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海的这个提议得到了景聪树的认可,在他的亲自监督下,沈明海对金健华进行了规劝。不过,沈明海的规劝并没有起到效果,金健华仍然是惜字如金,一言不发。
“金健华,你真是顽固至极,你应该知道与政府对抗与法律对抗的下场,我劝你,还是把什么都说出来,现在说出来,还算你自首,能争取到宽大处理。现在能帮助你的只有你自己,别人谁也帮不了你,明白吗?”说到激动处,沈明海狠狠扇了金健华一个耳光,金健华似乎被打懵了,捂着脸呆呆地看着沈明海。
“沈书记,你不能这样,算了,出去吧。”为了避免沈明海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景聪树把沈明海带了出来。
沈明海痛心疾首地说:“真是想不到呀,他居然这么顽固,这样子对他没好处呀。”
谁也想不到,第二天,金健华趁纪委的同志不注意,跳窗坠楼自杀了。
金健华的死引起了轩然大波,幸好市纪委在规劝的过程中都有录像,不然还真是个不清不楚的局面。他这么一死,让这个案子陷入了僵局,关半天更是一无所知,最终只好以金健华畏罪自杀结了案。
财政局长死了,这个位置便空了下来。由于金健华没有交待,谁也不知道其他的副局长有没有牵扯进去,但是抱着“不举报,不查处”的原则,并没有对他们进行调查,但很明显,在局内选拔新的财政局长是不可行的。所以陆渐红向沈明海建议外调。
沈明海知道陆渐红的分析有理,便说:“你看着办吧。”
陆渐红很好办,晚上立即和段长江取得了联系。段长江调入东阳乡绝对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范锐继承了陆渐红的工作思路和为人风格,这几年东阳乡的各项事业发展得是蒸蒸日上,每年都有提拔的名额,段长江也从东阳乡的财政所所长调到洪山县任财政局副局长。陆渐红很想把他弄到郦山来,他绝对是信得过段长江的。
当陆渐红在电话里说,有意让段长江任郦山县财政局局长,段长江嘿嘿笑着说:“兄弟,你那边的事我听说了,你是想拉我去受罪呢,还是想借机提拔我一下?”
陆渐红哈哈笑道:“兼而有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只要兄弟你一声召唤,我段长江唯你马首是瞻。”段长江很爽快,他绝对不怀疑陆渐红的能力,既然已经跟他说白了,就能做得到。
“好,那你就做好到郦山吃苦的准备吧。”
两天后的下午,段长江临危受命,到达郦山,陆渐红接见了他,他们俩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段长江的眼角已经有了些鱼尾纹,陆渐红感叹地说:“长江,我们有几年没见面了?”
“三年多了吧。”段长江很开心地说,“时间就是快呀,想想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不是公务员,现在都是正处级干部了,真为你开心呀。”
“你也不错,现在是正科了。”在段长江面前,陆渐红很放松,不用带着面具做人,说话也随便,不过他不打算这么早将郦山的人事环境告诉他,一方面不想让他戴着有色眼镜,另一方面也是考验一下他的观察能力,说,“一会我带你去见一下明海书记。”
沈明海很严肃,陆渐红知道他是在摆官威,便没有说话,段长江自我介绍道:“沈书记,我是段长江,新来的财政局长,向你报到。”
“嗯,郦山欢迎你,好好工作。”沈明海只是点了点头,淡淡说,“陆县长,我一会还有客人要见,工作上的事你跟段局长交待吧。”
边走边聊,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陆渐红说:“长江,今晚我做东,咱哥俩好好喝几杯,算是给你接风。”
段长江摆手道:“得了,吃饭可以,喝酒?跟你喝我是找死。”
两人正笑着,许志高敲着门说:“陆县长在不在?”
段长江开了门,陆渐红介绍道:“政府办公室主任,许志高。新来的财政局长,段长江。”
两人握了握手,很有分寸地相互称呼了一下,许志高说:“政府办来了个新人,刚来报到,是个女同志。”
前一阵子,政府办的一名工作人员工作调动,虽然只少了一个人,但由于工作岗位的特殊性,便有人手不足的感觉,陆渐红在与沈明海商量后,决定再招一名人员来补充,本来是想从乡镇中抽调的,但是对各乡镇报上来的人员经过多方调查后,陆渐红都一一否定了,便想出了一个方法,面对全社会招考,当然编制上只算事业编制。
“人呢?叫她来我的办公室。”见新来的是个女同志,陆渐红来了兴趣,他倒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同志能在几十个报考人员中脱颖而出。
人很快被许志高带来,是个很有活力的女孩儿,扎着个马尾辫,身材高挑,给人一种清新靓丽的感觉,进门之后并不怯生,睁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陆渐红说:“陆县长,你好。”
这女孩儿落落大方,陆渐红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随和地笑了笑,说:“请坐。”
“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在什么单位工作?”等那女孩儿坐下,陆渐红问道。
“我叫周筱惠,毕业于燕华师范大学,是燕华第六中学的老师,听说郦山政府办招人,我就来报考了,没想到还真考上了。”
陆渐红刚听到这个名字,便觉得有些耳熟,不过一时之间,他没能把她和他救助的周筱惠联系到一块,便说:“教师这个职业不错的,轻松,待遇又高,而郦山这么落后,为什么好好地放着正式教师这个职业不干而选择来这个欠发达的地区呢?而且还是事业编制。”
“事业编制,也享受公务员的待遇嘛。”周筱惠幽默地回答,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呵呵呵呵。”陆渐红笑了起来,这个时候他的脑中一闪,突然把眼前的她与周筱惠联想到一处,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周筱惠。”周筱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陆渐红看了周筱惠一眼,从她的眼睛里他知道她们就是一个人,不过陆渐红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说:“长江,看来今晚又多一个客人了,许主任,今晚你也参加,就我们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