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王的脚步远去,崚王重重的松了口气,浑身上下的剧痛让他连动弹手指都做不到。
就在这时,门口再次传来开门声,崚王猛地一颤,以为是瑜王去而复返,想到方才他殴打自己时候的凶残模样,竟然止不住吓得失了禁。走进门的侍卫看到他这个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眼中闪过浓浓的嘲讽,这位崚王殿下之前所有的光芒都是李丞相在背后衬托的,如今没有了李家,没有了李贵妃,他就原形毕露,变得一无是处,甚至连
身为皇室中人的胆识和气度都没有了。
侍卫弯腰捡起瑜王丢在地上的木棍,没有再看崚王,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晋王府寝室中,一个大大的药桶中热气蒸腾,晋王脱掉衣裳,被亲卫扶着坐到药桶之中,顿时脸色胀红一片,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上滴落下来。
站在一侧的谷神医面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拔除腿上积聚的毒素,疼痛感宛若碎骨重生,不说别的,单凭这份隐忍的心性,晋王就远非常人能及。
半个时辰之后,晋王从药桶中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四肢,面上带起一丝畅快的笑意:“多谢谷神医,本王现在感觉双腿灵活多了。”
“殿下太过客气了,我只是做了一名医者应该做的事情。在下还要下去研究几副药方,殿下好生的休息吧。”
等到谷神医退了下去,晋王看向一侧的亲卫:“崚王府那边情况如何了?”
“回禀殿下,崚王府被瑜王和钺王殿下的人包围,如今全然封闭,查探不出任何消息。”
晋王披上衣衫,微微湿润的发丝落在雪白的衣衫上,让略显苍白的面容显得越发的温润俊美:“想要扳倒崚王容易,可是要想剪除李家,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宫中的消息呢,父皇的身体如何?”“有懿德长公主坐镇,再加上齐贵妃清理了许多眼线,宫中的消息不准确,只知道皇上身体有恙,如今卧病在床,将朝政全部交给瑜王殿下监理。李家带着拥护崚王的官员前去宫中跪求,皇上根本没有宣他
们进宫。”
“父皇没有见他们……”晋王勾了勾唇角,眼中光芒薄凉,“父皇自然不会见他们了,因为现在的局面,全部都在他的默许之下,不然瑜王和钺王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大摇大摆的封禁崚王府。”
亲卫猛地抬头看向门口:“谁?”
管家回话的声音响起:“殿下,门口来了一位女客,自称赫连姑娘。”
“赫连姑娘?”晋王微微敛下眼眸,一道笑意极快的闪过,“请那位姑娘过来吧。”
“是。”
晋王更换了衣衫,却是没有前去花厅或者书房,而是让人直接将那位赫连姑娘带来寝室,意味不明而寓。
亲卫将窗户打开,浓重的药味很快散去,他挥手示意侍卫保护好寝室四周,而后恭敬的退到门口。
晋王手中拿着一册书卷,唇角笑意温润,不多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他抬眸看去,正对上北疆公主赫连璃洛一双含着笑意的秋水双眸,语带笑意道:“赫连姑娘?”
“晋王殿下,今日来为的不是公事,而是私情,所以便自称赫连姑娘,还请殿下不要笑话我了,”赫连璃洛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布置,心中划过一抹不明的情绪,“殿下房间中的布置倒是别致。”
“我倒是觉得稀疏平常,在公主看来别致在什么地方?”
“我觉得极为温馨压制,让人看一眼就身心舒泰。”晋王眼神一闪:“公主若是喜欢,自然有机会天天看到。”他已经向赫连璃洛表明了心迹,只是这位北疆的公主对他不远不近,元宵节虽然陪着他一起去赏了花灯,但是言语之间一片疏离之色,让人根本摸
不清她到底什么心思。
赫连璃洛笑容加深了些许,微微垂下双眸,美丽的面容上带起一丝薄红:“那殿下可想好了什么时候向皇上表明我们的关系?”
晋王勾起唇角,似乎在明知故问:“公主指的是什么关系?”
赫连璃洛羞赧之色更重:“自然是你我倾心相许,想要结成夫妻、共度一生。”
夫妻?晋王面上带笑,心中却满是嘲讽之色,眼前的赫连璃洛面容美丽,心却堪比蛇蝎,和她结成夫妻,恐怕最后连骨头渣子都难以剩下:“只要公主愿意,我明日就上奏折禀明父皇。”
赫连璃洛走到桌边,拿出茶盏倒了杯水送到晋王的手边,眼神中满是担忧之色:“可是我听闻,皇上似乎身体有恙,如今已经不能早朝……”
她已经决心利用晋王搅乱大沥朝的朝局,也在暗中准备兵器和人手,可准备这些东西是需要时间的,她现在反倒是希望皇帝没事,这样只要等到三月初三的春耕大殿,必定能够将大沥朝的天捅个窟窿。
晋王眼眸颜色加深:“放心,有沐云瑶在,父皇不会有事的。”
“那我就放心了,”赫连公主眨动着眼睛,纤长的睫羽宛若两柄羽扇,轻轻地阖动,带起宛若春水般的流波,“殿下……”
晋王伸手拉住赫连璃洛的衣袖,直接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俯身吻了下去。
赫连璃洛仰着头,黑色发丝垂落在身后,缓缓地从晋王手背上划过,他闭着眼睛碰触到赫连璃洛的唇瓣,眼前却骤然闪过沐云瑶的脸庞,心头狠狠地一颤,睁开的双眸中清醒的近乎冷酷。一吻结束,赫连璃洛面颊泛红,她仰着头,伸手痴迷一般的抚过晋王的面容,指尖格外的在他眉眼之间停留:“殿下,那我就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了。”晋王的眉眼和钺王竟然有六分相似,就是这双眼睛不够
清冽、冰冷。
“好,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有马车停在府外,暗中也有人保护,不会有事的,殿下明日还要上早朝,早些歇着吧。”
晋王含笑目送赫连璃洛离开,等房门关闭,他面上的笑意消失,抬手猛地擦过嘴唇,而后烦躁的将身上的衣衫扯下来,皱眉吩咐道:“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