涌去。

扑天盖地之威,令火焰一下熄灭,这股掌力似乎被融合了。

***************************************************************************************************************************消灭这股掌力时,他脚下仍不停,催动浮光掠影,几晃之后甩了众侍卫,宛如游鱼,绕着侍卫而行。

那些甲士的啸声反而助他一臂之力,周围的戒备露出一丝空隙来,虽然短暂一会儿,他却趁隙而出。

他忽然身形一滞,脸色微变。

这股掌力竟再次出现,火焰熊熊,反而更强大,周围内力随之一空,完全被其吞噬。

这宛如凤凰浴火重生,反而更强。

萧月生心中发狠,偏偏不信,浩大内力再次自数个穴道冲出,狂猛如虎下山,一下将它吞噬。

他周身三百六十几个穴道,已经蓄满了二百余处,不虞内力缺乏。

很快,那团内力再次被扑灭。

但又很快,他又出现,仿佛涨大了一圈,变得更强,吞噬内力速度更快几分。

萧月生负气之心一收,那处附近的内力一收,经络内顿时变得空空荡荡,仿佛没有练功之人。

唯有双腿上几处穴道,源源不断涌出内力,支撑着他施展凌波微步,在王宫建筑之间飘荡。

忽然,一声吆喝声传来:“什么人!?”

萧月生一怔,脸色微变,自己周身内力归穴,上身衣衫顿时失去束缚,不再紧贴自己,于是衣袂飘飞声响起。

那些侍卫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数丈之内,可知落叶,他们对衣袂飘飞声最是敏感。

顿时,如沸腾的油面上落入一滴水珠。

***************************************************************************************************************************萧月生顾不得那团火焰,经络内力涌出,束缚衣衫紧贴在身体上,一声不发。

随即,连施数次浮光掠影,把他们抛在身后,躲入一处建筑中,调息宁神,安抚沸腾的内力。

他唯有一个感觉,饮鸠止渴。

脚下浮光掠影,身上内力勃勃流淌,试着催动这团火焰,却一动不动,根本不听自己指挥,只在那里不停吞噬内力。

这一会儿功夫,内力被它任意吞噬,再次涨大,经络几乎要被堵住,流转不畅。

凡经过它身边的内力,便被它吸入,如一个无底黑洞,只知不停吞噬,不停涨大。

如此情形,纵使萧月生万般机智,却也无可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武学知识并不渊博,也没有什么主意可想。

一会儿过后,经络几乎完全堵塞,内力流转不畅。

脚下不停,一分心神系于身外,九分心神聚于内,在看这团火焰,内视之下,火焰熊熊,宛如实质,身体经络隐隐灼疼。

忽然,他身形一闪,脚下疾踩数步,转头一瞧,却见一个黑衣老者飘飘而来,面目清癯,似是中原人。

他轻飘飘按来一掌,空气仿佛海水,暗浪汹动,一道暗流蓦然击向自己,萧月生身子一荡,避了开来。

他无心恋战,瞥一眼老者,再次施展浮光掠影,一闪,再一闪,数次闪过,毫不顾忌侍卫。

到了外围,这些侍卫不足为患。

他忽然一停,周围顿时涌上数十个侍卫,个个身穿铁甲,火把映着刀光,寒气森森。

萧月生转头,看一眼飘飘而来的黑衣老者,冷笑一声,心中杀意升腾。

两手慢慢抬起,他黑巾上的眉毛一挑。

“上,杀了他——!”一声怒吼响起,侍卫中不凡高手,见势不妙,要先发制人。

话音乍落,众人挥刀冲上,或斩他胸口,或砍他脑袋,或刺他眉心,或砸他胸膛。

数十件兵器同时击来,形成一个圆,不容闪避。

周围侍卫仗着有铁甲,奋不顾身,即使硬扛,也要将他困住,杀了他,以恕罪责。

萧月生哈哈一声长笑,豪气凌云。

他不再理会这团火焰,浑厚的内力汹涌而来,在经络内滚滚而行,如堤坝放闸,冲荡着河床。

火焰再次被扑灭,他内力不停,双手挥动,六脉神剑发威,粗壮的剑气嗤嗤急啸,宛如无数张布帛一同被撕裂。

剑气纵横,森森如狱,数息之间,***************************************************************************************************************************啸声将王宫惊醒,自上而下俯视,众侍卫如蚂蚁一般涌来,朝着一个圆心而云,正是萧月生。

“嗤嗤嗤嗤”剑气凌厉之极,偏偏精确,围上的一圈人纷纷倒下,如收割小麦,无一幸免。

他元神强大,分出数股,可一心多用,剑气如臂使指,像是长了眼睛,专射喉咙,眼睛。

虽有铁甲防护,却总得有空隙,总不能双眼出蒙上,而眼睛又是最脆弱之处。

他剑气无形无色,嗤嗤声响,听不出哪一道啸声是冲着自己,灵觉不够敏锐者避无可避。

死了这么多人,众侍卫杀红了眼,毫无畏惧,只有熊熊怒火,怒火点点燃了血姓,无畏无惧,只想将萧月生杀了。

萧月生也杀红了眼,却又冷静自如,剑气凌厉,又精确无比,不停收割着众侍卫姓命。

他在议政殿中受了气,觉得窝囊,此时爆发出来,迁怒于人,此时的状态下,人命如蝼蚁,毫不顾惜。

他身子忽然一荡,避开一道掌风,黑衣老者翩然而来,身在空中朝前一推,掌力汹涌而来。

“你们都退下!”他冷冷喝一声。

“李供奉……”一个戴着铁甲铁盔的男子迟疑。

“我的话不管用?!”老者一眯眼睛,双眼精芒一闪,宛如长剑出鞘,寒气逼人。

老者冷冷一扫众人:“滚一边去!”

