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喊道:“萧关,还没开始,你就把人家牙齿打掉,别人会说你太霸道,误以为是我老古的徒弟。”
萧关道:“没办法。刚一来,就跳出一只僵尸非要喝我的血。我只能下狠手,咱们进去吧!”
二叔一脚踢在那无牙僵尸胸口,僵尸在雨水中滑动。扬起了巨大的水花,撞在村口的石柱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村口的灯也在漆黑的雨夜摇晃,几人躲在暗处。身子发抖,手中握着长刀。
黑师父带着十二僵尸才追上来,动作比较慢。
老古意味深长地说:“黑骷髅,等下你站在后面一点,你这下僵尸稀奇古怪,需要时间好好养一养才能登上台面。”
黑师父点点头记在心中。
雨水倾泻而下,所有人的衣服都打湿,雨水顺着双臂落到地上,谁也没有雨下了几天几夜都没有变小的迹象。
嗒嗒……积水很深,踏水而过。水花跃起。池尽序亡。
长辫子走在最前面,动作灵敏,有两人从暗中刺出长刀,被长辫子僵尸辫子甩动,直接打飞。
萧关拳头一握,我们停了下来,没有再往前面走动。萧关朗声喊道:“曾家家主,请你出来见一见,你搞些僵尸和偷袭,算什么待客之道。”
声音传来很远,随即老古也长啸了一声。在整个曾家村上空回荡。
雨更大,噼噼啪啪,落到屋檐上,落到屋檐之中。
雨声中传来曾家家主的声音:“请到大厅来说话。”话声一落,只见巷道中走出两排人,手中提着灯笼,依次站到路边,指引大厅的方位。
老古嗤之以鼻,说道:“不喊一声,就躲着不敢出来见人。”
长辫子重新跳动,顺着灯笼指引的方向,我们到了曾家大厅所在,也就是曾家的祠堂。祠堂前的灯笼火光明亮,火光旁边绕着一些雾气。不远处正是湖心屋与廊道,湖水已经涨了不少,快迈到岸边。
宗祠的建筑很大,风格也很古典,雕花的窗户,古式的屋檐,白色墙面,青色的瓦片,很有威严,颇有些沧桑的感觉。
祠堂左右各是两只石狮子,棱角有些磕碰的痕迹,十多天前,老古就地取材,就是用这两只石狮子砸坏廊道。
老古不怀好意地走到石狮子面前,萧关压住老古的手,摇摇头道:“咱们不那么霸道,先礼后兵,先进去再说。”
老古把手收回来,讪讪笑道:“听你的,先礼后兵,本想想举起石狮子,直接祠堂的大门砸开。”
祠堂的门还没有打开,祠堂前的小路已经满是积水。
萧关看了我一眼,我快速走上前,用黑伞叩门,大声说道:“萧家众人拜访曾家,有些事情要讨回公道。你们有本事作恶,别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祠堂的大门是用上好的木材制成而成的木门,从木门缝隙渗透出一丝红色尸气。红色尸气来得隐蔽,却躲不过我的眼睛,就在此刻。
大门快速转动,一阵破风的声音传来。我后退两步,将手中的黑伞打开。叮叮叮!锋利的暗器打在伞面上,全部跌落在地上,落入雨水中。暗器是一种金钱镖,开锋的地方已经有些发黑。
萧关耸耸脑袋,说:“老古,现在怪不得我们了。”
老古了解萧关的意思,两人本来是好朋友,早已经形成默契,听了这话,发出一声暴喝,手上用力,将石狮子举起来,喊道:“请你们吃红烧狮子头!”
石狮子直接飞了出去。
我们都见过老古的手段,不觉得诧异。
石狮子飞动,我往旁边移开一些。那扇珍贵木材做成的大门,受了石狮子的撞击,当即粉碎,门口的两人淬不及防,没想到来人没有使用暗器,而是用明器,被石狮子撞击,胸骨和肋骨撞断了几根,当即吐出两口鲜血。
石狮子落在祠堂大厅中间,滚落了一段距离才停住,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石狮子停在一盆大火前面,身上的雨水被大火烘烤,冒出一股淡淡的热气。
萧关喊道:“萧宁,进去!”
