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哥哥,你回来啦!”
破旧的房子里传出欢喜的童声,旋即两个大约六七岁的孩子打开门相继跑了出来。
一男一女。
想必就是谷子口中的扬子弟弟和小花妹妹。
见到谷子哥哥身后还跟了一大群人,扬子和小花不由呆住了,怯怯的往门里躲了躲。
“谷子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小花问道,小脸刷白,眼中含泪。
谷子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这么多人吓到了她,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这些人是来给小荷姐姐看病的。”
小花点点头,转身就跑:“那我去告诉小荷姐姐。”
“慢点跑!”谷子叮嘱了一句,转身对萧烈、胡悠悠等人说道,“小荷姐姐就在里面,不过我家很小,挤不下这么多人。”
其实就算他不说,大家也看得出来他家很小。
胡悠悠目测了一下,屋内面积总共也不会超过八平米,也不知道这四个孩子是如何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住下的。
不但小,而且十分破,四处漏风,屋内采光全靠屋顶的破洞漏下来的光线。
联想到谷子,还有那两个孩子身上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单衣,胡悠悠已经知道了这些孩子的生活状况。
谷子口中那个小荷姐姐重病,扬子和小花又年幼,若是谷子被送官,那这几个孩子只怕真的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我就不进去了,悠悠,你跟薛老一起进去吧!”萧烈迅速作出了安排,然后转头望向阳子友,“阳公子,你也请。”
反正屋子这么小,里面说话外面也能听见,没必要一帮人都挤进去。
而且,他也不知道那位小荷姑娘有多大,若是在卧床养病,他们这些外男进去岂不是有损人家姑娘的清誉。
阳子友眼神阴郁的朝屋里看了一眼,依然端着书生的风度:“让尊夫人先请吧!若是方便,我再进去。”
“也好!”胡悠悠说着,伸手摸了摸谷子的头,“谷子,可以带我进屋看看吗?”
“好!”谷子点头。
他很喜欢这个长得漂亮还很温柔的姐姐,尤其对方还说可以帮小荷姐姐看病。
一听到胡悠悠的话,他便迫不及待的带胡悠悠朝屋内走去。
屋里很暗,光靠屋顶漏下来的光线明显不够用,而窗户早就因为漏风用木板堵住了。
胡悠悠微微眯起眼,适应了一下,这才看清屋内的情景。
一张床占据了屋内大部分的空间,上面铺着破旧的被褥,谷子口中的小荷姐姐正吃力的从床上坐起身朝自己望过来。
而面黄肌肉的扬子和小花则依偎在小荷身边,怯怯的看着自己。
“抱歉,没有地方让您坐。失礼了。”小荷身体很虚弱,这两句话便歇了四次才说完。
“没关系,是我们来的冒昧了!小荷姑娘,可否让我给你把把脉?”胡悠悠借着说话的工夫,仔细打量了她一眼。
虽然小荷衣着简朴,脂粉未施,面带病色,但依然难掩秀丽的容貌,甚至因为虚弱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风姿。
胡悠悠身为女人尚且心生怜惜,更何况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了。
见到小荷,胡悠悠便对谷子的话又信了几分。
小荷对看病并不抗拒,伸出胳膊,冲胡悠悠微笑:“那就麻烦夫人了。”
她的胳膊很细,几乎是皮包骨,皮肤带着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白。
将指尖轻轻压在她的脉搏上,胡悠悠被触到的冰冷温度冻的缩了缩手指,但很快又按了上去。
以胡悠悠现在的医术,只能把个大概,具体的病症还是得薛神医出手才行。
于是胡悠悠微微蹙眉,故作一副迷惑的样子,侧头说道:“师父,你来给这位姑娘看看吧!我有些不确定。”
“哼!让你苦心学医术你不听,现在丢人现眼了吧!”薛神医故作恼怒的骂着,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让老夫看看。”
大约是薛神医架子端的很足,小荷几乎没有任何抗拒的便伸出了胳膊。
薛神医把脉很快,几乎不到五秒就收回了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背着手说道:“嗯,你的病我基本知道了。先办正事吧!”
正事?小荷面上闪过一丝迷惑,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小荷姑娘,有位阳子友公子说与你素未相识,可是这位小兄弟却坚称他与你认识。现在阳公子就在门外,请问你要见见他吗?”胡悠悠望着小荷说道。
在胡悠悠刚说出阳子友的名字时,小荷的脸色就变了,听到最后,她的身体竟然微微发抖,下意识的往被子里缩。
“不!不见!我不见!”她慌乱的说道。
胡悠悠心中有了答案,追问道:“看来姑娘你是认识阳公子的,对吗?”
“我、我……啊!”小荷支吾着,还没说完,在门外等候的阳子友突然走了进来,吓得她尖叫一声朝后缩去,如同看到什么可怕的恶鬼一般。
这个反应不太对啊!胡悠悠微微蹙眉,却没有说话。
阳子友盯着小荷,提高声音问道:“敢问这位姑娘芳名是叫小荷吗?你弟弟说你生病了应该我治,让小生十分不解。敢问小荷姑娘你认识在下吗?”
“我、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你走!你走!”小荷已经缩到了墙角,拼命摇头喊道。
因为声音比较尖,最后那两个字已经有些破音了。
阳子友耸了耸肩,转身对门外的众人说道:“你看,我都说根本不认识这位小荷姑娘了,你们却偏要听信那个小贼的!”
一边说,他一边斜睨着萧烈,似乎在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时,薛神医突然走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干什么!”阳子友又惊又怒的呵斥道,用力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
薛神医飞快的诊了脉之后放开他,哈哈一笑:“这位公子莫要怕!老朽是个大夫,见到你眼下乌青,脚步虚浮,便忍不住帮你号了号脉。不知公子你是否每日晚上失眠多梦,而且时常盗汗?”
“咦?正是。请问这是何故?”阳子友原本不太信薛神医的大夫身份,可没想到对方一开口便说中了自己的症状,不由面露惊色。
薛神医晃了晃脑袋,又问道:“你是不是最近身上瘙痒难耐,喝了药,又往身上抹了不少药,却始终不见效?”
“正是!老大夫,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病症?可有办法根治”阳子友大惊,态度也恭敬了很多。
这位老大夫说的症状正是他最近头痛的。
近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身上突然起了很多红疹子,十分痒,抓破了以后还流脓,而且起的越来越多。
无奈之下,他只得悄悄去看了好几位大夫,开出来的药内服外敷之后都是当时有效,两三个疗程之后便下去了。可药一停,那些疹子便又长出来了,让他苦不堪言。
此时,见到薛神医一副了若指掌的模样,他心中顿时升起希望。
薛神医捋了捋胡子,朝那些伸着脖子好奇张望的百姓们看了一眼,最后望向阳子友:“这病症嘛,我倒是知道。只是你确定让我当众说出来吗?”
“这……”阳子友见薛神医这态度,不由有些犹豫了。
倒是围观的百姓们纷纷起哄:“什么病啊?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是!老大夫你就赶紧说吧?”
……
薛神医微微一笑:“我就这么说吧!其实这位阳公子的病和屋里这位姑娘的病症一样,都是得了见不得人的病,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