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太大。”景珊说出这四个字,站了起来,道,“跟我来。”
跟在景珊后面,昏黄的灯光下,景珊的背影有点孤单,这让陆渐红生起一股心疼之感,但陆渐红也知道,他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景珊绝不是一个依附于别人的人,或许她会接受他们之间偷偷摸摸的关系,但是她绝不会只做一个地底下的情人。
景珊走向了后院,又开了后院的门,门一开,便有一股凉气伴随着不绝的汩汩之声袭了过来。
这里没有灯,后院里的灯光通过那扇小门映了过来,只能依稀看得见一条小溪流自前流过。
景珊向前走了两步,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那里有一张长长的软椅,被固定在大石下。景珊已经坐了上去,一闪一灭的烟火在黑暗中显得很耀眼。
陆渐红坐到了景珊的身边,轻揽住了景珊的肩膀,道:“你烦什么?”
景珊没有说话,只是将头靠在了陆渐红的肩上,轻轻地道:“好好听听这泉水。”
夜很幽静,所以这流水的声音显得异常清晰,听起来悦耳得很,在这谧静的夜中,当真让人心旷神怡,感觉是到了世外桃源一般。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是手底下却有动作,而且一动作起来便热情如火,一发不可收拾。没过一会儿,那张软椅便剧烈地晃荡起来,景珊没有再压抑自己的声音,在这里,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听得见。
陆渐红的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情节——潘金莲醉戏葡萄架,那是将一只足缚在葡萄枝上来做,只是这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到。当然,这种天作被地作床,完全融合于大自然的情形下,欢爱起来更有一番新的滋味。
景珊的嘶吟声似乎将泉水也带得欢快了起来,那汩汩之声似乎也在吟唱,当一切都平静下来,风似乎也减小了许多,似乎她也会有高潮和低谷。
景珊光着身子躺在坐在软椅上的陆渐红怀中,由于黑暗的缘故,景珊倒没有太多的害羞之意,待欢快的余韵渐渐消去,景珊才缓缓道:“渐红,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见景珊说得严肃,陆渐红心中一沉,心道,不会是怀上了吧?不过通过刚刚的摸索情况来看,如果景珊怀上了,这么久下来孩子恐怕都呱呱落地了,看来不是这事。
景珊缓缓道:“龙书记要走。”
这个消息确实让陆渐红吃了一惊,这个时候,他真的是不希望龙翔天走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龙翔天对陆渐红在江东比起当初陆渐红在甘岭时周琦峰的作用要更为巨大,毕竟龙翔天跟他有亲情关系,可是他这么一走,陆渐红无疑要陷入孤军作战的局面,这是个令陆渐红始料未及的情况。
陆渐红沉默了一下,略有些气恼,既然要走,那龙筱霜的事情干嘛还要把自己推到前台?自己与骆宾王的决裂足以令在江东孤立无援的他死无葬身之地,难道到这个时候,自己还只不过是龙翔天的一枚棋子?
见陆渐红不说话,景珊很是善解人意地道:“这事也怨不得龙书记,他也是龙筱霜出车祸的第二天被召唤到京城才知道的。”
陆渐红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了,道:“书记是骆宾王?”
“是的。”景珊轻轻应了一声。
这是陆渐红最不愿意见到的事实,好嘛,骆宾王成了省委书记,自己这个副书记就别想安生了,可以预见,两个极端,第一,一边待着,哪凉快到哪去。第二,你有能耐是吧?好,那就让你多干点事,什么难事烦事恶心事,都交给你这个人杰去搞,看你能兼顾多少,只要出了错,那就ok了,添油加醋一番,足以致陆渐红于死地了。
陆渐红这时跳泉的心思都有,老爷子恐怕也没想到江东的局面会变成这样吧,否则他也不会同意自己到江东来,更不会嘱咐自己一定要求稳。
陆渐红在考虑,谁会任这个省长。他当然没有想到自己。一来自己刚刚调过来,二来年龄也不够。
两种情况,空降和本地产生。两者都有可能,陆渐红想了想,最有可能的就是常务副省长边双刚接任,这样可以延续江东的发展思路。可是想想,也不对。龙翔天是总理的人,他与骆宾王相持已久,显然骆宾王不是一系,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边双刚是跟骆宾王同一阵营,如果由边双刚上任省长,那么江东就完全由骆宾王掌控在手中了。这与当前的政治大局是格格不入的。
骆宾王的上任可以认为是制衡的结果,那么这个新省长空降的可能性看来是非常之大了。如果是这样,那么来的人必然是来与骆宾王分庭抗礼的,陆渐红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骆宾王对自己不可能有善意,那将逼自己与新省长联在一起,这与甘岭的局面是何其相似,想低调,恐怕也不大可能了。
更为关键的是,陆渐红初来乍到,他有那个实力引起新省长的注意和重视吗?
夜静得很,只有风声水声,二人似乎都有了些凉意,陆渐红摸到一件衣服,便盖在怀中的景珊身上,景珊轻笑了一声,道:“是不是还在想会是谁来任这个省长?”
“会是谁呢?”陆渐红故意把口吻放得轻松些,他不想让景珊感觉到他内心的彷徨。
景珊的声音有些异样,道:“你猜猜看。”
这个答案,陆渐红刚刚已经考虑过了,便道:“空降吧。”
景珊在陆渐红的怀里摇了摇头。
陆渐红失声道:“不会是江东产生吧?够资格的只有边双刚啊!如果是他的话,那咱们在江东的日子就真的不好过了,都是骆宾王的天下啊。”
景珊却又摇了摇头,道:“也不是他。”
陆渐红再次一怔,道:“景珊,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直接跟我说明了吧。”
景珊道:“龙书记去京城的那天,骆宾王也去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