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莫语诗最后看了一眼无为逃离的方向,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这一战的艰辛,是她所想象不到的,就如同她没有想到,这一切本就是无杀等人,针对自己布下的杀局。
如果早知道这一切都是无杀一行人给自己布下的杀局,她肯定不会毫无准备来到三顾城,也不会带着客正华来送死了。
虽然这一战取得了胜利,无杀八人中有七人被斩杀,只剩下一个吓破胆的无为桃之夭夭,可是付出的代价之惨烈,也是她所不愿意承受的。
因此,她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客正华战死,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客家交代。
至于已经逃走的无为,她压根没有心思,也没有力气去管他,现在的她,早已是重伤之躯,想要去追杀无为已经不可能了。
也就是无为被吓破了胆,如果他留下来拼死一战的话,恐怕自己能否存活,还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莫语诗压根不担心他以后再来报复自己,一个被敌人吓破胆的家伙,压根不值得她去重视。
缓缓落在地面上,莫语诗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身体,险些站立不稳,强忍着脑海的眩晕,她努力不让自己摔倒。
“收!”
来到客正华所化的石剑前,她面色复杂的看向眼前的石剑,脑子有些浑浑噩噩。
石剑落在她手心,化作一尺左右,本能收起一尺石剑,莫语诗步履蹒跚的向三顾城外走去。
傍晚,斜阳唯美,莫语诗被拉长的影子,倒映在三顾城坑坑洼洼的街道上,孤寂而落寞。
莫语诗没有丝毫停留,很快就出了三顾城,迎着夕阳,向远处走去。
三顾城的事已了,她的心事同样已了,她还想早点将客正华送回去,不想有任何耽搁。
守城的护卫们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出城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如同她进城时一样。
只是,此刻的莫语诗,步履不再像来时那样急促轻盈,心情也不再像来时那样焦躁期待。
她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身上犹如负重千斤,她的心情同样沉重,犹如泰山压顶。
三顾城深处,不少人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每个人神情各有不同,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打搅她。
虽然现在的她,看上去仿佛一阵风可以吹倒,但是经过之前那场苦战,没有一个人胆敢小觑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人。
圣铉城城主府。
当欧阳德与欧阳醉等人回来之后,很快就见到了所有人口中那个拯救圣铉城于水深火热的老和尚。
不过,令他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人居然还是个老熟人,而且是一个他们大家伙比较陌生的老熟人。
就连欧阳德兄弟,都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
老和尚不是别人,正是灵台山清禅寺那位老和尚,也就是聂东来的师傅清禅法师。
已乡遇故知,可把他们几人高兴坏了,当晚,城主府大设宴席,所有人都喜笑颜开,伶仃大醉。
就连清禅老和尚,都抱着酒坛子不肯撒手,可把欧阳明月惊呆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和尚也喝酒的,当即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和尚一边喝酒一边笑眯眯的解释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弄的欧阳明月哭笑不得,一个劲说他这是歪理,其他人则见怪不怪,乐呵的哄然大笑。
自从知道老和尚是自己父亲故友之后,她在面对老和尚,也不再生疏,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显现了出来。
结果老和尚一席话问的她哑口无言。
老和尚问她:“人生既然有前世,那么谁知道和尚的前世到底是什么呢?是个风流世家公子哥?还是一个恶贯满盈之辈呢?又或者是赌鬼或者醉鬼呢?”
“既然不知道和尚前世到底是个什么人,别说是喝酒吃肉了,万一他前世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呢?”
“那岂不是做不了和尚了?佛家讲求的是缘分,至于前因后果有那么重要吗?似乎并不见得吧?”
“既然如此,心中有佛,吃喝又岂会阻挡佛心?”
这些话听上去似乎有些毫无头绪,可是仔细一想,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佛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似乎压根没有特别清晰的善恶界限。
之前她一直不清楚老和尚来圣铉城找的人到底是谁,可是当父亲回来之后,她似乎明白了,他便是老和尚口中要找的那个人。
只是宴席上,他们谁也没有提及此事,只是叙旧吃喝,似乎老朋友聚会一样。
至于说老和尚找自己父亲究竟是为了什么,欧阳明月压根猜不透,她也没有去问。
一顿宴席,足足吃了一夜时间,从夜幕降临,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停歇下来。
然而,除了欧阳明月之外,在场的所有人,全无半分睡意,终究还是熬不过眼皮打架的欧阳明月,只得匆匆跟大伙道了别,回房休息去了。
她走后没多长时间,酒足饭饱之后的欧阳德,突然站起身说道:“差不多该到时候了吧?”
闻言,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探头想门外看去。
原来,昨天回来之后的第一时间,欧阳德就派人去寻找丁晨的下落了,丁晨对于圣铉城有恩,加上现在他重伤在身,欧阳德有义务护他周全。
原本他想着以城主府的力量,想要在圣铉城寻找一个人,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可是整整一夜时间,压根没有丁晨的丝毫音讯,就连他派出去的人,都没有一个回来通信的,这让他有点心绪不宁。
“如果他有心避着你,恐怕你手底下的人,要白忙活一夜了。”
清禅法师扬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那小子可不简单!”
欧阳德虽然一直都没有跟他说这件事,可是他似乎早就知晓了一切。
“自然是不简单,要是简单的话,能隐藏这么多年?”
欧阳德也不惊讶,淡淡说道:“不过这里可是圣铉城,城主府想要找一个人,算不上什么难事。”
他很自信,因为他有自信的把握,在圣铉城,极少有人能够摆脱城主府的眼线。
“圣铉城也一样。”
清禅法师高深莫测的笑道:“谁知道他这些年是不是一直都藏在圣铉城?”
欧阳德突然心里一惊,道:“你的意思是?”
如果真如清禅法师所说,那么丁晨此人的能耐,绝对远比他想象中要更加恐怖。
他之前一直都没有向这个方向去想,如今经清禅法师一提点,他突然感觉心中有些不安。
“我只是假设。”
清禅法师嘿嘿一笑,道:“假设性的问题,具有一定的可能性,也具有一定的不可能性。”
欧阳德长处一口气,道:“但愿这个假设是错误的。”
不光是他,在座的其他人听到清禅法师的假设,全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内心并不平静。
只有欧阳醉依旧自顾自喝着酒,老神自在的坐在那里一动未动,似乎这一切都引不起他半点兴趣。
“你怎么看?”
欧阳德看到他的样子,不由问了一句。
“他本来就在我们身边,一直都在。”
欧阳醉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