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渐停,司马孝真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瞥了一眼被迫退入人群的四名金甲卫士,眼中尽是杀机。
原本,他是想以金甲卫士拖住剑无名,让他分身乏术,然后再利用聂东来内心深处的脆弱,让他自顾不暇,从而轻而易举达到将两人歼灭的计划。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精心布置的五名金甲卫士却如此不堪,非但五个人连一个剑无名都拖不住,反而还被剑无名反杀一人。
其实,这一切并不怪金甲卫士太弱,而是剑无名的实力比他们想象中更加棘手。
只不过,司马孝真并不会这么想,在他看来终究是金甲卫士无能,没有完成他的嘱托,对于影响他布局之人,他并不会心存怜悯。
就像被聂东来一剑斩杀的三人一样,他们既然完不成自己分配的任务,那就是死有余辜。
因此,司马孝真对他们起了杀心,当然,直接打乱他计划的剑无名,自然也不能例外。
“找死!”
眼见剑无名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司马孝真眸子深处闪现一丝阴冷,手中折扇微低,一缕破风声骤然乍响雨中。
一抹寒光,从他手中折扇中陡然射出,借着雨幕的掩护,修然刺向剑无名后心。
“小心!”
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惊的聂东来变了脸色,一把推开尚未注意到这一切的剑无名。
“嗤——”
伴随着利器入肉的声音,聂东来只觉得左手手臂猛然传来一阵疼痛。
鲜血迸现,一抹寒芒直接从聂东来的左臂穿过,聂东来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不过以他的判断,应该是骨钉一类的暗器。
寒芒很快消失在聂东来身后的雨幕中,回过神来的剑无名,连忙一脸紧张的来到聂东来身侧。
“怎么样?没事吧?”
他一边警惕的盯着司马孝真,一边询问聂东来。
“不碍事!”
聂东来随手封了左臂伤口处穴位,不在意的摇摇头,虽然他的左臂被撕裂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不过却并非什么大事。
习武之人,受伤是家常便饭,这点小伤还算不得什么。
“没想到天龙十二堂赫赫有名的大堂主司马孝真,居然是这等卑鄙小人。”
剑无名不忿,看向司马孝真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讥讽、几分震怒。
“唰——”
长剑遥指司马孝真,他欲直接出手,却被聂东来伸手拦了下来。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他本来就是个卑鄙小人!”
聂东来语气虽然平静,心里却忍不住暗道好险,如果刚刚不是他第一时间被剑无名唤醒的话,恐怕剑无名会因为他的原因,直接遭了毒手。
“这一战让我来,我与他有宿仇,麻烦剑兄帮我从旁掠阵!”
聂东来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看向司马孝真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谨慎。
他不得不承认,此人不愧是玩弄心机的高手,一言一语中都是阴谋的味道,稍有不慎便会深陷其中。
最重要的是,司马孝真这个人,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明面上,他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可暗地里,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这种人最难对付最棘手。
聂东来不愿剑无名再冒险,原本已经经历过一场酣战的剑无名,本就受了不轻的伤,加上气力憔悴,如果这个时候对上司马孝真,他恐怕连一分的胜算都没有。
不说是剑无名,那怕是他自己,恐怕也胜算也不大,聂东来对司马孝真此人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是天龙十二堂的大堂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别说是他,就算是天龙十二堂很多人,对司马孝真的了解并不多,此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虽然地位崇高,可也只负责出谋划策。
虽然仅仅只是一种感觉,但是聂东来却相信自己的感官,因为在面对司马孝真的时候,他心中隐约有一种不安。
这种感觉在聂东来的记忆中仅仅只出现过一次,就是在七年前,父母带着他离开圣铉城的时候,至今,聂东来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是,他却不得不战,哪怕不为今日他与剑无名能否活着走出天龙水城,就算是为了父母曾经受过的不白之冤,他就不得不站出来。
这本是他来天龙十二堂的目的。
剑无名虽然有些放心不下,但看他目光坚定只好退后,不过,他却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从聂东来与司马孝真的对话,他多少能猜到一些其中恩怨。
“司马孝真,我相信七年前的事你不会忘记,我同样不曾忘记,怎么?今日难道不敢与我一战?你还妄想做缩头乌龟不成哦?”
聂东来一步步向前,在司马孝真身前十米左右站定时,目光已经变得清澈平静,他已经调整到了最佳战斗状态。
面对聂东来与剑无名二人的冷嘲热讽,司马孝真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当看到聂东来的胳膊被自己的阴阳刺击中时,嘴角更是挂上了阴冷的笑容。
阴阳刺,形似骨钉,又若判官笔,刺尖呈六棱状。
它不仅是司马孝真的成名暗器,更是江湖暗器排行榜第四的存在,其锋利程度,可以轻易刺穿一个人的身体。
最主要的是,司马孝真的阴阳刺,不仅仅只是非常出色的暗器那么简单,更是一种十分霸道的毒器。
当然,对此外人无法可知,他的每一枚阴阳刺,都是经过剧毒淬炼,刺棱中蕴含的剧毒,足以毒死一头牛。
所以,当他看到聂东来中刺之后,他心中冷笑不已,因为在他看来,此刻聂东来已经成为死人一个了,就算他封了穴道又如何?也仅仅只是延缓了毒性蔓延而已,毒发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眼眸微眯,司马孝真率先发动了攻击,只见他摊开折扇抬手一掷,折扇旋转着切开雨线,瞬间来到了聂东来身前。
聂东来早就防备着他了,手中长剑回折,只听“叮”的一声,折扇顺势倒回,比之来时的速度丝毫不弱。
与此同时,聂东来顺势飞身接近司马孝真,龙泉剑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转眼就来到了司马孝真身前。
一剑刺出,剑芒瞬间点燃雨幕。
司马孝真不慌不忙,随手接过倒飞而归的折扇,向前一点,又是三枚阴阳刺从折扇中飞出。
聂东来眸子微眯,手中龙泉剑陡然上挑,将其中两枚阴阳刺挑飞,紧接着整个人凌空翻身,又躲过另外一枚阴阳刺。
身形不顿,再次刺向司马孝真。
司马孝真脸色微沉,他刚刚挑选的时机恰到好处,聂东来离他仅仅只有两米左右距离,没想到他居然轻松躲过了自己的阴阳刺。
虽然聂东来比他想象中难缠,不过他并不慌乱,抬手间折扇横格胸前。
“铛!”
龙泉剑剑尖恰好刺在了他折扇的中央,其中蕴含的力量,让司马孝真手臂几乎弯曲至胸口。
幸亏他的折扇扇柄是精铁所制,不然的话,他恐怕就要吃一个哑巴亏了。
聂东来想要继续使力,却发现司马孝真手中的折扇纹丝不动,两人就这样僵持在了半空中。
很快,两只左手手掌碰撞在了一起,两人身形同时后退,聂东来重重退后五步,而司马孝真却只退后三步。
很明显,第一轮的对拼,司马孝真占了上风,只不过他手中的折扇,在与龙泉剑的碰撞之下,扇柄居然出现了一丝细小的裂纹。
稳住身形,聂东来再次欺身而上,没有丝毫滞留停歇,司马孝真也没有坐以待毙,同样迎了上去。
雨幕中,两道身影很快再次纠缠在了一起,残影绰绰、眼花缭乱,锋芒毕露、雨水四溅,金戈鸣曳、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