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成道后,曾周游诸大星域,仅作此记,有缘观之……”
禅宗的藏经阁中,木元的神念游走,其中一道发现了一卷似乎是前人游历星空的记载,记录其生平。
龙域、武宫、凰天、玄宇,乃至中央星河,都曾留下他的足迹。
木元而今将rou身修成明王金身,倒也不奢求能在禅宗的藏经阁中寻得更大的好处。
元神法身之道,至此算是已经得了全面的旁类,到底能否触通,接下来就要全看自己的领悟。
不过此地藏书,轶闻趣事亦在不少,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对木元来说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当然不会就此止住。
恰巧便有这么一卷专mén阐释星域分布的书籍,当下便津津有味的翻看起来。
此书所载,言语清晰,用词造句也是极尽华美,文采斐然,令得阅读之人颇为神清气爽,好不快意。
“这东西倒是不错……”
书卷中所记载的,都是一些星域中奇特的分布,古怪异象,值得关注或是警戒的或神奇或险恶之地。
“中央星河古宝密藏……”
这一道神念微微bo动,好奇心大起,一丝不苟的读了下去。
这篇关于中央星河的藏宝之处记载,言语不多,只得寥寥百字,述说之间也不很明晰,连记录之人一向俊秀ting拔的字迹都有些潦草。
“疑有道种,玄诡奇异,莫可测知,生死一线,勉强得生……”
这是撰写此书之人对于那莫名藏宝地的认知。
“道种?”
木元本也不知,但这多半年在藏经阁中却是见识大涨,晓得道家元神修士,将合道之后的元神所成,唤作“道种”。
此书的落笔是一个称作“慧明”的和尚,虽不知其人修为如何,但字里行间,始终有一股淡淡的灵韵飘忽,经久不消。
这卷书册已然发黄,可知年月悠悠,这股灵韵却始终不消,木元自忖以自己的修为,还做不到这一点。
“这位前辈尚且生死一线,我去了怕也是十死无生!”
揣摩良久,木元从这简短的百余字间,还是将这一处秘密所在的方位推测出来。
“若是能得一枚道种,日后修行,当真便算得上是一位再方便不过的良师了!不过据无穷典籍所载,合道之人,元神与天地犹若一体,浑然不分,乃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只能被镇压,却不能被灭杀。这道种怕也只是被封印镇压的存在,到时可不要偷ji不成蚀把米啊!”
虽然被这道种的无限能力所youhuo,木元却也明白其中厉害,并不敢轻易去尝试。
“怎么不返回hun元派所在的dong天?”
yu虚通天殿在虚空luàn流之中穿梭,颠簸了有大半个时辰,甫一出现,仍旧是一片莫名所在,却是胡luàn飞遁,周化生有些惊讶起来。
“有些麻烦,现在还不能回去,不然会惹祸上身!”
木元也只是没来由的一阵心血来cháo,出得大殿,元气滚滚,两条被炸散的手臂立刻重新凝聚起来。
rou身之中,筋骨jiāo错,符文流转,似乎有无数的佛mén经卷浮动出来,依着玄秘而奇异的力量,把天地元气重新排列组合,凝聚出新的手臂。
“难怪的说了,修行有成之人,却已然算不得人了……”
木元暗自嘀咕。
道家的元神自不必说,全然是法力所凝聚,变幻如意,聚散随心,寻常手段根本伤不到分毫。
而不死之身,虽然仍旧有rou身的存在,但筋络骨血,都跟常人迥异。说是rou身,岂是还不如说是法宝来的更贴切。
就拿木元的军荼利明王金身来说,血sè纯青,诵经越诚,金身的威力也就越大。积淀佛mén经文之力,融入rou身,便如祭炼法宝,一般无二。
佛mén更多的金身,都是以念力所聚,跟木元这般手段也是大同xiǎo异。
无论是念力还是rou身真气,一旦有所损毁,只要念力不绝,或是真气不断,元气滚滚,便能立时重新凝聚出来,是为不死之身。
而到如今,纵使在刹那之间被全部消泯,仍有一点灵识悬空自如,便能重新生出。
“怎么了,难道是琅东平那家伙追上来了?”
周化生修为虽高,剑术犀利,但对于这等冥冥感应的事情,却远不及木元,虽然木元在这方面的水平也不怎么样!
“可能是吧,总之有些心神不宁,xiǎo心驶得万年船,在没有把握之前,还是不回hun元派的好!”
