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军长,我就是孙殿英,孙老殿,今天不请自来,高军长还请不要见怪呀。”孙殿英双手抱拳拱了拱手,高全是坐在轮椅上的,孙殿英要是站着敬礼,就好像是下级向上级汇报一样,孙殿英闯荡半生,岂会吃这个暗亏。
“孙军长,呵呵,久仰大名呀,今日高某得见孙将军,真是三生有幸,荣幸之至呀,请,快里面请。”高全更会来事,一样的抱拳拱手,伸手往里面就让,这是五百军的军部,他是军长,是本地的主人,高全的动作看起来热情,其实话里话外也在处处显示他身为主人的优越感。
“请,请,请。”
孙殿英这下没办法了,人家脚受伤坐了小车,他总不能也搞辆一样的车子坐着吧,于是,孙军长就和伍书记长一起往两边一让,让高全的小车往前一走,四轮车在中间,孙殿英、伍广兴在两边,两人一车并排往里走。
走了几步,孙殿英越走心里越别扭,这高全也太会摆架子了吧,就算你的五百军比老子的新五军武器先进人也多,可也犯不着这样吧,明知道我孙老殿来了,故意晚回来晾我大半天不说,一回来还坐着个小车叫人推着,这算啥,要给我来个下马威吗。
斜眼看着推车的洪莹莹,孙殿英嘴角一翘,想到个无伤大雅却能挽回点面子的玩笑话,“想不到高军长还有如此雅兴,出门视察还不忘带个女人解闷,这位推车的女副官长得满标志的嘛,叫个啥名,说出来让俺孙殿英也认识认识。”
孙殿英话一出口,在场人全都面色大变,当然除了高全,高军长还是面带微笑,和刚才一个模样,就跟没听见孙殿英说的话一样。
“我是五百军的特勤处长,至于名字嘛,你可以叫我洪处长。”洪莹莹语气淡淡的接上了孙殿英的话,有高全在跟前,洪莹莹不想把粗野的一面暴漏出来。
“哈哈,原来是洪处长,失敬失敬,不知道洪处长有没有兴趣到我的新五军任职呢,我那里可也缺个特勤处长嘞,就是不知道高军长愿意不愿意割爱。”
其实孙殿英一点也不想到五百军找事,他今天来找高全是有事相求的,只是因为等高全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心里难免生出点火气,顺着话往下说,说着说着,莫名其妙就把话说成这样了,话说完,孙殿英也后悔了,可后悔也晚了,这话也出了口了,想收都收不回去了。
“孙老殿,你脸上长麻子,眼也瞎了,你这对招子要是不想要了,老娘现在就帮你把它剜了。”洪莹莹一忍再忍,这口火气终于忍不住了,特勤处长含怒一声吼,在场的众人反而都把提着的心放下来了,不管怎么说,洪处长没有立刻动手就好,有的说,就有的谈嘛。
“你,你。”孙殿英脸色也变了,虽说他刚才的那番话有点失礼,可他是堂堂的中将军长呀,俺是新五军军长,你一个小小的上校特勤处长,还是个娘们,分明就是高全的外室,竟然敢对俺这样说话。
不过,孙殿英可不是一般人,在民国初年的乱世当中,在诸多势力的混战中一路闯荡下来,最终还让他混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察言观色,辨别形势的能力,孙殿英可不是一般的强,眼看这个洪处长对自己出口不敬之后,五百军的一众高级军官全都用一种奇怪的态度在保持着沉默,再想想这女人刚才说的话,那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也不是军队里的那些受过训练的女军官应该说出来的,分明像是一个女贼头说出的话。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诡异,孙殿英眼珠一转,那张大麻子脸上露出了一个吓人的笑,“呵呵,玩笑,开个玩笑而已,高军长,谏之老弟,老哥开个玩笑,你就叫洪处长别发怒了吧。”
“孙殿英,我尊你一声孙军长,是因为你从军时间比我早,像刚才那种伤感情的玩笑话,孙军长今后还请不要再说了。”高全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斜眼看着孙殿英,说出的话冷冰冰的。
高全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你孙殿英虽然是近代名人,可也不是什么让人敬仰的英雄,敢当着面的对洪莹莹不敬,那就是对高全更大的不敬,高全之所以没发火,那是因为他知道,只要今天他发了怒,孙殿英绝对走不出五百军的军部,而把孙殿英宰了,他却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呵呵,不会不会,老孙就是一时口误,一时口误,洪处长就不要生气了,回头我送两件好东西给你。”
洪莹莹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孙殿英了,高全心里却是一跳,孙殿英送好东西,他能有什么好东西,是不是从东陵盗墓盗出来的那些宝物,想到这里,悄悄往后一伸手,在洪莹莹的胳膊上轻轻拍了两下,洪莹莹虽然不知道高全是什么意思,脸上的寒霜却渐渐淡了。
进了军部会客厅分宾主落座之后上茶,五百军这边高全身后以党部书记长伍广兴为首的,坐了一大群军官,洪处长也赫然在座,坐的位置还比较靠前,孙殿英拿眼一瞟,心里更后悔了,你说你没事胡乱说什么话呢。
“谏之老弟。”孙殿英这人就这点好,能拉下来脸,不管高全待见不待见他,套近乎的话他是张嘴就来,一点障碍都没有,“老哥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来和你商量了,我家老五的表外甥胡长青听说是叫你五百军给抓起来了,小孩子不懂事,少不经事的办了几件荒唐事,老哥跟你求个情,老弟能不能高高手,放他一马怎么样,谏之老弟放心,哥哥这儿有一份谢礼。”
高全眼皮一跳,感情这位还真是为胡长青来的。
“孙军长说笑了,贵表外甥可绝不是什么少不经事,他办的事也不仅仅是荒唐,占人田产、淫**女、杀伤人命,似此种种,身犯数十条之多,哪一条在法律上都是重罪,如果仅仅是听说还罢了,偏偏我这里还有苦主在等着看罪犯授首,高全就算有心给孙军长这个面子,奈何法律无情,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杀人偿命的规矩是自古就有的,高全实在是不敢违犯。”孙殿英的要求,高全一口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