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宇把那个木板门硬拽下来。
在这么干的同时,他的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容,没有面红耳赤,没有丝毫费劲的感觉,就仿佛刚刚拽下来的不是木板,而是纸板。
紧接着又是“咔嚓”一声,他只用双手把门板折断,丢掉一半。再折断,丢掉粗的那块。于是,他手里就只剩下一块半米多长的狭窄木板,拿在手里,就像是一根粗木棍。
黎宇左手拿着这条木板,一挥,抽在了女孩母亲的大腿上。他并没有用太狠的力道,不过这也不是一般人能轻松捱过去的。
“啊——”
女孩母亲惨叫一声,忍不住跪了下来。
然后黎宇加了些力道,一木板抽在她的屁股上。这个位置肉厚,且没有关键脏器,哪怕狠一点也没什么问题。
或许是因为太疼,这个中年妇女反而喊不出声音来,只是嘴巴大张着,脑门上直冒冷汗。
黎宇左手拿着木板狠狠一捅,让木板的前端插进了泥土里——入地的位置,距离女孩母亲的耳朵还不到二十厘米,让其他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生怕他要直接夺了人家的性命。
然后,他右手从腰间摸出手枪,枪口顶在女孩母亲的太阳穴上。
“这东西认不认识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黎宇的嗓音依旧温和,脸上甚至仍然带着微笑。但在趴地上的受害者眼里,这温和的笑脸简直就是恶魔。
女孩母亲哆嗦着说:“我明白,明白……”
在黎宇掏出手枪之后,尽管没有开枪,但周围几个探头张望的穷邻居连忙缩回了脑袋,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了。
而屋子里的女孩早就已经吓呆了,一动都不敢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光,也不知道是因为母亲此时的遭遇,还是先前听到的关于圣女的真相。
黎宇温言道:“从现在开始,你就趴在这儿,不要动,不要说话,明白么”
女孩母亲双手抱着脑袋,颤抖着点点头。
黎宇松开左手的木板,任它插在土里。而他右手里的枪,也眨眼间消失不见,被他收进了缚于腰间的枪套之中。
他不紧不慢地迈出几步,走到了玛莎面前。
女孩双手揪着衣角,两滴泪珠从眼角滑落。尽管刚才挨了两下木板又被枪指着头说‘不要动’的人是她妈妈,可是这个女孩的惊恐犹有过之。
从女孩的眼里,黎宇看到的只有茫然与惊恐。
于是他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掌,承诺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诚实点回答我,可以么”
女孩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使劲点了点头。
只是眼泪更止不住了。
黎宇伸出手,用指背擦了一下她脸上的泪。然而这么一擦,她的眼泪更汹涌了,简直如同清泉,怎么都止不住。
“你愿意带着那块牌子,去教堂,成为圣女吗”黎宇低声问道。
女孩咬着下唇,哭得甚至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黎宇又叹了口气,再重复一遍:“你愿不愿意去教堂,成为圣女”
女孩看了一眼仍然趴在地上的母亲,犹豫了两秒,缓缓地摇了摇头。她摇头的动作幅度非常小,而且摇头的时候就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继续看着母亲了。
黎宇的面色冷了下来:“抱歉,我没听到你的回答。我就问你,愿不愿意去教堂,成为那些牧师的玩具,让别人随意侮辱、鞭打、折磨,缩在教堂里过二十年变老变丑以后再被赶出来,带着一身的伤痕和病痛,去当娼妇,当老鸨”
女孩被吓得直发颤,手脚冰凉,连忙摇头。这下,尽管还是没有吭声,但她的抗拒态度已经相当明显了。
然而黎宇还在继续说着:“不,能当老鸨也是有条件的,至少需要会经营人脉。像你这种连话都说不出来的肯定不行。三十多岁容颜衰退之后,你被他们赶出去也只能当个普通的底层娼妇,再老一些,一个顾客都没有了,你就只能当乞丐……明白么你愿不愿意去当圣女,出声回答我啊!”
似乎是被他突然加重的语气吓到了,玛莎突然哭喊起来:“我不愿意!”
黎宇点了点头:“那么,如果我们这里有一个崭新的出路,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走”
女孩一边擦泪一边说:“愿意,我愿意!”
黎宇转身冲着外面的那位见习法师招了招手:“接下来就是你的工作了,你来安排吧。”
普佳跑过来,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呀这么熟练,是不是干过审讯犯人那类的工作”
黎宇笑了笑,并没有提到旧时代的影视剧,只是说:“一般般吧,也没什么经验,只能欺负欺负普通人而已。”
普佳:“明明是为了她们好,却说得我们好像在欺负人一样……”
黎宇:“选择效率更高的办法而已。”
普佳走到女孩面前,说起了她的安排——让女孩去法师城,一边打工一边尝试准备入学考试,而女孩的家人可以去南边,在法师协会控制的地区打工干活。
黎宇走到了希莱丽娅身旁,朝四周张望了一下。
然后他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希莱丽娅:“没有啊……你听到什么了吗”
黎宇原本轻松的面色变得稍稍有些紧绷。他拉着少女,往旁边的墙壁靠了靠。
而在那破开的门洞里面,普佳还在跟玛莎讲着她的计划。‘巴别塔法师城’、‘法师学院’、‘入学考试’这些陌生的词语,对于从小靠捡破烂和卖冰沙为生的女孩而言,实在是超出了能够理解的范畴。
但当普佳说到“可以申请每个月四枚银币的特别补助”时,小姑娘的泪水顿时就止住了。
“那我以后是不是都能吃饱肚子啦”玛莎很不放心地问。
普佳笑了笑,摸着她的头顶说:“不仅可以吃饱,而且从今以后,不会有人敢随意侵犯你,相信我。”
玛莎点了点头,那双形如桃花的明亮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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