众侍卫一言不发,如海浪退下,动作迅速,二十几个侍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死了。

萧月生不等老者再开口,嗤嗤厉啸声响起,六脉神剑再发威,剑气纵横四射,笼罩黑衣老者。

他脸带冷笑,一掌一掌拍出,漫天遍布掌影,眼花缭乱,遮住了天空,蔚为壮观。

每一道剑气过去,必能消灭数道掌影,但马上又恢复,他双掌不停的拍出,内力仿佛无穷无尽,源源不断。

众侍卫们退得更远,见到如此威势,喝彩不断,他虽说话不中听,却是个热心肠之人。

***************************************************************************************************************************萧月生暗自咬牙,六脉神剑号称天下第一剑,却徒有虚名,竟奈何不得一个老头。

他心下却明白,这老者的功夫绝顶,天下罕有,仅是这坚凝的掌力,虽不如议政殿的老和尚,却也相差不多。

六脉神剑的剑气无坚不摧,他掌力虽强,却无法抵挡,只是他掌法玄妙,一层一层的掌力相连,剑气击破一层,还有一层,数层过后,将剑气消磨掉。

若有充分时间,他足以收拾这个老者,但他此时经络内火焰再生,经络涨疼,却是没有时间了。

想到此,又有数处穴道内力涌出,剑气越发凌厉,粗壮如剑,直直射出,瞬间贯穿重重掌力,击中老者。

老者胸口中剑,直接仰天摔出,跌倒在地,身子抽搐一下,随即不动,死了。

萧月生长吁一口气,目光冷冽,扫一眼三丈远处的众侍卫,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两个起落,他甩开了众侍卫。

长吁一口气,他松懈下来,王宫里卧虎藏龙,果然不假,随便一个供奉,足以缠住自己。

他正要内视,眼前忽然一黑,仰天跌倒在地,一动不能动。

经络传来剧烈疼痛,仿佛有人拿剑慢慢切割着,一阵一阵的疼痛,剧烈如狂涛怒浪,一浪接一浪,要把他吞噬。

他元神强大,偏偏忍受力极强,不会昏厥,每一丝痛苦都清晰感受。

他眼中清光一闪,疼痛一下消散,将痛感剥离了身体,这是元神强大的妙用。

内视之下,经络里的内力仿佛着了火,不停的窜动,陷入狂乱之中。

好在周身穴道蕴着内力,护住身体,任由它们狂乱,五脏六腑安然无恙。

但身体却不能动弹,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他打量四周,这是一处宅子的阴影,若有人来,定会发现。

他虽能剥离疼痛,却无法驱动身子,来人即使不会武功,也能轻易逮着自己,任人鱼肉。

无奈叹息一声,他暗自苦笑,这老和尚的掌力委实古怪,竟造成如此伤势。

他心下明白,若是他受伤之后马上休息,不再运功,伤势不至于恶化如此。

可惜,他不能不动,否则小命玩完。

世上的奇门秘学多不胜数,各有殊胜,北冥神功虽然强横,却也难称天下无敌。

挨了这一掌,掌力奇异,无法消融,北冥神功最怕这种情形,遇到内力强于自己,也无可奈何。

***************************************************************************************************************************思绪翩翩间,耳中忽传脚步声,极轻极微,如狸猫走路。

转眼即到眼前,萧月生未用元神便推断得出,此人轻功绝顶,速度奇快,脚步声一顿,是有人在他身边停下。

元神观照下,看清来人,却是一个小女孩。

他心中一惊,暗叹我命休矣,小女孩什么也不懂,见到陌生人定会大声招呼,自己怕要受千刀万剐之刑了。

这小女孩生得眉清目秀,生大了定是个绝色美人儿,只是隐隐有些不对劲儿。

他直觉敏锐,隐隐的,这小女孩身上的气质老练,浑不似一个天真稚娕的小孩。

想了想,他低声道:“小妹妹,你好呀?”

声音柔和,闻之如沐春风。

小女孩站在他身侧,低头打量一眼,鼻孔一哼:“小子,能耐不小呀,……看在你是中原人份上,姥姥我今天大发慈悲,救你一回!”

她说话老气横秋,萧月生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好玩儿,不知是哪位公主,学了这么一番口气。

也是,这些金枝玉叶被宠上了天,个个古怪,难免如此。

他叹了口气,道:“小妹妹,我忽然发病,想躺一会儿,你自己去玩罢,莫要与人说,好不好?”

“小子,闭嘴!”小女孩冷哼一声,瞪他一眼,探小手按上他手腕,摸了摸,点头道:“好小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杀那么多人,倒是条好汉!”

说罢,不等萧月生反应,手在他背心一托,把他平平托起。

他像横躺在一张无形榻上,随着小女孩移动,速度极快,身上衣衫猎猎作响。

她或停或走,趋动如神,轻功高绝,她摇头道:“你这一搅和,这些呆子们也变机灵了!”

萧月生摇头叹了口气,忽然省悟,这个小女孩竟是天山童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