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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阿郎的侍卫棒打,又被推入冰池,她本就内伤严重,坠落之前,又被阿勒赤真的一掌震伤了心脉……接下去,楚琰不敢再想,他几乎感觉到,怀中女子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慌乱过后,是恐惧,黑暗压抑下的恐惧。

楚琰不敢确定白雪皑皑的崖底有没有猛兽出没,他片刻不耽搁,将天瑶抱起,寻了一处隐秘的山洞藏身。他用狐裘披风裹住她娇弱的身体,紧拥在怀里。好在,源源不断的内力进入她体内之后,天瑶的身体是暖的,楚琰也受了伤,无法支撑长时间的运功,所以,他生怕她再受到一丝伤害。懒

身上只有最后一刻内伤药,他口对口的喂她服下,又在她唇片辗转亲吻,良久后,天瑶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反应。口中嘤咛着,“水,水。”

这白雪覆盖的崖底,一望无尽头,他到哪里给她寻找水源。楚琰眉心微蹙,抱着他来到洞口,洞口的树杈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他走过去,用指尖扒开拂面的一层,然后送入自己口中,融了,在口对口的喂给她。如此几次,天瑶终于睁开了双眼,已狼狈至此,那一双明眸,依旧清澈明亮的动人。最初的最初,或许就是被这一滩清幽打动,如此,便再也无法放手。

“醒了?”他温雅的笑,一如每一个普通的清晨,好似没有坠崖、没有伤痛,亦没有生死攸关。虫

“嗯。”天瑶淡应了声,情绪起伏不大。纤长的睫毛颤动,打量着所处的环境。“是崖底吗?”

“是。”楚琰应了声。

天瑶秀眉紧锁,清眸中染了几丝惆怅。万丈深渊,他们想要上去,只怕难入登天了。

楚琰温润含笑,却已看穿她心事,淡淡开口。“别怕,有我在。”

天瑶看着他的时候,带了些许茫然。“你怎会在这里?”

他墨眸越发幽深,“瑶儿希望是谁?云剑,还是楚煜?”

天瑶沉默,是谁都好,只是,不该是他,也不能是他。冷静自恃如楚琰,他本不该做如此莽撞的事。“殿下难道不担心吗?或许,我们永远也上不去了。”

“是吗?”他不以为意的笑,语调甚至带了几丝轻佻玩味之意。“那我们就在这里一生一世吧。”

一生一世?多么诱.人却又讽刺的字眼。苦涩在天瑶唇角边蔓延,她的伤,她自己知道。她根本撑不了多久,她就要死了,沈天瑶没有一生一世了。那些对于她,已经成为奢侈。晶莹剔透的泪珠,带着冰冷的温度滑落脸颊,梨花带雨的女子,柔软的让人不忍苛责。

“好端端的,又哭什么!是不是身上痛了?”他眉心几乎拧在一处,说话间,手已贴上她心口,内力再一次通过贴合处进入她体内。

天瑶咳了几声,几缕鲜红,再次挂上唇角。她有些吃力的拉住他的手掌,微弱的摇头。“省些力气吧,别做无谓的抗争。”

她一贯的淡淡然,终于激怒了他,她才多大,十六岁的年纪,初现芳华,却依然看穿生死,她怎么可以,怎么能做到如此淡然。略带惩罚的,他吻上她的唇,舔舐着她口中的腥甜,灵巧的舌横驱直入,与她抵死纠.缠。天瑶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双颊终于泛起几丝潮红,在他放开的那刻,大口的喘息,胸口剧烈的起伏。

楚琰唇角含笑,带了几分得逞的意味。手掌托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他深邃的眼睛。“沈天瑶,本王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记住,你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的资格也没有。”

天瑶嘲弄的笑,有些疲累的合上了眼帘。呵,这般蛮横霸道的楚琰,早已司空见惯,也没有了与他争辩的心思。也无需再争辩什么,合上眸子的那刻,天瑶甚至在想,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明日清晨的太阳。自由,她极度向往的自由,不知道在死后可不可以得到。

不记得昏睡了多久,意识再次清醒,是被脆脆鸟语声吵醒。熹微的阳光照在脸上身上,很暖,很暖。天瑶睁开明眸,映入眼帘的是楚琰放开的俊颜,他专注的凝望着她,那般执着,好似他一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了一般。诚然,她并不记得,昨夜,她高烧不退,气若游丝,在鬼门关前转了两圈,才险险走回来。一整夜,楚琰都未曾合眼,给她渡气,给她输入内力,折腾了一夜,她总算醒来了。

天瑶吃力的动了下身体,发现自己是睡在他怀中的,一夜之间,他俊颜憔悴。“怎么了?”

