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酒楼掌柜的介绍,县太爷大怒。
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居然还有这等向商户收取保护费的地痞,太可恶了!
“来人!把那朱光明带回来!”盛怒之下,县太爷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没有直接喊抓捕归案。
李捕头再次带人离开了。
李青山跪在地上,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现在听到酒楼掌柜说了朱光明的身世背景之后,他突然踏实了。
看来那个让自己告状的人说的对,偷钱袋的小贼保不准真的就是朱光明指使的!即便不是,那玉佩的事对方总赖不掉吧?
想到这里,他的底气又足了几分。
反观酒楼掌柜和那店小二,全然没有了刚开始的镇定,面色十分难看,都生怕县太爷一怒之下把他们都打成朱光明一伙的。
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朱光明便被李捕头带来了。
与酒楼掌柜来时的战战兢兢不同,朱光明即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揭穿了,他依然大摇大摆的摇着折扇,浑然不惧的来到了公堂。
“草民朱光明见过大人!”他将折扇收起,跪在地上给县太爷行礼。
县太爷先打量了朱光明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可是你指使贼人偷了李青山的钱袋?”
“大人,草民冤枉啊!我与李青山素不相识,为何要偷他的钱袋呢?”朱光明满脸无辜。
县太爷微微皱眉。这件事没有确凿的证据,确实不好定罪。
于是,县太爷又问:“那玉佩总是你的随从拿走的吧?”
“大人,草民是真的冤枉。其实那人根本就不是草民的随从,只是草民当初收留的乞丐而已。我那么信任他,可谁知他却拿着这位老丈的玉佩逃跑了,真是……真是太过分了!”朱光明说到这里,义愤填膺的握紧了拳头,“大人!大人明察秋毫,务必要将这种无耻小人缉拿归案,以还草民清白!”
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简直太贱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个人肯定是受他指使才会拿着玉佩逃跑的,可偏偏他还在这里演戏,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还恬不知耻的要求县令将那人缉拿归案。
县太爷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朱光明肯定早已把人藏好了,说不定,这人都不在本县了!
缉拿归案?拿个屁啊!
看着朱光明那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县太爷恨不得直接从签筒里扔个签令打他四十大板再说!
“你还我祖传玉佩!”李青山要被气死了,用手指着朱光明喊道。
朱光明满脸无辜:“老丈,你的玉佩又没递到我手里,朝我要什么?”
“那人是你的手下,当然要你负责!”李青山怒斥。
朱光明伸出一个手指摇了摇:“不不不!那人又没卖身给我,他做了什么事,与我何干?老丈,你可不能污蔑我啊!”
“你!”李青山想要斥责对方,却突然发现自己拿不出任何证据,心中一片荒凉。
就在气氛僵着,朱光明暗暗得意之时,一个衙役突然快步走了进来。
“启禀大人,有人投案自首,声称自己受人指使偷了李青山的钱袋。”衙役禀报道。
县太爷挑眉:“哦?传!”
一旁的李青山先是一愣,旋即大喜过望,而朱光明则神情微微一僵,眼珠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那个小偷便被带了上来。
李青山一看就立即喊道:“是他!就是他偷了我的钱袋!”
连那个小姑娘也跟着说:“坏人!我爷爷的钱袋呢?还给我们!”
县太爷一看那个小姑娘开口了,便缓和脸色问道:“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是他偷了你爷爷的钱袋?”
“我认得他!他头上包的是个青色的头巾,上面还破了一个洞!”小姑娘脆生生的答道。
县太爷命人上前查看,果然见那个小偷的青色头巾上有一个破洞。
可不等县太爷审问,朱光明突然叫嚷起来:“我不认识这个人!你们爷孙俩好狠的心,竟然串通人来冤枉我!”
“肃静!”县太爷不悦的拍了一下惊堂木。
朱光明立即闭上了嘴,可脸上却写满委屈,一副蒙受冤情的模样。
“堂下何人?”县太爷望向那个来投案的小偷。
下面的小偷老老实实的答道:“小的姓蔡,大家都叫我蔡四儿。”
“你为何偷钱袋?”县太爷又问。
蔡四儿下意识的望向朱光明。
朱光明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你看我干什么?我可不认识你!”
“朱老大,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呢!”蔡四儿带着哭腔说道,语气无比委屈。
朱光明瞪他:“谁过河拆桥了?我告诉你,这可是公堂之上,你莫要乱说!”
“朱老大,明明说好了偷了的钱咱俩对半分,可是你不该把我这一半也抢走!”蔡四儿忿忿说道。
朱光明脱口而出:“我什么时候抢走你那一半了?”
“就在刚才!不但如此,还把我家也砸了!朱老大,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蔡四儿气呼呼的说道。
朱光明都傻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绝口否认道:“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道上的人都知道我朱光明做事光明正大、很讲义气!兄弟若是有难,我朱光明二话不说就会帮他解决后顾之忧,从来不屑于玩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招数!你别被人蒙骗了,跑来污蔑我!”
“你真的没派人去我家?”蔡四儿疑惑的问道。
朱光明一口咬定:“当然!我敢发誓!”
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看着这人证蔡四儿就要被朱光明说动摇了,县太爷连忙拍着惊堂木打断:“公堂之上,休得喧哗!”
可此时制止,显然为时已晚,蔡四儿动摇之后,想要反咬朱光明的决心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当县太爷再问的时候,蔡四儿竟然只肯承认自己偷了李青山的钱袋,对朱光明指使自己一事摆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
于是公堂之上再一次僵住了,县太爷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
在衙门之外偷听的胡悠悠被气了个半死,忍不住抱怨道:“这个县令怎么这么笨啊!哪里能让他们当堂串供!”
方才若不是朱光明说自己讲义气,当兄弟有难会为其解决后顾之忧,那个蔡四儿也绝对不会这么讲义气的不肯供出朱光明。
因为当蔡四儿去投案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坐牢的,就算咬出了朱光明也同样会被判罪,还不如自己扛了,家中还会得朱光明的照顾。
好好的一招棋,就这样被糊涂县令给浪费了,真是气死人了!
“看来要走下一步棋了。”萧烈说道。
胡悠悠微微蹙眉:“这个朱光明实在太贱了!若是他咬死不承认是自己指使的,又用这一招怎么办?”
“见招拆招。”萧烈回答的很轻松。
胡悠悠有些不满的伸手锤了他一下:“你说的倒是轻松!咱们一共就准备了这两个人证,若是都废了,还怎么拆招啊?”
“山人自有妙计!”萧烈伸手抓住胡悠悠的手,问道,“娘子,你想怎么处置这个朱光明?”
“嗯?不应该让他坐牢吗?”胡悠悠反问。
萧烈笑笑:“让他坐牢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我倒觉得这人能集结一帮乞丐成事,多少还是有些能力。”
“你想收服他?”胡悠悠问道。
萧烈不可置否的抿抿唇:“且看看吧!”
说完后,他朝不远处的邪六做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