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汉再次咳嗽起来,原来比中年人强上十倍不止的大哥,竟然是我的二叔!
但是眼前中年人的模样,好像要比我二叔大了几岁,怎么会是我二叔的小弟呢?
我看着中年人。说:“这有什么好冒充!我二叔说了,他最怕的人是我妈妈。因为我妈妈会用手指戳他脑门,骂他不懂事。我看你的样子,倒是你在冒充我二叔的小弟!你看起来,比我二叔老不少!”
中年人有些尴尬,道:“他本领比我高,我就让他当了大哥。你母亲是谁?”
我很平静地说道:“我阿妈的名字很好听,她叫做萧灵霜。”
阮老汉笑道:“小孩,你妈妈姓萧,你也姓萧,你这不是说谎吗?麻豆他爸,这小孩子在骗你!”讨宏见扛。
中年人瞪大眼睛看着我,问道:“你有没有说假话?”
我道:“我自小跟我阿妈一起长大,从未见过我的生身父亲。阿妈让我归入萧家门墙。按照规矩,自然称呼虫王为二叔了。”
中年人起身走动了两步,说:“不可能这么巧!我要审问你,你就说你是大哥的侄子,不可能这么巧。还有,你刚才说的证据是什么?”
我说道:“我二叔的金蚕原本埋在茶花峒大屋下。我为了活命,把金蚕吸入体内。如果我和虫王没有半点关系,金蚕会安安分分地呆在我的体内吗?”
中年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你是说大金蚕在你身体里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把手伸了出来,道:“你如果见识过金蚕,就知道我没有说假话的。除非你根本就不是我二叔的小弟。”
中年人扶着额头,道:“我来试试!”
中年人搭起了我的脉搏。
我暗暗催动金蚕,金蚕一直都在休息状态,有些不耐烦,忽然睁开了眼睛。
中年人不由叫了一声,连忙松开了我,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密密的汗水,说道:“的确是大哥的大金蚕。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做萧宁,宁静的宁。”
中年人态度和缓了不少,说:“我叫麻蛋。原住在十三峒之一的青崖峒。十多年前离开了湘西。一直在关外生活。这是我女儿,小名麻豆,大名麻胜雪。”
我反复回味着中年人的名字,忍着没有笑出来,这一对父女还真有意思,一个叫做麻蛋,一个叫做麻豆。麻蛋这个名字小时候叫起来蛮有意思的,一旦变成了大人,叫起来就有些别扭了。
麻豆道:“爸爸,你为什么老是喜欢说我的小名,我觉得一点都不好听。”
麻蛋道:“我觉得蛮好听的。还有,小麻豆,你和萧宁认识认识,他阿妈和你阿妈,以前可是好姐妹,这么多年不见,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面。你回去告诉你阿妈,她一定会很高心的。”
麻豆把脸扭到一边去,说:“不用了。我不想认识他!”
小女生总归是小女生,我没有搭理她,满怀期待地问道:“麻蛋叔叔。你可曾见过我二叔,他离开了很长时间了,你既然是好朋友,应该见过面吧!”
麻蛋道:“我也有多年没有见到他,这次专门回湘西,就是想和他见一面的。怎么,他不在湘西吗?难道这次也要和他错过了吗?”
我道:“一年前。二叔夫妇将我送到茶花峒大屋后,只呆了一个晚上,留下金蚕照顾我,天没亮就走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听他们的话,是要去做一件大事情!一晃都过去了一年了,二叔他们还没有回到茶花峒。”
我还记得那个晚上,我追问关于我生身父亲的事情,二叔没有告诉我,让我见到阿妈亲口问阿妈。
那天,二叔本来要帮我把凶虫逼出来的,但是他要去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不得不保存力量,约定处理完事情后,就回茶花峒帮我驱虫的。
麻蛋忧心不已,一时没有说话,短短十秒钟,他的眼睛竟然有些红了,似乎有泪珠在眼眶打转。
只有感情深厚之人,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看来麻蛋和二叔之间有着很深的友谊,我心中想道。
麻蛋毕竟已是中年人,眼中打转的泪珠没有落下来,骂道:“该死的萧关,你千万不要出事了。不然的话,我可绕不过你的!”
