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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绣话音落下,刘岩却是轻轻皱了皱眉头,说良心话,刘岩并不精于排兵布阵,此时和张绣拼军阵并不是良策,如果不是心中爱惜张绣,大可下令大军掩杀,或者一炮轰过去,但是刘岩心中却又别的想法,望定张绣迟疑了一阵,这才高声喝道:“张绣,我敬你一位英雄,便可以与你约战,但是你可敢与我打个赌?”

轻轻一摆马,张绣有些疑惑的望向刘岩,心中暗自思索,难道刘岩是想让自己赌输了就给他让开一条路,或者是干脆投降于他,想到这,张绣心中泛起一股怒气,不由得重重的哼了一声:“刘岩,你我本来都是太师手下的人,既然为将者,就应该忠于主帅,想让我投降或者是背叛那觉我可能,若败便是两厢厮杀,不过一死尔,将军临战,又怎么能说起反叛之言,若败最多不过将性命交给你——”

话虽如此说,对于自己的神枪营,张绣却是很有信心,却不肯就此放过这个机会,心念一转,却又沉声道:“你可敢赌一赌,各出三百军,我若败了,便将性命交给你,你若败了,我也不用你交出性命,只要你自缚于我面前,我变将你送到太师府上,是杀是放那是太师的事情,怎样?”

刘岩一愣,这张绣果然是真有豪气,不愧是枪神的弟子,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却那知道身后庞统却忽然插言:“主公,两军相战,胜负本是寻常事,若是将胜负寄于三百军的对抗上,智者所不取,你为主帅却要三思而后行才是。”

“主公,军师所言极是,大军相战,咱们本来就是占了优势,为何要放弃优势和敌人相争,这打仗一事本就没有公平之言,既然咱们有优势,不如让我和典大哥周将军一起率军掩杀,大军过去,任凭他张绣有千般本事,我们也给你拿到面前来。”不等刘岩说话,甘宁也接过话头规劝刘岩,皆是因为都知道看刘岩的性格太爱冒险。

“哈哈哈——”望着甘宁庞统等人,刘岩忽然一阵大笑,笑声中却是说不出的兴奋:“诸位,我自从军以来,无时不是在战场上厮杀,无时不是在冒险,有多少次频死也从没有放弃过,再说既然要成就一番事业,不冒险又怎么可能——”

话音落下,刘岩轻轻地摇了摇头,吁了口气,却不等众人再来相劝,猛地回头望着身后的近卫营高呼道:“弟兄们,今日我将性命托付给你们,三百弟兄出列,今日我的生死就交给你们,去吧——”

声音高亢,这一刻刘岩将所有的顾虑都抛下了,有时候这人就不需要想得太多,此刻刘岩不想多考虑什么,如果这一刻不敢将性命交付给随自己一起厮杀征战的弟兄,那么刘岩也就不需要在混下去了,也就不会再有勇气争夺天下,这一刻刘岩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哪怕是自己真的失败了,也要去搏一搏。

听到刘岩的话,身后的一千五百近卫营一时间心潮澎湃,有什么还能比得上能将性命交托的主帅,互为依靠,这一刻几乎所有人心中都震动了,几乎在一瞬间都朝前纵马,愿意为了把性命交给他们的将军去拼死,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便是如此,死亡对于这些中日厮杀于战场上的人来说并不是有多么可怕,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这一瞬间一千五百近卫营的弟兄几乎一起高喝:“愿为将军赴死——”

一声高呼将庞统的声音淹没了,劝解的话也传不出去,只是真的耳边‘嗡嗡’作响,只待话音一落,庞统便还要劝解,却那知还没开口却被甘宁伸手拦住,庞统不由得一愣,砖头望向甘宁,却只见甘宁脸上也是现出一丝的激动和兴奋,还有那么一丝狂热,耳听甘宁压抑不住兴奋道:“让他们去吧,有主帅如此,近卫营便是无敌于世,不用担心,近卫营不会败的。”

庞统不知道甘宁到底想什么,又如何肯定不会败,最少从庞统的意识之中,对面的那些神枪营的人马,看上去气势很强,应该是都武艺不错,而近卫营的长处却是装备精良,至于谁胜谁负却是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但是庞统最终没有说话,只因为不经意间,庞统眼见身边的周仓典韦,包括那些警卫营的弟兄几乎都是一样的神情,那就是狂热,一种超脱的狂热,这一刻庞统忽然意识到这些军人真的和他不一样,或者刘岩也认同他的话,但是确不会按照他的话来做,因为刘岩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军人,但是庞统不是。

