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底下的人离开之后,阿合马重新坐上了大殿里那张太师椅。
“江湖中没有任何消息,至少说明顾长卿还活着。”
手指轻扣在身前的桌子上,阿合马沉着脸不断思索。
“既然他还活着,那他会藏在哪里呢?”
“江湖上能够找的地方,这半年来已经搜寻的差不多了。”
思虑半晌,他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来人,传邢先生!”
阿合马突然起身,对着殿外喊了一声。
既然是想不通的事情,他又何必去钻牛角尖呢?他丞相府,有得是可以出谋划策的人手。
很快,一位身似枯槁的老人便从殿外走了进来,他一进来便笑问:“不知相爷找我何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天在丞相府门口,挡住林北夏攻势的老者。
他名为邢川,不仅是相府客卿当中的佼佼者,更是相府出了名的智囊,深得阿合马欢心。
相府但凡有重要事宜,都会找他商讨。
阿合马立马笑脸迎上,招待邢川坐下,这才笑道:“打扰邢先生实在是情非得已,我手头还真有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想与先生讨教一二。”
“哦?”
闻言,邢川立马来了兴趣,道:“相爷但说无妨。”
他身为相府的客卿,能够为阿合马排忧解难,本就是自己分内之事,加上阿合马对他本就尊敬,这让他也乐于效忠阿合马。
“这事先生应该也略知一二,是有关顾长卿此人。”
阿合马一五一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这事我之前也思考过!”
邢川听完,不假思索的说道:“想来相爷是当局者迷,而忘记了一个地方。”
阿合马惊道:“什么地方?”
“就是这里!”
邢川指了指脚下的土地,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
“这里?”
阿合马微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先生的意思是,大都城?”
“对!”
邢川点了点头,道:“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很清楚,近半年来,为了寻找顾长卿的下落,阿合马就差将江湖中的土地给翻过来了。
阿合马仔细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道:“听先生一席话,果然让人茅塞大开啊!”
邢川分析的不无道理,江湖中其他地方,他派人地毯式的搜索,唯独对于大都城,向来都特别松弛,因为这里是他眼皮子底下。
既然到处都不见顾长卿的下落,那么,最危险的大都城,无疑是他藏匿的最佳地点。
“我这就派人大肆搜查,务必将他给揪出来。”
想通了这些,阿合马瞬间心情大好。
“相爷不可!”
然而,邢川却立马阻止了他。
阿合马不解道:“为何?”
“回相爷,如今的顾长卿,俨然是惊弓之鸟,想必这半年时间里,相爷四处搜捕他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邢川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如此一来,一旦相府有什么风吹草动,必定会惊到他,万一相爷大张旗鼓的搜捕他,让他提前听到什么风吹草动,那岂不是给了他又一次逃跑的机会?”
阿合马想想也对,道:“那依先生的意思,该当如何?”
“一切如常!”
邢川漫不经心的说道:“相爷还是在外大张旗鼓的搜捕他,而在大都城这一块,表面上依旧跟以前一样,只需要将大部分精力放在暗处,偷偷搜捕此人下落即可。”
阿合马听完,立马佩服的五体投地,忍不住夸赞道:“先生果然好计策!”
乔装打扮离开小院之后,顾长卿并没有离开大都,反而是在大都找了一家位置偏僻的客栈住了下来,伺机寻找一些他并不愿意相信的真相。
古语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顾长卿自从受伤之后,一直都待在大都养伤,半年多时间过去了,阿合马派人找遍了大江南北,只要是江湖上能够涉足的地方,他手底下的人,基本上都涉足了。
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顾长卿的下落,反倒是他眼皮子底下的大都,他却从来没有大肆寻找过。
或许,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行驶如此紧张的情况下,顾长卿会躲在他眼皮底下的大都城。
正如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顾长卿在离开小院之后,依旧会选择待在大都城一样,就连梦芙蓉都没有想到。
这句话还是她当初说给顾长卿的,而顾长卿却来了个二次利用。
以前,给朝廷效力的时候,阿合马曾不止一次邀请过顾长卿,让他加入自己的阵营,只可惜,习惯了独来独往的顾长卿,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他。
而且,顾长卿也曾听说过,朝堂阿合马一手独大的谣言,再加上,当初缉拿梦芙蓉的命令,恰恰又正好是从阿合马哪里传下来的。
结合之前的种种,顾长卿知道,如果有人想要自己死的话,那么这个人只有可能是大权在握的阿合马,没有其他可能。
原因也很简单,顾长卿的存在,让他专政的道路受到了阻碍。
安顿好之后,顾长卿便开始了漫长的集证等待之旅。
同一时间,圣铉城明里暗里的人手,纷纷出动,在江湖各个角落,搜寻着隐龙殿的下落。
在隐龙殿手中接二连三吃亏,使得圣铉城无数人口中憋了一口闷气,因此,在这件事上,他们每个人都分为卖力。
圣铉城受了辱,自然要以同样的方式还回去,不能哑巴吃黄连。
欧阳德回归之后,立马将这件事作为了圣铉城近期的重点目标,三下五除二提上了日程。
他作为现任圣铉城城主,被人背后捅刀子的事,自然也让他非常不爽。
短短几天时间,圣铉城许多势力,都遭到了无缘无故的查封,这让许多人心中,都升起了异样的心思。
很多人都知道,圣铉城这头沉睡了许久的老虎,在别人不断的挑衅下,终于苏醒了过来。
对于这件事,无数人都处于还望状态,他们不敢贸然将自己压在其中一方身上,因为他们谁也不希望,一子错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