周化生点了点头,“总而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哪里还不是一样!”
听了这话,木元却觉出一种淡淡的悲韵。
处处作家,处处无家。
纵使有个hun元派,却也不是归处。
“莫非修行炼道,将一身xing情都炼作了虚无。常人生离死别,喜怒悲愁,种种情绪,尽皆淡然,虽说长生无终,却也乏味。下次回去,却要老老实实在mén中待上些时日,收几个弟子,培养出一丝眷恋不舍来才好……”
木元也深信,感情不是凭空忽来,亦不会飘然突逝,相处的久了,自然便有不舍的情绪。
虽然修道之人清心寡yu,将这与生俱来的xing情都消磨的淡了,却终不会消。
自己这般无拘无束的来去,毫无牵挂,看似逍遥,实则亦有些苦闷。
无论多么深厚的情谊,久不相处,终究也会消失。
现在却是需要重新培养感情,建立一份牵挂,一份眷念。
“倒是真有一个去处……”
木元忽然神sè一动,双眼之中光华明灭,流转出一段文字来,正是从禅宗藏经阁中阅览来的那段关于中央星河的藏宝之处。
“疑有道种……”
周化生眼中光华一闪,剑芒吞吐。
“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正好一并在那里做个了结……”
木元轻吁了一口气,把yu虚通天殿重新放大,嗡嗡旋转,也不避讳隐匿,就这般在浩渺的星空中奔驰起来。
琅东平单tui着地,心中惶恐,不敢抬头。
殿内静寂无声,他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不绝,急促无比。
从前方传递过来的那一缕威压,当真是浩如天宇,威如雷震。
此处,正是天将星君,琅天问的星君大殿!
殿前正中,是一座浮华奢丽的蟠龙金椅,散发出一股苍凉浩瀚的威霸之气,此刻却空无一人。
然而琅东平并不敢就此而心生疏慢,诚惶诚恐的跪拜低头,像是在等待判决。
“虚天卿若来,自有我在。不过你也不能留在武宫之中,先行离开吧!”
一个浩大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中,犹若虎啸,震动风云。
琅东平终于舒了一口气,缓缓退了下去。
琅天问强大的意念盘绕在殿中,久久不去。
琅东平出了星君大殿,身形急速拔起,快若闪电,迅如奔雷,闪逝在一个个的星球之间。
“大人战意勃发了……”
琅东平追随琅天问不知多少年月,这等揣摩心意的功夫,亦是炉火纯青。
虽然琅天问没有多说,但琅东平心下却明白,如果天卿星君真的来了,一旦言语不合,到时候便是一场惊世大战!
武宫好战,纵算理屈,也不会认错。
“大人让我离开,摆明了是不想对玄宇屈服,不过此去倒也不错,正好也趁此机会,把那两个xiǎo贼寻出来!”
指尖上一滴金sè的血液,此刻已然变作纯青,无暇无垢。
“先去寻乌连……”
琅东平落回林海,看着满目疮痍的林海,心中怒气升腾不定,却又迅速的冷静下来。
双掌如风,一道道的印诀拍入虚空中,绵延几万里的林海便急速收拢起来,化成巴掌大xiǎo,jing巧婉致,绽放熠熠青光,晕bo如水,没入他手心。
手下jing强之人,亦只剩了四个,随着林海一并被他收起。
“就此出去,也正好收几个新的部下!”
琅东平基业险些被毁,这一次却打定了主意,要多多益善,不再一味的追逐jing良。
收起林海,虚空登时为之一空,更显得寂寥。
乌连是天耳星君毕清月手下第一得力干将。
天耳星君在武宫诸多星君之中,算是特别的一例,其人战力不强,但jing擅推算演化之道,甚得其余诸位星君的礼敬。
乌连跟琅东平关系极好,他本人虽然不擅推算,但却有一件天耳星君所赐的宝贝,唤作大六壬奇mén遁,乃是一等一的推算祸福之宝,琅东平正是要借这东西来测算木元跟周化生的去向。
天耳星域不甚广袤,倒是跟龙域之中的星辰部有些类似,但仍旧要大上许多。
太虚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水汽,灵气比起武宫别处,要稍显浓郁。
“素闻天耳星君有倾城之貌,绝代容颜,即便是武宫之中,也只有寥寥数人曾见过,不知是否真个如传言一般?”
琅东平正自赶路,眼见得乌连所在就在前方,止了心中所思,按落了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