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拜祭亡夫,所以凌雪漫按规矩换上了一袭的长裙,发间亦插了一枝白色的百合簪子,拖地的裙摆有些长,致使她走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绊一下,影响了她光荣的形象。
"王妃,五位王爷和雅妃公主已经到了,正在大厅等王妃一起呢。"春棠迈着快步过来,笑道。
"哦,拜祭夫君有时辰规定吗"凌雪漫提着身体两侧的裙子,随口问道。
春棠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道:"这个奴婢没有听说啊,但是想来该是在主子生辰的未时吧。听说今早皇上和皇后娘娘带了王爷们和后宫所有公主在龙阳殿给主子摆了庆生宴,又去太庙上了香。"
"嗯这么隆重啊"凌雪漫小小的吃惊了一下,暗忖,看来皇上真的对她这个夫君是父子情深啊!呃那要是知道了她给他最爱的儿子戴了绿帽子,会不会当场被气死
想着步子不慢了下来,心神有些不安,愧疚之感再一次深深的缠绕了她,四王爷对她不错的,留下这么多人保护她,侍候她,可是她真的好对不起他!
"王妃,小心看路!"
秋月紧着搀了一把,凌雪漫回了神一瞧,走在长廊上的她,一脚已踏到了栏杆边上,微惊了一下,尴尬的笑笑,"我有点儿跑神了。"
"王妃,怎么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想念主子了"春棠意有所指的问道。
然,听到凌雪漫耳朵里却将那"主子"分成了两个人,怅然的一笑,幽幽的道:"怎么想只见了一眼他的遗体,然后就仅仅是他的一副画像,没有交谈过一句,他亦没有看过我一眼,这算哪门子的夫妻"
"王妃,其实,其实您不必这么想,主子"秋月很是忍不住的想说,但终究不能,话到嘴边又换成了,"主子之前是见过您的,您忘了吗您以前救过主子的。"
"是吗"凌雪漫胡乱的应了一句,她怎么记得就算有那事,那也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救的,与她无关。
提步间,已到了大厅门口,一脚才迈进半步,里面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凌雪漫和两个丫环一震,凌雪漫直接"扑通"一坐在了地上,嘴巴张成了"o"型!
春棠秋月同样目瞪口呆,惊愕了有半分钟才抢先回过神来,忙叫道:"王妃!"两人手忙脚乱的扶起了凌雪漫,"王妃,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我哪知道"凌雪漫口吃了一句,忙向里边走去,春棠秋月赶忙各搀了她的一只手臂,防止她踩了裙子摔倒。
绕过花厅,两步迈进去,三人眼睛立即瞪圆了!
大理石的铮亮地板上,置放着一个硕大的正方形黑漆漆的东西,跟前凑着七颗脑袋,皆在疑惑的研究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路子那兔崽子敢匡我不成"莫祈毓气呼呼的咋呼道。
"小七,叫小路子进来问问。"莫祈霖皱着眉说道。
莫祈毓点点头,"好。小路——"
"鬼叫什么!"
突然的一声狮子吼,将七道视线全部引了过来,包括管家在内七人皆惊愕的看向一步步向他们走近的凌雪漫!
寿宴那晚的衣裙,淡施脂粉,装扮清雅脱俗,这一瞬,恍若又看到了那晚的她,一个出尘如仙,不染俗世的绝美女子!
"你们在干什么想谋杀我啊"凌雪漫瞪着眼睛,黑着小脸,想想自己发疼的小屁屁,便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走到那个不知名的东西跟前,毫不客气的踢了一脚,嘟囔道:"这什么鬼东西啊黑了吧即的,刚才的响声就是它发出来的吗"
自那晚寿宴之后,他们皆忙碌政事,平日闲置的莫祈毓亦被封了官职,整天忙的不见人影,今日,还是这一个多月后的第一次相见,是以,五个男人皆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一时全部怔在了那里,楞楞的看着凌雪漫出神。
莫雅妃则是听凌雪漫一说,忙解释道:"漫漫,这是工制监的小路子做出来的,说是可以点燃放上天空,刚刚七哥无聊,就去摆弄它,结果突然响了一声,是吓到你了吗"
"是啊,我刚走到厅口,害我一坐地上了!"凌雪漫一边抱怨着,一边去观察这个所谓会放上天的东西,仔细看了看,凌雪漫用力翻了几个白眼,长扑了一口气!
站起身,往莫祈毓面前一立,凌雪漫就差一根指头戳上去了,戳到半空,想到这帅哥好歹也是个王爷,要给人家面子,便生生的给收了回来,气结道:"毓毓大哥,你搞什么啊这是烟花筒,是要搬在院子里,点燃引线才能放上天的,你瞎捣鼓什么这里面装的都是火药,危险死了,刚刚没把你炸飞就算是你幸运了!"
汗哒哒,亏得这古代的技术不行,要是放到现代,估计非把这小子炸成残疾不可!
"什,什么"
几个男人终于都回神了,莫祈毓惊讶的结巴了。
"真是的!"凌雪漫白了一眼,叹气又蹲下去看那烟花筒,皱眉道:"这个废了,再放不出发来了,还有吗"
"有,还有三个。"莫祈霖忙道。
莫祈衍看着凌雪漫,将万千思念与柔情悉数化为淡淡的一瞥,且淡淡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我当然知道啊,我"凌雪漫突然止了声音,暗骂自己又差点儿说漏嘴,这一惊慌后,怯怯的抬眸看向问她话的人,眼神闪了闪,竟是他!
那眸中隐忍的柔光与爱意,令凌雪漫心下一颤,慌乱的又低下了头,小声道:"我,我以前偷偷的捣鼓过这玩意儿,所以知道的。"
莫祈冥站在最外侧,将凌雪漫的不自然,莫祈衍的压抑尽收眼底,深邃的眸光里尽染上一片寒意,唇轻勾了勾,轻抿出一抹冷笑。
莫祈霖的表情很难以捉摸,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然眸中的犀利却若有若无的射向与他对角的莫祈冥,一闪却又恢复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