面对近卫营的如虹气势,刘岩不由得嘿了一声:“弟兄们,只要三百人,咱们也不能仗着人多欺负他们吧,札木合,领你的偏军出战。”

札木合手下的一只偏军正好三百人,此刻听刘岩的呼声,不由得一声欢呼,便已经纵马杀了出来,虽然其中没有什么高手,但是这些弟兄却是整日在一起共同训练共同生死的弟兄,相互间的配合几乎已经形成一种本能,便是这样一起纵马而出,便已经让张绣心中不由得一惊,一颗心沉了沉,刚才的把握已经没有剩下几分,作为一个统兵打仗的将领,张绣看得出来,近卫营的狂热实在是一种可怕的气势,就连他也有些心中的担忧,更何况身后的神枪营的弟兄。

只是没有时间多考虑,札木合已经策马冲了出来,就在张绣对面摆开了阵势,所有长枪纷纷指向神枪营,一个个如标枪一样坐在战马上笔直,端着枪不言不动,眼中却迸射着狂热的杀机,这一战他们没有败。

张绣的脸色阴沉下来,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那些弟兄,也想学刘岩那样一番豪情状语:“弟兄们,瞧见人家了吗,我也将性命交托给你们,若是败了,我便有死而已,好了,陈冲,领军杀出去,让他们见识一下西凉男儿的厉害。”

但是张绣的话并没有引起西凉军的回营,等张绣回过头看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人一个个看上去有些紧张,毕竟临战经验不足,何况是面对如此强悍的敌军,神枪营已经为近卫营的其实所夺,一时间难以振作精神,虽然也跟着陈冲出去,但是士气上却是无法和近卫营相比,这情形让张绣心中一阵发凉。

这样绝对不行,但是看气势就要麻烦,说真的,张绣也没有想到近卫营竟然这样齐整,三百人出来整齐划一,纵然武艺不如神枪营的弟兄,但是这不是个人比武,就算是个人武艺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心中一动,忽然一咬牙,猛地低喝了一声:“等一等——”

神枪营不由得一顿,转头朝张绣望去,却见张绣轻轻一驱马便到了陈冲面前,轻轻地将手中的亮银枪递了出去,然后望着陈冲低声道:“这把枪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兄弟,交给你了。”

陈冲一怔,猛地一咬牙,只是朝张绣一抱拳:“将军,有死而已。”

话音落线,猛地将银枪举了起来,高呼道:“弟兄们,将军全指望咱们了,唯有一战尔,大丈夫当马革裹尸血溅沙场,但求一死,随我杀——”

这话音一落下,陈冲一马当先就杀了出去,却已经咬紧了牙关,这一去也没打算再回来,被陈冲一激,身后的三百神枪营的弟兄也都振奋起来,是呀,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死而已有啥可怕的,登时间,喊杀声传来。

两个方阵轰然撞在一起,没有人退让,只凭着血肉之躯去抵挡敌人的长枪,这一刻,神枪营的功夫在三百人之中也不能凸显,相比之下,神枪营还是有些凌乱,根本不如近卫营,两方一冲撞,扥时间便有上百人惨死于马下。

远远望去,场中就是一个绞肉场,近卫营的弟兄果然强悍,武艺说不上多强大,装备也不见得比神枪营精良多少,但是那一股勇猛的气势却是夺人,几乎是每一个人都好不姑息自己的只求杀敌,被敌人一枪刺穿,不但不肯退缩,反而连人带枪扑了上去,血花溅起,惨烈无比。

一名近卫营的弟兄被敌人一枪攒中了胸膛,鲜血喷起,却大吼一声,身子猛地一扭,却将敌人的长枪生生拗断,随即舍去战马,合身扑上去,将两名敌人一起落下了战马,落地的时候已经断了气,但是那两名敌人一落地,混乱之中根本无从挣扎,也被无数战马踩死,这样的场景一再上演,近卫营是真的在拿命在拼,用他们的命换刘岩的安全,仅此而已,毫不犹豫。

望着这一切,刘岩心中并不好受,虽然整日厮杀在战场上,已经看惯了死亡,比这还要惨烈的场面也见识过,但是这一刻,三百近卫营的弟兄是在为他而战,刘岩心中如何不如滴血一般,每一个近卫营的弟兄被枪扎上,豆乳一枪扎在了他的心中,那种痛让刘岩只能紧紧地咬着牙,忍着眼中的湿润,心头一酸,只是低声哼起了并州出征的时候将士们所唱的悲歌:“长路漫漫兮奔远方,血战沙场兮魂归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