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瑜王连忙将手中的发冠交给徐笠:“父皇,这只破碎掉的发冠便是孟翰东的,是被羽箭射断,因为发冠乃是赤金打造,上面还留有箭头的痕迹,请父皇着人对比,可有和射中孟翰东的羽箭相一致的?
”
瑜王说完,看向一侧的沐云瑶,对着她微微的点点头。
沐云瑶放下心来,当时钺王一共射出三支羽箭,第一支只是射断了他的发冠,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伤痕,可偏生这人胸口上多出来一箭,用的必定就是射断发冠的那支。
皇帝让人动手对比,很快结果便出来:“回禀皇上,发冠上的痕迹和射中孟翰东胸口的那支羽箭一致。”
孟习仍旧感觉不敢置信:“皇上,这羽箭都是差不多的,怎么能够仅仅从痕迹上就判断出真相呢?”瑜王开口嘲讽:“孟大人是文臣,没有上过战场,对弓箭不了解也是情有可原,箭头都是生铁打造,虽然锋利,但是也很脆,猎场上用的羽箭箭头又比战场上的薄一些,因此,射中了赤金打造的发冠,箭头
必有折损,经过查验,射穿孟翰东胸口的箭头便是有损伤的,且箭头上还留有一些痕迹,若这样还要说我四弟杀了孟翰东,孟大人可是有诬陷、攀咬皇子之嫌了。”
“微臣不敢,只是儿子被杀,心中慌乱,若有说错的地方,请钺王殿下见谅。尽管那只羽箭射中了翰东的发冠,难道就不能再用来杀死他了吗?”孟习依旧不死心,他的儿子不能就这样白白送死。沐云瑶开口说道:“孟大人,钺王殿下的箭囊中有许多之羽箭,难道说在这支羽箭射中了令郎发冠之后,钺王殿下不从箭囊中重新取,反而跑到令郎身边捡起那支用过的,再退到远处用那支羽箭杀死令郎?
”
瑜王冷笑一声:“必然是有人想要利用带着四弟标记的羽箭陷害他,才如此大费周章,只是却没想到在箭头上留下了破绽。孟大人,你到现在一直攀扯着钺王不放,可是背后有什么人指使?”
孟习连忙摇头:“请皇上明鉴,微臣对皇上一片忠心可昭日月,绝对不敢诬陷钺王殿下,只是,我的儿子难道就这样白死了吗?”“你不说我还忘了,之前孟翰东在皇宫门前公然斩杀苏家的马匹,行事格外的嚣张,因为当时要赶着出发前来猎场,本王才没有治他的罪,后来,他心怀记恨,买通了安排营帐的内侍,刻意的将沐小姐的营帐安排在边缘,还伙同孟嫣然往沐孟小姐的营帐里放毒蛇,究竟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今日他敢往别家小姐的营帐里放毒蛇,敢公然对着钺王放冷箭,明日里,他是不是都敢将手脚动到父皇或者皇姑
姑的头上?”
孟习连忙摇头,脸色煞白一片,这会儿别说为自己的儿子讨公道了,不牵连到孟家就是好的:“皇上,微臣不知道孟翰东那个孽障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他平日里做事有分寸,从不会这样的……”
“呵,”瑜王目带嘲讽,“孟大人说这话也不觉得心虚,朝野上下谁不知道孟太师有几个纨绔的孙子,平日里浪荡不羁,在京都都快被传为一害了,还做事有分寸?这话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吗?”
“君瑜,不可如此无礼。”皇帝开口。瑜王愤愤不平:“父皇,儿臣太过生气了,孟家着实是欺人太甚,那个孟嫣然昨日里公然嘲讽四弟为落魄皇子,对沐小姐也是极尽恶毒之言,再怎么说,霓云坊和不羡楼可是挂着父皇亲笔写下的招牌,沐小
姐也是捐了十万两银子给竟陵城百姓的,孟家人张口低贱、闭口卑微,怎么也没见他们这些高贵之人做出一点于百姓有利的事情?”
沐云瑶垂下眼眸不再做声,心中划过淡淡的笑意,真是想不到这位瑜王殿下竟如此有本事,之前朝中还总说瑜王直来直去、不拘一格,这人分明心细如发,说话滴水不漏。
钺王拱手对皇帝行礼:“请父皇为儿臣主持公道。”
皇帝沉默片刻,开口说道:“这件事情移交刑部,让刑部负责调查。孟习,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微臣听从皇上的旨意。”生怕再说下去,会将整个孟家都牵扯进来,孟习连忙点头。
“下去吧。”
等到众人退出去,皇帝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神色似乎极为疲倦。
一侧的徐笠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的脸色,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皇上,长公主殿下还说请您中午过去一起用膳呢,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
皇帝点点头:“走吧。”
懿德长公主已经让人摆上了膳食,看到皇帝走进来,面上含笑说道:“刚刚还想着让人去请皇弟来呢,听说吵吵嚷嚷的又出事情了?”
皇帝坐到桌边,有侍女捧上了水盆侍奉着他净手,皇帝简单的擦了擦,便挥手让宫人都退了下去,这才开口说道:“孟家的小辈孟翰东死了,有人想要赖到老四身上。”
“看来即便是老四不怎么受宠,也碍了一些人的眼了。”懿德长公主叹息一声,“这孩子虽然性情冷淡一些,但心好、看事也通透,这才回来几天,就有人暗中动手,实在是太过心急了。”
“皇姐,你说这一次……”皇帝眉心皱成一个川字,眼神中情绪纠结,事情一传过来,他压根儿就没信,毕竟就算是钺王再不长脑子,也不会用这样的方法杀了孟翰东。只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动的手……懿德长公主拿筷子给皇帝加了些菜,语气中带着感慨:“孩子们都长大了,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成算,皇弟你也要想开一些,毕竟你是经历过皇室争斗的,即便是之前再兄友弟恭,大位宝座面前,也变
得不堪一击。”“皇姐,我经历过那些争斗,所以才想着让孩子们和睦一些,我给他们的机会都是公平的,就是希望用这种方式让他们明白,朕待他们一视同仁,他们无需相互争斗,只需要做好各自的事情,朕会从中挑选
出最适合继承大位的人。”懿德长公主摇了摇头:“树欲静而风不止,难免不会有人动了歪心思,幸好这次没有酿成大错,皇弟及时帮他们把板一板性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