麻豆问:“爸爸,你眼睛怎么红了。那个大哥对你很重要吗?”小女孩虽然娇惯,但还是很关心爸爸麻蛋。
麻蛋笑道:“我是关哥的好兄弟,听到他不好的消息,不由地难过。我这一生经历各种波折,几乎死去,是大哥给了我希望。我还没带你去见他,他不可能出事。他见到了你,一定会喜欢你。我的宝贝女儿,又聪明又善良又漂亮!”
麻豆伸手拉着爸爸的手,说:“爸爸,你放心。虫王伯伯那么厉害,怎么会出事呢?”
麻蛋点点头,说:“小麻豆,你这一说,爸爸就放心了。你的嘴巴最灵的,说伯伯不会出事,他就不会出事的。”
麻蛋的怒火消退后。我将竹筒取了回来,走到了麻豆身边,将她手拿起来,慢慢地把小蛊虫给引出来了。
麻豆的气色慢慢恢复了正常,道:“萧宁,这虫子样子不错,要不晚上炖汤喝了,看它还敢不敢往我身上爬!”
小蛊虫被她一下,蜷缩在竹筒里面,麻豆哈哈大笑起来。
我收起了竹筒,将四眼蟾蜍收起来,道:“这只蟾蜍有些尸气。不是什么邪物,是因为它可以吃有尸气的甲虫。所以,麻蛋叔叔你冤枉了我!”
麻蛋倒也豪爽,双手一合,说:“青崖峒麻蛋冤枉了萧宁,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如果你不宽心,需要我做什么,但说无妨。我麻蛋磊落,不是不敢承担责任之人。”
麻豆闻言着急,说:“爸爸,他看起来满像个坏人的,你可不能向他认错!万一他提出来什么过分的要求。比如让你去地里抓一百只蚯蚓。”
麻蛋脸微微一红,说:“怎么会呢?”
麻豆道:“妈妈不就是让你抓过吗?”
我忍俊不禁,道:“麻蛋叔叔,我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阮老汉拍拍巴掌,道:“好啊。好啊!你们认识好了,我孙儿的性命就不要了。蛮好,蛮好。麻蛋,你倒是有些出息。还像小孩子道歉。算了,我还是去后山砍几棵树回来吧。”
麻蛋问道:“四舅,砍树回来干什么?”
阮老汉冷嘲热讽:“既然你不管小虎了,我总得砍些树回来,给他做口小棺材,他的魂魄也可以坐着小棺材,飘到冥河去……”
麻蛋道:“这当中肯定有误会。我相信萧家孩子不会害人的。”
阮老汉坐在椅子上,哭道:“你是说我老不死作怪吗?”
我笑道:“阮老汉,你别演戏了。你这点心思我还是知道。我和麻蛋叔叔之间的事情解决了,那就去看看小虎。”
阮老汉知道孙子性命重要,擦擦眼泪。一行人回到屋子里面。
小虎的肚子已经涨了很大,肚皮已经完全变成黑色。
阮老汉说:“你学了虫王的本领,看你能不能解决这个难题?”
阮小虎是在我眼前倒在地上,他的确是中蛇蛊,整个过程我没有动一丝手脚。但眼下蛇蛊发作,不受阮老汉控制。
阮老汉不会自己改变蛇蛊习性来折磨阮小虎。
那么只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另外的东西改变了蛇蛊的习性,控制了蛇蛊。
而我唯一可以想到的,就只有蛇灵了。
我道:“阮老先生,这事跟我没关系,跟你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你得罪了蛇灵……惩罚落在你孙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