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曲功成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道:“领导,这是我下班的时候发现塞在门缝里的。”
“什么东西?”陆渐红接过信封,上面用胶水封得很严实。
“我没有拆开。”在不该知道的不知道方面,曲功成做得很到位。
陆渐红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个地址,上面写道:佳宜市清水县乌江村37号。
字是用电脑打印出来的,没有什么特殊。
陆渐红跟曲功成和小高对视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三人都是面面相觑,不得其解。
将这个地址记住了,陆渐红道:“小高,有空的时候替我跑一趟。”
小高却道:“陆哥,最近针对你的事情层出不穷,我怀疑这是个阴谋。”
曲功成也道:“是啊,陆省长,而且过几天就是人代会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我看还是等人代会结束了以后再说。”
陆渐红想想也是,便没有再作深究,却道:“功成,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曲功成想了想,道:“首先,这是一起有预谋的事件,这是毫无疑问的,陆省长,现在的上嘉表面平静,实质上是暗流涌动,针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您。上嘉目前除了您之外,还有两大实力,一方面是岑书记,一方面是候副书记。按理说,岑书记一直处于被动,您的到来,只要他保持足够的低调,加上他的身份,能够有效地转移候副书记的视线,挑起您与候副书记之间的战火来。所以我个人认为,这件事岑书记动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这也并不能就确定是候副书记所为。”
按理说,作为秘书,曲功成是不能够就领导指手划脚的,但是作为陆渐红的秘书,他就有义务和责任提出自己的见解供领导参考,所以他说起来也就肆无忌惮了。况且通过这么久的相伴,曲功成和陆渐红之间已经建立起非常好的友谊,这已经不仅仅是上下级那样了。
陆渐红点了点头,鼓励曲功成继续说下去。
曲功成接着道:“事情发生在清源,我觉得清源的两位领导应该多关注一些。”
姜天平?陆渐红的嘴角泛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来。姜天平这个人陆渐红理解得很透彻,完全是一个政客,当初之所以让他到清源去任书记,一方面是给吴部长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在借吴部长的势。本来指望他能够打开一些局面的,看来这个人的能量有限,只能打顺风牌,遇上臭牌烂牌的时候就没有章法,显得束手无策了。
小高这时道:“陆哥,我觉得功成的思路是一个正常的思维,不如从另外的角度去想一想。咱们先不去考虑是谁在后面搞的鬼,而是从搞这个鬼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去探寻一下。”
小高虽然不是体制中这人,但是经历得多了,居然也说得头头是道。
他的话给了陆渐红一个很大的启迪,是啊,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伤害自己?可能性不大!冲击省政府,伤害省长,那是想也不能想的事情,难道当警察都是瞎子,都是吃干饭的?就是对陆渐红再有成见,恐怕也没有人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去对省长实施侵害吧?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给自己造成负面影响。再结合不久就要召开的人代会,陆渐红心头忽然间亮如火照,是对手不想让自己在人代会的选举中通过,这是唯一可以击败自己的理由。
陆渐红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帮人可真够狠的啊。虽说民主集中,但是真的出了乱子,上面也不得不考虑影响,只是对方可能没想到,穷思竭虑地搞了这么一出,竟然被陆渐红如此轻易地就化解了。
但是,此事还是不可避免地造成了影响,陆渐红已经想到,明天可能就会有风波了。通过这个倒推的方法,陆渐红已经想到,幕后的指使者会是谁了。两个人,一个是省委副书记候笑方,一个是常务副省长敬一明,或者说根本就是这两人串通一气。这两人原本都是省长的有力竞争者,由于他的到来,不仅抢夺了这个位置,还有可能妨碍到了他们的某些利益,虽然到目前为止,是什么利益尚无法看清,但无可否认的是,陆渐红确实妨碍到了他们。所以他们才想出这个办法,想置陆渐红于死地。不得不说,这一招非常歹毒,如果陆渐红真的在人代会的选举中败了北,那么他面对的不仅仅是饮恨离开,更面临着被封杀的可能。因为,连这样的局面都无法掌控,还有什么脸面再去任要职,多半是到一个闲职部门去享享清福了。
陆渐红继而想到,既然他们采用了这种且称之为“卑劣”的手段,那么搞暗杀那些动作的会不会也是出自这两人的手笔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两个人绝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陆渐红的思维愈发的遥远,他想到了原清源市市委书记的死,如果也是他们的“杰作”,那么问题就呼之欲出了。
想到这里,陆渐红的脊梁有些凉,倒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如果事实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样的话,那这两个人也实在太可怕了。再联想到自己来上嘉之前,几位领导都一而再地强调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那么自己的猜想基本上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当然,陆渐红此时没有功夫去体会这两人的可怕之处,他们越是要给自己使绊子,自己越是要让他们失败。
仔细想了一阵子,陆渐红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第二天到了办公室,陆渐红打了个电话,至于这个电话是打给谁的,说的什么内容,不得而知。
昨天数百人冲击省政府的事,岑凯当时就知道了,不过他并没有多过问什么,他要看陆渐红是如何处理的。
陆渐红的处理说不上有什么高明之处,或许其高明的地方就在于一眼看穿了这是有人故意使坏。摆平了这件事,岑凯决定要对他进行一番敲打,及时地把候笑方对他的不满转移到陆渐红那边去。
于是,他亲自打了个电话给陆渐红,请他到省委这边来一趟。电话刚挂掉,一个来自于国务院的电话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