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魔善于织造梦幻之境,比起伯奇尚要高出一筹,可惜对上了生死玄碑!黑袍人数量虽少,终究是莲子世界本身孕育而出,先天优势,即便是源宇宙中流传的无数道法都比不得这几样的玄奇奥妙。
木元趁机出剑,无数剑气飞旋,引动都天神煞,冲击的至尊黑袍人脚下魔棺剧烈摇晃,甚至为了抵挡剑势,在身外显现出了飞旋的大墓!
铛铛铛铛!
刺耳的激荡声从至尊黑袍人身外传出,宛若骤雨急打芭蕉,碎珠溅落玉盘,清脆而密集,显然是经历了无数次的碰撞。
无尽的煞云从他脚下翻涌急冲,魔棺动荡,下盘不稳则虚浮,剑劈之下身如陨石,登时被砸入了迷蒙重叠如云烟缭绕的煞气之中!
剑气和墓壁无数次的碰撞,也只是留下了些许的凹痕剑渍。
木元本也没想过能在短时间内就破开一位至尊黑袍人的防御,只是眼见防御如此之强,心头确然有些震惊。
“先立于不败,再图取胜之计,这倒是最好不过的法子了……”
虽然明知这上风占据的并不能真的对至尊黑袍人造成什么影响,但好歹也是搭上了一个创世者,这样来之不易的机会可不是每时每刻都能有的,木元气息贯通长剑,横劈竖砍左削右切,把一柄剑舞的是如狂风骤雨,无穷无尽的精妙剑招夹杂着庄稼把式般的毫无章法,尽情的绕着至尊黑袍人开展攻击!
至尊黑袍人虽然想要反击,无奈一开始就被木元主导了走势,高手相争本就差不得分毫,大阵疯狂煞气腾,剑芒闪烁精光舞,眼见反击不当,反而把全部力量都加持在了大墓上,任凭攻击暴雨般撞击,锵锵不绝。自己也只是稍稍一震,反倒更轻松!
“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夕,但若不趁此机会给他一记狠的又有不甘!气机稍稍一断不能连贯立时就会让他反击回来,我可没有这般强悍的守护之法……”
因为两人的对抗越趋激烈,每一个念头似乎都摩擦出火花来。那种“灵光一闪”的际遇便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烈!
“原来这样,还能这样……”
心中惊喜不断。不免也如至尊黑袍人分神镇压魇魔般,立时感觉到煌灭剑身上传来的反震之力增强,情知至尊黑袍人只需再有片刻的酝酿就能爆发出强悍的反击,当下不再迟疑,剑鸣如龙,混沌光闪,密集的剑气攒簇,发出噼啪爆空之声!
“辟地,开天!”
煌灭划过一道半圆弧的光芒。因为速度太快,在每一寸空间都留下了残影,竟似横空变化出无穷神剑,弧形排开,一震之下,千万剑归于一剑,斩在了大墓之上!
咔咔!
墓壁上从剑锋所着处。发出惊心动魄的碎裂声,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纹扭扭歪歪的蔓延开来。
“还好,还好,若是再没动静,这架也不用打了!”
一剑斩出,木元先行跳出了战圈。煞云从四面八方聚拢来,如一重山水一重烟雾,把他的身形远远的阻隔开来。待定时才看战果,墓壁上歪歪斜斜的开了一条裂纹,总算是小有成效。
裂纹只蔓延了扎巴长,却有无穷光从裂纹上澎湃而出,隐约是无数的火星串联而成。犹若熔浆火泉,喷薄无量光明。
这光明所及,煞云消散,魔火熄灭,更有无数妖魔鬼怪被剿灭,连沸腾的混沌都化出了大大小小如肺泡般的球状物,而后猛然爆炸,一道道的气波冲击上冲云霄,直似击散了大阵,露出青冥长天。
“好家伙,真个厉害,幸亏我闪躲的早,不过接下来,似乎应该先这样这样……”
犹如道祖高卧九重霄,十二魔神在煞云中浮沉,如将军弯弓,引而不发,木元却取出了玲珑塔,化作巴掌大小尺许高下,随着他手指拨动而徐徐旋转,闭目假寐,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突然涌出来的奇思妙想应该是那家伙的吧,果然跟他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且不论境界,这些技巧性的东西就比如今所流传的高明许多啊。”
在太清界苦苦搜寻而不得的一些东西,现在却自行送上门来。
指尖法诀飞闪,一道道一缕缕,隐没于玲珑塔内,玄黄之气开始垂落,摩擦激荡。
具现之弧沟通丹田,无数混沌气流奔腾而上,玄黄塔发出细微的霞光,犹如一座灯塔。
许多念头只是惊鸿一闪,却给木元带来无限的灵感,就如高手对决只争一线,往往稍纵即逝的灵光一念也足以让木元有醍醐灌顶的酣畅淋漓感。
关于玄黄塔的法门阻塞了他很多年,如今豁然贯通,那种酣畅感自然让人舒服。
玄黄塔沉凝稳重,虽只巴掌大小却犹如山岳耸峙,而随着木元法诀的打入变得氤氲飘渺起来,仿似巍峨山峰添了一环云水,壮观时又添神秘。
正自祭炼的木元忽然眉头轻皱,喃喃道,“这么快?”
