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赴而至的百姓数量在三万上下,要在城中将其完全安置接收并不是简单的事儿,不过好在民风淳朴,城中原居百姓都奉献自身的力量,在道观的指挥下飞速运作起来。
这种事情根本无需魏浮亲自出手,木元也只是稍稍通过紫命符诏看了看城中增加的渐渐安稳的光点,同样没有插手的意思。
“世事艰难啊……”
物伤其类,魏浮叹了口气,对于彼城之破心有戚戚。
叫依晨的女子跟那名男子将人安全送到之后本来还存有誓与城共存亡的想法要赶,却被魏浮干净利落的敲晕了,送入道观妥善安置。
救人于危难不是木元的必修课,对来说无关紧要且一旦插手说不定还会暴露存在的事情当然是敬而远之,避远尚且不及,如何还会自动请缨。不提,魏浮也不好意思宣之于口。
当然,这只是木元的美好愿望罢了,他低估了魏浮的呆气。
尽管能够将紫命符诏轻易托付被木元认为是精神崇高,但此情此景下慈悲之心一起却看不清形势却就是不通人事的呆气了。
“魏浮知晓道友法力高深,就算离得此城当也无碍,还请道友上体天心慈悲,救宥则个。”
木元看着魏浮清澈的眼神,心里当真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对这种人,当真提不起任何脾气。
“罢了,我去看看吧。”
若说起来,木元对于挑衅这城国之势的人还真有几分好奇。
自城头浮起,强横的魔念肆无忌惮的泼洒开去,飞身就朝着人群来时路而去。
对方既然投奔之力,要么是因为此城最近,要么是因为此城可以保护他们,恰巧,两者兼备。
城与城之间其实相隔不远,而且各城百姓都修身炼气体质不俗,即便是白发垂髫也不容小觑,奔行之间极尽迅速,两城相距也无非千里,对于凡人来说也用不了四五日的脚程对木元来说就更值,几乎只是动念便至。
其实本不需亲身来此,这不过是给魏浮一个交代罢了。
到了现场时显然有些迟了,争斗已经即将落幕,城破人将亡,一众诡异之气弥漫天地,大雾茫茫莫辨,这却挡不住木元的查探,将满城情况尽收眼底。
不出意外,这座城也是一座阵,只是跟魏浮执掌的那座城阵不同,此刻已然多处破损,城墙倾颓,作为阵法脉络的街道也崩毁了很多。原本属于城中的气息全无,只有淡薄的一缕。
那一缕气息所在,跟木元识海中的紫命符诏相应,正是指掌眼下这座城的关键。
明显是本来的城主或观主,蜷缩在地,只剩最后一口气,在他眉心处,紫光灼灼却激烈,隐约显现出紫命符诏的影子。
此刻遍布城中的赫然是一些身穿五彩斑斓衣衫的人类修士,以木元的眼光来看,这是一群修行毒功入道的人。窃据城池,觊觎正位。
城中已然一片狼藉,除了本来掌握紫命符诏的观主还有一口气,跟随他的修士已经死了个精光,连尸骸都没留下。
而此时,正有一个貌相慈祥但配着那一身古怪斑斓衣裳显得极其古怪的人,伸手去取那枚即将化体而出的紫命符诏。
“来的正是时候呢……”
曾经出入天魔群纵横厮杀见识过星辰齑灭无数生灵陨落的木元,对眼前这样一个陌生人的死亡当然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倒是两枚紫命符诏间的莫名联系让他更为心动。
城阵大破,即将死亡且回天乏术的观主真实修为比魏浮未见的就高明,而攻陷城池的这群修士领头的就是眼前即将采撷紫命符诏这枚胜利果实的修士,修为最高,也不过是堪堪才触摸到纯阳的地步,还未真正踏入,倒是跟寂心的境界相仿。但寂心修行的功法何等高明,玄奇深微,虽说毒功诡异,但毕竟失了堂堂正正之道,远路不明,恐怕前途堪忧。
这样的人自然不在木元眼中,只是由此也可以看出,眼下这座城比起魏浮执掌的那座,相差不可以里计,云泥之别。
“且慢动手,这枚符诏我看上了,还请割爱,如何?”
木元飘然落下,真气微微一荡,对方如何禁受的住木元的气机波动,整个人被生生震开数十丈,双脚在地上摩擦出两条深深的沟壑,声音刺耳,宛如裂帛。
嗤嗤!
