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怎会知道晚辈还有一个弟弟”
百里长风心中顿时一惊,他明明没有对眼前这个老人提过关于自己弟弟的只言片语,他为何会知晓自己还有个弟弟呢难道说他对于自己的底细知根知底可不对啊,自己明明就是头一回简单老人,之前也不曾听父母提起过此人,如果他真的与自己家有什么渊源的话,父母不可能不告诉自己,因为父母忙于在别人家做工,从他二十岁开始,自己家的一切事务都是由他一手操持的。
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瞬间变的激动起来,连忙一把抓住半边天的双手,急切问道:“莫非前辈知晓晚辈妹妹所患何症”
联系到是自己对老人描述了自己妹妹的病症以后,老人才突然问到这个问题的,他很快就想到了这种情况,难不成自己妹妹的病症与弟弟有些什么牵连百里长风心里一下子想了很多。
“如果老夫所猜不错的话,你妹妹所患之症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孪生厄体’,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病疾,确切的说似病非病,当然,这种症状同样非常棘手。”
半边天犹豫片刻,略微斟酌了下措辞,一脸凝重地说道,他还是通过山门密典才了解到“孪生厄体”的,相信世俗江湖中估计没有人知道它,不过他并没有告诉百里长风,“孪生厄体”是一种不治之症,因为他不想亲手毁掉这个年轻人心中的仅存的一点希望。
半边天心里很清楚,一旦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的那一丝希望破灭,他的一生很有可能就此画上句号,他是自己苦苦寻觅了将近两年时间的传人,他不能让他就这样白白牺牲。
“孪生厄体”
百里长风一脸茫然,双眸紧紧盯着半边天,“那是什么病症”
他不过是一个年仅二十四岁的青年而已,所见所闻皆是有限,怎么会听闻过这种万里挑一、百年罕遇的东西呢不过此刻他的内心却是非常激动,因为他不傻,他敢肯定眼前这个自己根本不曾听过名号的老人,肯定比江湖上那些声名显赫的医道高手要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至少江湖上那些所谓的医道圣手,他们手段尽出,依然就瞧不出妹妹所患是何病症,而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却仅仅通过自己对妹妹病症的描述,就能具体说出妹妹所患何症。
这直接让他看到了黎明后的曙光,老人既然能够知道妹妹所患何症,那他必定知道这种症状该如何救治,至少百里长风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老夫至少已经说了,‘孪生厄体’似病非病。”
老人看着百里长风,从他铜铃般的眸子里,半边天看到了一种之前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东西,那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欢喜流转不止。
想通了那些许事情以后,百里长风虽然几乎有些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兴奋,但却还是没有明白半边天话里的意思,不禁黯然道:“晚辈还是不明白。”
“也就是说,你可以当做它是一种病症,但是实际上,它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病症,因为他与一般意义上的病疾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一个是由于某种外在的因素而引起的身体不适,而另一个则是由一对孪生兄妹而诱发的身体病变。”
半边天倒是显得很有耐心,既没有因为百里长风的无知而鄙夷,又没有因为他的啰嗦而气恼,反倒是不厌其烦地给百里长风讲解起来。
“那它究竟是什么”
百里长风听的云里雾里,长这么大,他从来就没有涉及过医道,根本不理解半边天口中那些玄涩难懂的东西。
半边天拉着他从地上站起来,轻声解释道:“体质,一种打娘胎里就带出来的体质,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完整的体质,能够保证我们身体中的各项机能正常工作,而这种体质,它是不完整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它的缺陷也会逐渐体现出来,表现为各种类似于疾病的症状,就像你妹妹那样,初始的时候会表现为嗜睡迷离,中期就慢慢变得头脑混乱、神志不清,甚至昏迷不醒,到最后会慢慢产生幻境、困于心魔,心神衰竭而亡。但是这种体质向来非常罕见,可以说是万里挑一,再加上这种体质的形成,有一个必不可少的硬性条件,那就是它只会产生在孪生兄妹身上,而且基本都会形成在女性身上,因为女性的身体本身相对要比男性柔弱许多。所以世俗江湖中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也是为什么你苦苦求医无果的原因。”
“前辈,那像我妹妹这种情况,能否救治”
听到半边天的解释,百里长风这才明白妹妹百里凰岚这种所谓的怪病原来如此难得,怪不得自己四处寻医,始终一无所获。也亏得是他遇见了半边天,不然的话,这辈子估计连妹妹的病因都找不出来,不过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妹妹的这种体质是否有痊愈的可能。
半边天轻轻叹息一声,道:“很难!”
因为他知道“孪生厄体”,因此也很清楚,这根本就是一种不治之症。
见此情形,百里长风心里刚刚升起的一丝欢喜顿时化为乌有,整个人似乎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变得惊慌失措。突然,他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半边天身前,哀求道:“还请前辈出手救治舍妹,晚辈就是做牛做马,也不忘前辈大恩大德。”
半边天没想到他心中执念如此之深,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忍,“这样吧,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学医,虽然你妹妹的‘孪生厄体’目前我并没有把握医治,但是我会想办法抑制它的发作时间,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研究根治它的办法。”
“好,只要能救我妹妹,就算是豁出去我这条命不要,我在在所不惜。”
百里长风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下来,现在对他而言,半边天无疑就是救治他妹妹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就这样,一个二十四岁的青年与一个不知底细的神秘老人,在午后的街头,打成了一种不具约束,却约束天成的共识。至始至终,青年甚至连老人究竟是何人都不知道,为了妹妹能够痊愈,他甚至想都没想,就丢掉了自己的初衷。
之后,他便带着老人回了一趟家,这才敢向父母坦白事情的原委,父母听闻以后,无不大惊失色,寝食难安。为了安抚父母的情绪,他与老人不得不在家中安心住了小半年时间。
直到后来行了拜师礼以后,他才从老人口中得知,像妹妹的那种症状,正常情况下,最多活不过三十。
那年他二十五,妹妹二十三。
按照老人的说法,妹妹最多只剩下七年时间,由于时间紧迫,加上他救妹心切,最终他不得不听从了老人的意见,带着妹妹一起跟随老人回到了他所在的山门,潜心修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