我把黑伞收起来,从大门中的缝隙跳了进去,长辫子僵尸跟着进去。萧关走到门口,一脚将两边的木渣子给踢开,这大门才完全打开,不过已经彻底毁掉。
曾家的宗祠很大,有几重建筑,立面是砖头和木材结合的产物,房梁上有数个牌匾,写着“仁义立世”“德以无双”这样的四字短语,两边房梁上五颜六色,画满各种人物,还有一些缠绕的花朵。
其中有一些在湖心屋见过,是百尸之花,传说中战乱年代,开放在死尸中的妖艳花朵。
在祠堂最里面的神龛位置,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牌位,正是曾家先祖的名字,只是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迹。
燃香还在燃烧,长明灯明亮,两边的油烛烧得最旺。
正中间,摆着几张大椅子,曾家家主坐在最中间,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手上和脖子上的尸斑都被巧妙地盖住,脸上更是化了淡淡的妆容,手上的瓷杯里正泡上清茶,仿佛就是一个正常人。
只是不管怎么掩饰,在火光的映照下,一眼就可以看出,曾家家主是个极度变态之人。
他身上散发着红色尸气,旁边的椅子并没有敢坐过去。
曾家家主身后的人,衣服也并没有完全干透,还有些雨滴缓缓滴落下来。
有几人黑衣打扮,腰间背着长刀剑,这时我才认了出来,乃是当日的猿飞日月,那个跟着曾有魁的日本人,用毒子弹伤害过爷爷一次,后来又在毒虫洞前面出现,试图抓住我。
我这时才明白二叔萧关的话,爷爷身体的尸气来自曾家人,至于未知的毒素,极有可能是眼前的猿飞日月造成,这两队人合伙重伤了年事已高的爷爷。
曾家家主被金蚕所震慑住,又把猿飞日月给请了回来。
我的拳头攥得很紧,盯着曾家家主和他身边两米外的黑衣猿飞日月,牙齿咬得发痛。
宗祠里面,火盆的柴火烧得很旺,石狮子已经被彻底烘干。
从进入祠堂之后,已经过去了三分钟。我们都没有说话,曾家家主只是悠闲地喝茶,没有吭声。
就在这时,几只飞蛾从雨中飞了进来,扑动着翅膀,冲向火盆上,冒出一股微弱的光芒,化为齑粉。
曾家家主合上茶盖,说道:“飞蛾扑火,何其愚蠢!”
曾家家主忽然说话,红色的尸气悄无声息地冲了上来,他是讥讽我们是扑火的飞蛾,不自量力。
萧关大步上前,双脚就踩在红色尸气上,任由红色尸气缠绕,脸色并无半点变化,道:“飞蛾扑火壮烈,精卫填海可敬。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你这样人,不配嘲讽飞蛾。我今日来这里,是暴风雨,你这火烧得太大,也要被暴风雨浇灭。”
萧关顿了一下,嘴角微微翘起,又道:“如果你非得嘲讽我,用飞蛾形容我不太恰当。”
曾家家主把茶碗放大一边去,眉毛微微一挑,问道:“哦?那用虫子形容你最好?”
萧关耸耸肩膀,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蜈蚣,说道:“蜈蚣!我师父当年就被人称作蜈蚣,我也不介意别人这样称呼我。”
萧关手上提着的笼子忽然丢了出去,雨水还在滴落。
曾步甲上前,手中多了一把长刀,迎面抬起,直接将笼子给劈开,数不清的蜈蚣落地,快速爬动,有几只已经落到步甲的身上,快速溜动。
萧关又是笑道:“这是湘西最毒的毒蜈蚣,你们若是被咬了,最好马上交代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