这人才刚刚站定,身体周围的地面倏然冒起一股浓郁的白烟,连虚空都微微扭曲,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他脸上神情大骇。
地面的白烟跟扭曲的虚空是他的毒功所致,而之所以如此,却是在木元气机炸吐将他击退立定之后功法才运转开来,是以只波及到了他现在立身所在的周围。
这就由不得他不震惊了。
“如果对方方才不只是气机波动而是爆发出凌厉一击,我可就没活路了,连反抗都来不及……”
哗啦!
周围突然跃出了数十位修士,色彩斑斓的衣裳在被雾气遮掩显得微暗的天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空气中刺鼻的味道更加浓郁。
被木元击退的这群人的首领却挥了挥手,止住这些人即将爆发出的攻击,脸色阴森,神情不善,目光却闪烁,盯着木元打量。
木元很是不以为意,方才他话说的客气,行为却并不客气,以气机震退对手,并没有凝重以对,右手食指一勾,那枚光华烁烁的紫命符诏便发出一声锵然如金铁的声音,飘然而起。
符诏离身,城池本来的观主也失去了吊住最后一口气的凭借,气绝身亡。
紫命符诏在木元手上如一团有灵性的光辉不断跳跃,映射的那位毒功首领面上阴晴不定,目光泛着贪婪,却又有所顾忌。
最终,他只是摆了摆手,很识趣的没有出手抢夺。
木元淡然一笑,结果虽然有些让人失望,但至少看出眼前这人还是懂得取舍之道。
至于说为这枚紫命符诏的上一任主人报仇的念头木元却是半点也欠奉,无亲无故,能走上这一遭多半还是看在有没有可能取的紫命符诏的面子上才来的,既然尘埃落定,何必节外生枝?
况且木元还有别的想法,这座城虽然已经被破,看上去狼藉混乱,终究是古城,而且当初的选址相当可圈可点,料来这些虽然在玄都一家独大的情况下但也仅仅不过数十人传承的修士眼中还是颇为珍贵的。
木元没兴趣去想让这样一群人来攻破玄都名下之城到底需要多么大的勇气,但白手起家而没有靠山可依的辛苦却是木元当初饱尝并就是这样一路走来的,他也不介意给这群算是有些同病相怜的人留一条活路,而且这样还可以堂而皇之的为找个理由做接下来的事情。
“承情了。”
木元冲着此人抱了抱拳,莫名勾起来的沧桑辛苦历程让木元对这群人有了丝缕可怜的情绪,收了紫命符诏后没有转身即走而是给在这样艰难的境况下当首领的人留了几分面皮,欲走之际忽然想起,又说了一句,
“太清世界,居大不易,这或许对你有些用处。”
木元屈指一弹,一卷薄薄的卷册浮现在对方眼前。
这首领微微一愣,木元却已经走了个不见人影。见识过木元单凭气机震动就能击退的神通,这人也想不出木元会特意花费些特别心思来对付一行,将那卷书册招在手中,封面上几个精致却又不失大气的字扑面而来,带着一种桀然之气。
九天都篆元魔经。
“师兄,咱们辛苦一场,就让他这么把那拿走了?”
一个面貌普通落在人群里就找不出的平凡人模样的中年人凑到这人身边,低声问道。
这首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直觉这卷书册意义不凡,对己方这群人来说,或许比紫命符诏的作用会更大吧。
…………
木元一时之兴把九天都篆元魔经传了那人,经卷里亦不乏毒功入道的法门,但比起那群人来说却要专业精擅的多了,却也没有埋伏棋子布局伏线的想法,兴之所至,没那么多想法,多是此境中人做的事情。
木元得了一枚新的紫命符诏,跟魏浮原来的那枚约略相同,也只能说是出厂设置相同,至于后来依城而变,增添了许多程序系统。但现在城池败落,这些模式就成为了冗余之物,木元毫不客气的将其全部抹除,又恢复了所有紫命符诏最初的模样。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只是若想让两枚符诏融合,还需得先知会魏浮一声,不然下力不讨好,这种冤枉事儿就太不明智了。
只是一想到要去面对魏浮那个行事刻板到古怪呆瓜,境界偏又崇高到凡人难近的观主,怎样说服他恐怕还要费一番手脚,木元也不免头大,便想着是否该来个先斩后奏,让先看一看融合后的紫命符诏到底会有怎样的变化来满足的好奇心再说?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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