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静合、屏气凝神,聂东来心如止水,盘腿坐于“衍莲之域”正中央,在深紫的空间的映照下,他如同被披上了一层紫色衣衫。加上凝聚周身的境气,在他的紫色衣衫上刻划下了层次分明的明亮线条,将他整个人衬托的极其不凡,如同仙人。
尤其是他本就俊郎的脸庞,更是英气逼人、光彩风靡。
好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并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并没有看到这道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绝佳风景。
在聂东来周身境气的滋润下,那株原本如同袖珍的“落魂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枝散叶生长起来,一枝枝茎蔓如同蛛网一般,附在了他的身上。
起初,聂东来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清凉渗入皮肤,传遍了他全身,他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但是很快,他就适应了这种清凉感,随之而来的是说不出的舒畅,那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特殊感觉,就像是无数玉手抚摸着他的身体一样,简直妙不可言。
不消片刻,茎蔓就已经覆盖了他的全身,嫣然将他包裹成了一个粽子,不过从百里长风那里了解到具体情况的聂东来,并不慌乱。因为百里长风明确与他提到过炼化“落魂草”的过程以及炼化过程中它应有的一些变化。
想要利用“落魂草”来让自己恢复记忆,就必须利用它新生出来的茎蔓将自己交织成一个蚕蛹,而且百里长风也提醒过他,炼化“落魂草”的过程中不免会受到一些皮肉之苦,让他要挺一挺。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炼化者运用自身的境气来引导“落魂草”生出新的茎蔓枝叶出来。
因此,当感知到这些茎蔓覆盖周身的时候,聂东来非但没有慌乱,反倒是心中有些小惊喜,因为这意味着一切都如同预期一般,进行的很顺利。
之后,茎蔓慢慢开始收缩,开始的时候,聂东来并没当做是一回事,只当是茎蔓附着的正常现象而已。但是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他感觉到那些新生的茎蔓居然越收越紧,似乎是有心要将他牢牢的锁缚在里面一样,而且仅仅只是锁缚似乎还并不是它们的终极目标,伴随着一阵阵窒息与疼痛感的传来,聂东来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虽然他并不清楚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这就是百里长风所谓的皮肉之苦不成
对于这种突发情况,聂东来意外的同时,也连忙绞尽脑汁想办法,他很清楚,如果任由这些茎蔓纠织缠绕下去的话,自己的凡胎肉体又岂能承受
于是,他准备分出一部分力气来对付这些无法无天的茎蔓,当然,只是与它们相互制衡一下,避免它们得寸进尺而已。毕竟自己还得靠这些东西来恢复记忆,可不能莽撞,万一一不小心把他们给弄断了,那可就大大不好了。
心中虽然思量巨佳,可当付诸行动的时候,聂东来才发觉自己这种想法有多离谱,简直就是特错大错。
因为当他付诸行动的时候,这才感觉到在这些茎蔓缠绕下的自己,居然浑身上下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就连自己周身的那些境气,也完全不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不受自己掌控。
突如其来的情况再次旁聂东来盲目无措起来,他心惊的同时,连忙试着再三尝试,结果却始终如一,不管他如何努力,自己浑身上下就是没有一丝力气。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周身上下的所有境气还是一种循序渐进的速度不急不缓的向手中那株“落魂草”流去,以供它源源不断的开枝散叶。
聂东来真的是欲哭无泪,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正常情况,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令他担惊受怕的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时间久了,不早说恢复记忆了,他不是被周身缠绕的那些茎蔓给勒死,就势必会因全身境气被抽光无疾而终。
茎蔓愈收愈紧,身上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外面还有陆陆续续的枝叶继续攀岩覆盖,很快,聂东来就被包裹成了一个圆滚滚的蚕蛹,绿意盎然。
被包裹在蚕蛹中的聂东来,全身上下除了眼睛以外,没有任何可以动的地方。
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几下,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聂东来头一次生出了一种想要骂娘的冲动,百里长风那老头为什么就没有告诉自己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呢难道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会变成这样如今在这种情况下变成如此模样,他当如何是好而且这个地方压根就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可谓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他还没来得及去想太多,一阵钻心的疼痛就打断了他的思绪,在聂东来的感知中,他的两个臂膀与两条大腿,好似要被掰断了一样,那种火辣辣的疼痛,他敢说,绝对是自己这六年时间以来,经历过的恐怖的痛处。
豆大的汗珠不要命得从他的额头滑落,顺着他的眼睫毛掉落而下,一路而下,直到灌到了他的脖子间,翻过衣领,顺着肌肤一路下滑。
虽然剧烈的疼痛让他感觉死去活来,但是他的心神感知确实格外的清晰,他很清楚的感觉到不消片刻,他全身上下的衣衫都被尽数打湿。
此时此刻,他想自己大抵是明白了百里长风所谓的一点皮肉之苦与“衍莲之域”的真实作用了。
正当聂东来备受煎熬的时候,身处外界的穆桂天还是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对着眼前的莲台左瞧右看,由此可见,百里长风这座莲台着实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只至于他一直对其蠢蠢欲动。如果不是因为聂东来还在里面,他此刻估计早已将其深扒细究了。
一旁摇椅上闭目假寐的百里长风,突然睁开眼睛,看向暗淡无泽的莲台,咧嘴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自语道:“涅盘吧小子!”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朴实无华的莲台,穿过厚重密实的绿荫蚕蛹,直勾勾的锁住苦不堪言汗流浃背的聂东来。
末了,他还不忘瞟了一眼眉头紧蹙的穆桂天,无奈摇摇头后,调整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好在聂东来没有办法看到他的那点小动作,而穆桂天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不然的话,指不定两人心中会作何感想。
就这样,聂东来在旧的汗水交织着新的汗水的粘稠中,感知着自己身上无法言述的痛楚,过上了度日如年的日子。
不过为了能够让自己早日恢复记忆,再大的痛他也不得不咬着牙忍耐着。
研究了半晌莲台无果的穆桂天,终于垂头丧气的蹲在了朴实无华宛如雕塑一般的莲台旁,双手托腮耐心等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