脚下煞云翻涌,他心中一动,错步闪开,就见一条火浆如游龙,从脚下陡然冲击上来。
至尊黑袍人方才一直被压着打,所谓从容无非因为自信,不想自己一个倏忽落得如此难看,心头生怒,整个人宛似变成了一座大墓,疯狂的吸卷四面八方的煞气魔火,竟是直接以最强硬的姿态来破除大阵!
阵势虽绵绵,至尊黑袍人的实力之强却毋庸置疑,一缕火蛇喷吐,很快就让他在茫茫天地中寻到了木元的气息,迅疾无匹的攻击而至。
木元才躲开这一道火蛇,就见漫天由煞气凝聚成的厚重云层犹若天崩般垂落下来,像是被一股力量疯狂吞噬,形如漏斗,状极骇人。
噗噗!
天际一隅,几线火光陡然炸破了虚空,好像天上破开了几处窟窿。
窟窿内,剑气狂涌如暴雨,然而是一声悠远苍凉的吼声传出,竟是感应到至尊黑袍人的愤怒,荒神大破剑阵!
无数锁链从远处激射而至,木元分神祭炼玲珑塔,无意硬拼,身形跳跃,如白驹过隙般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感知不到,在漫天锁链中穿梭趋避。
若是此时召唤,君夜或是太上无论谁赶到都能缓解形势,但在这种压迫下木元的灵觉反倒无比敏锐,自己的真灵就像一个挖掘不尽的宝藏,每每在千钧一发之际都会跳出无数的奇思妙想,木元反倒希望这种压迫感能够激发更多的东西。
“看我如何破你这阵势!”
至尊黑袍人怒气横生,身体如黑洞,把漫天煞云都吸附下来,双掌横推,葬天魔棺的影子在掌间浮现,噼啪破空。
天下大大小小的阵法就算不同,仍旧需要依附各种规则,而空间无疑是最基本的。都天神煞笼罩亿万里天地,其中同样一环套一环的虚空,在魔棺的压迫下却开始纷纷崩塌。
木元张口一吞,玄黄塔没入,沟通具现之弧,混沌光气灌入识海,双掌盘旋,登时有激越紧凑的钟声响起!
“定!”
一口混沌大钟浮现,赫然是混沌金钟大法所凝,本来跟木元并不相容的法诀此刻却也被演化出来。
钟声激越,在虚空中划过层层涟漪,把暴乱的冲击平定下来。
木元伸手一指,大量的真气涌入,本来只是一道虚影却仿似凝型了般,化作弥天大小,兜头就朝着至尊黑袍笼罩下来。
至尊黑袍人就见眼前星光明灭,身外空间滞涩粘稠,庞大的挤压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身体竟而有些不听使唤,举步维艰。
就这么一耽误,整个人就被罩在了钟内。
木元一晃身就到了钟旁,眼见远处荒神肆虐,朝着此处俯冲而来,又是一道法诀拍出,化出了金身佛陀,演化掌中佛国,佛陀和荒神立时斗了个不可开交。
“厉害,厉害,只是一段意识,想不到真个有如此威力。这还只是具现之弧显化的罢了,若是真正的混沌钟,威力该有多大!”
木元忍不住啧啧称赞,双掌拍击,催动了钟内禁法。
浩大的潜劲挤压困住了至尊黑袍,但他一用力,把这股挤压力量吞噬出一个空档,一拳便击破了环身的压迫力,重获自由。
恢复了行动之力的至尊黑袍拳势不绝,重重的轰击在了钟壁上!
轰隆!
煞云被激散,无数的山峦崩塌,大地崩裂拱起,连正在交手的佛陀和荒神都是一震。
“厉害!”
木元身躯微微一晃,钟身上幻光流转,一条条的符线显现出来,钟内登时涌现出无穷的闪电、飓风、烈焰、洪流、黄尘、剑气……
至尊黑袍人一声怒吼,全身都亮起一层光华,裸露在外的肌肤瞬间化作石质,无数的攻击轰落下来,却难伤他分毫。
他顶上冲起一股黑烟,化成一片无垠的陵园,顶起钟内奔涌咆哮的力量,无数魔棺的影子就在黑烟中浮沉,硬生生的朝着四面挤压回去。
两股力量僵持,进退不定。
木元只见钟身明灭,一条条的符文丝线凹凸不定,随着钟内的力量交锋,钟身也在伴随着涨大或缩小,心下也叹了口气,知道终究只是自己演化而非实物,恐怕也伤不了这位至尊黑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