楚琰依旧温润的笑,少了往日的冷峻,比洞外的阳光还要明媚耀眼几分。“没什么,就是想看着你。”然后,是沉默,片刻后,他又开口,指腹抚摸着她细腻的脸颊,“醒来就好。”

“渴。”她嘤嘤的开口,眸中流光缓慢盈动。

楚琰略微迟疑,片刻后,唇角挂起一抹轻佻邪魅的笑靥,“还要喝水?”

还要?天瑶不解的蹙眉,然后,只见他轻车熟路的扒开一旁的积雪,碰了一下口含入口中,薄唇被冰雪冻出些许青紫。天瑶苍白的脸颊顿时红了个透,看来,他也不是第一次给她水喝了。

他抱过她,唇片印上她的,醒着的天瑶倒没有昏睡时安分,在她怀中挣扎了几下,才勉强将他喂的水咽下,临了,还不轻不重的在他胸口落了一拳。他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片吻了又吻,眸中染了几丝心疼。她本不该沦落至此,若非遇上他楚琰,沈天瑶还是那个孤傲而不可一世的幽冥少主,是受万人膜拜的

神女。

“傻瓜!你明明懂得,断崖之上本王已选了你,何必要再生枝节。”

天瑶无奈一笑,“我不能眼睁睁看涵雪枉送了性命。”

“她的命,本王可以不要。”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楚琰说的决绝。

“她是你的女人啊。”

“可我只要你。”他突然将她紧拥在怀中,将头埋在她颈窝间,以至于天瑶无法在看到他的情绪,只听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慌乱无章。

浑浑噩噩间,沈天瑶又在他怀中昏睡过去,她时常昏睡,并且一次睡得比一次时间久。楚琰知道,她撑不了多久,若再不走出这里,她就真的要葬在万丈崖底了。

楚琰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天瑶再次唤醒,她气息越发微弱了,脸色苍白入雪。“天亮了吗?”她茫然的问了句,昏昏沉沉的,早已分辨不出昼日。

“现在是白天,瑶儿,我们要离开这里。”楚琰温柔的解释,将她放到了自己背上。“乖,别睡了,我们很快就可以走出去。”

“嗯。”天瑶淡淡的应了声,乖顺的伏在他背上,只是,眼帘依旧沉重。

楚琰身上也有伤,积雪几乎没过了膝盖,他背着天瑶,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艰难前行,地上托了一道长长的血痕,有他的,也有她的。楚琰向来话少,这一路上却破天荒的喋喋不休了。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她若是再一次睡下,只怕是再也无法清醒。

“瑶儿,唱歌给我听。”他温润的语调,却依旧是命令式的话语。

天瑶无奈的笑,撑着最后一丝气力,嘤嘤轻哼。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宁死也无憾,国色天香任由纠缠,那怕人生短,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让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楚琰总觉得她的歌声熟悉,此时,幡然响起,是涵幽的歌。

“是涵幽教你唱的吗?”

天瑶笑,淡淡摇头,“是我娘亲教我的,我又教会了涵幽。”

“很好听。”他柔声应着。

前方,依旧是白雪皑皑,望不到尽头。天瑶将头靠在他背上,他的背,宽阔温暖,记忆中,那个男人也这样背过她的,那时,她还不知他就是父亲。

“楚琰,如果能一直这样走下去,该有多好。”

“傻瓜。”他轻斥了句,不知为何,视线却有些模糊。

天瑶的意识又开始混沌不清,她发誓,她已经很努力的在保持清醒。多希望路没有尽头,希望,可那只是希望。她知道自己已经走到尽头。

“楚琰,我想我娘亲。”

他脚步微顿,迟疑道,“嗯,她就在天上看着你。”

她继续呢喃着,“楚琰,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