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海被霍华德弄得一头雾水:“华德啊,你说什么呢?”
霍华德左右看了看,低声说:“老高,组织部试卷失窃的案子已经破了,是乙华生监守自盗,他还说……是你主使的。”
“他血口喷人!”高福海的神色不由变了。
霍华德道:“老高,乙华生跟你无冤无仇,他不会乱咬的。有没有这回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你要怎么样?”高福海知道这事如果宣扬出去,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指使盗窃公推公选试题的罪名可不小。
“不是我想怎么样,关键还是看你。”霍华德的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捅了出去,那老高你麻烦就大了。”
“华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高福海打断了霍华德的话。
“好,老高,这点事在我控制范围之内。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是铁面无私的,但是如果你跟我是亲家,那又自当别论,谁会对亲家捅刀子呢?你说是不是?”霍华德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以此来逼高福海就范。
高福海的脸色刹那间难看起来:“姓霍的,你这是落井下石!”
“如果这事弄大了,你这个副省长恐怕算是到头了,至于小兰,也会因为你的拖累,以后想再上一步也是困难重重。老高,我是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才说这些话的。你想想,小兰配东林也不差在哪里,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吧,东林对小兰有意,我也挺喜欢这丫头,嫁到我们霍家来,难道还会给她苦头吃?你自己想想吧。”霍华德手上有东西,说起话来底气硬实了不少,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高福海神色阴晴不定,霍华德似乎失去了耐性,霍地站了起来,道:“老高,这是唯一的办法,我给你时间去做小兰的思想工作,不过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市委龙书记也催得很紧,保不准哪天就要上报案情了。”
高福海知道这回事情大了,只好说:“这样吧,你等我消息。”
回到家,高福海将情况全盘托出,高兰确实是个孝顺的孩子,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终于同意了。
她本来是想拖一拖,等这事先过去了,可是没想到霍华德老奸巨猾,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要求一个月内结婚。
烟灰缸里的烟头多了不少,高福海又点燃了一根烟,高兰的泪水像一把利刺一样狠狠地刺着他的心。茫然地抬起头,看到挂在墙上的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转动。高福海猛然一惊,钟都有停走的时候,更何况人呢?自己已经五十多岁,政治生涯还能有多久?即便是在最后能再上一步,享受个部级待遇,但是赔上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值得吗?人这一辈子为的是什么?自从孩子呱呱落地,一切的中心不都是为了孩子的成长,为了孩子的幸福吗?自己这么做,等于是拿女儿的一生换取自己的平安啊!
想到这里,高福海不由自责起来,高福海啊高福海,女儿都肯为你放弃自己的一辈子,你又怎么能这么自私?
高福海猛地站了起来,直接冲进了高兰的房间,道:“小兰,爸想通了。因为我自己的错误行为,而让你来替我承担,我这一辈子的良心都会不安。所以,我不会让你违心地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
高兰冷静地说:“爸,我也决定了。您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我这点又能算得了什么,就这么定了吧。”
高福海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道:“小兰,你能这么想,爸爸很安慰,也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但是这件事上,你必须听我的。我想过了,我下午就去向龙书记交待问题,具体怎么处理都随他去了。”
“爸……”高兰还要说什么,可是高福海却制止了她,道,“小兰,这件事之后,等着爸的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万一结果不好,你也别灰心。其实,我本来就不怎么赞成一个女孩子踏入政界的。”
说了这句话,高福海淡淡地一笑,义无反顾地走出了房间,走出了家。
“爸!”高兰在他的背后叫了一声,泪水再一次无声地滑落。
当她知道高福海做出来的事时,她真的无法原谅他这么糊涂,可是无论怎样,他是她的父亲,父亲有麻烦,女儿自当承担,即便上赔上自己。虽然违心,但她心甘情愿,可是此时,她的心里却是纠结万分。
愣了足足五分钟,高兰打通了陆渐红的电话。
听到高兰的声音,陆渐红意外而惊喜,但是高兰的话却让他震惊万分,他实在想不到,盗窃试卷的事,高副省长居然也有份。
高兰道:“渐红,这一次无论如何请你帮这个忙,就算我求你了,你提什么要求都可以,只要你能帮我这个忙,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听了高兰的话,陆渐红的心都要碎了。在他的印象里,高兰是一个孤傲的人,从不会求别人什么事,哪怕是遇到再大的困难,也没有向别人开口寻求过帮助,而此时却如此这般的低三下四。
陆渐红的唇几乎被自己咬得出了血,压着声音吼道:“高兰,你在说什么呢?难道我们之间竟然到了你要来求我的地步了吗?”
高兰几乎哭了出来,对父亲的担忧,对陆渐红情感的迷茫,这一切都让她几乎崩溃。她的要求是那么低,她从没有想过要和陆渐红厮守一生,也从没有想过要从陆渐红那里得到什么,她只希望能够能偶尔见见他,可是就这么一点要求,也被无情的现实打碎了。回到燕华的这几年,让她无时无刻不忍受着对陆渐红思念的痛楚。
陆渐红接着道:“说吧,我怎么才能帮得上这个忙?”
“你跟赵秘书长的关系好,现在只有他才能帮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