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陆渐红接到电话,作为上嘉省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员,被叫到省军区参加会议。
这绝对是一个特例,按理说,兼任省军区第一党委书记的省委书记岑凯是应该参加这个会议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绕开了他。
暂且抛开岑凯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有多震怒,陆渐红去参加了会议,这个会议开的时间并不长,陆渐红的主要任务就是配合工作。
说起来是配合工作,其实轻松得很,主要是会议之后的交接,在涉及到国家利益面前,永远是军队冲在最前面。
散了会之后,陆渐红回到省政府,把陈亮叫了过来,吩咐他明天将会有军队对封锁的区域进行接管,陈亮请示他,关于阿布鲁锁那五个人怎么办,现在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放吧,这几人明显鬼鬼祟祟,有不良企图,但是不放吧,又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们有违反我国法律的行为,如果再拖下去,真的有可能酿成外交事件。
这一点,陆渐红已经跟上级领导汇报过,得到的答复是,放长线钓大鱼。所以他让陈亮把他们放了,并且不要有任何的监视行动,这方面自然有其他的组织跟进。
就相关的事情进行了交待之后,陆渐红才舒了一口气,不过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魏元县只是金属的产地之一,其他的地方是不是也蕴含这种金属尚不得而知,因此部署全省范围内暂时停止矿山开采势在必行。
这件事不是个小事,陆渐红自然要去找岑凯商量。
接到陆渐红的电话,一脸阴沉的岑凯淡淡道:“陆省长,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点事情要跟你商量。”
“我在办公室,你过来吧。”岑凯放下手机,站到了窗前,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他已经待了六年多的地方忽然间似乎变得陌生了起来。
陆渐红很快便到了,当他说要在全省范围类停止煤矿等资源的开采时,岑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陆省长,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在跟我开玩笑?你知道在全省范围内停止开采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这将会引发与很多企业之间的矛盾,给政府带来很大的麻烦。”陆渐红淡淡道。
“这些你都知道,那你还做出这样的决定?”岑凯真不知道陆渐红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我有理由。”
“那就给我一个理由。”
陆渐红道:“魏元县发现了一种非常稀有的军用金属,对国家而言是战略资源,明天军方的人就会入驻,上级领导明确要求,暂时停止开采。”
岑凯的脸色微微一变,笑了起来:“陆省长,你早说嘛,既然是上级领导的指示,那我们也只有照办了。”
与岑凯沟通了这件事,并没有遇到什么阻力,显然,在国家面前,一切利益都是不足道的,与黄兴相比,陆渐红的提议寥寥数语便得到了认可,这就在于时间不同,背景不同。
连夜让曲功成起草了一个关于停止开采矿山资源的文件,第二天中午时分,陈亮打来电话,说交接手续已经完成,这代表着从今天开始,有关于金属资源的事情不再与陆渐红有任何的关系。
陆渐红彻底松了一口气,下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开个会研究通过一下文件,然后召集各市市委书记开会,落实文件精神,若有违反文件精神私自开采的,无论是什么人,都将一查到底,并且严肃追究该地领导班子的领导责任。
做完了这些事情,陆渐红的精神终于得到了一时的解脱,国家机密虽然只有四个字,但是压得陆渐红还真有些抬不起头来。
自从那天与陆渐红进行过一次半隐秘的午饭之后,候笑方与陆渐红的关系便进入一个非常良好的境地。
还有不到十天荷花节就要开幕,各项准备活动都在有条不紊地开展,候笑方作为玉桥市市委书记,自然忙得不可开交,刚刚在陆渐红的办公室里汇报了荷花节相关的筹备工作,便匆匆又去视察工作。
陆渐红惬意地点了根烟,刚吸了一口,手机便有了动静。
接了电话,陆渐红马上就乐了,电话是赵学鹏打来的,两个好消息,第一,王丽娜的身体恢复非常好,下午的飞机,明天就能回到燕华。第二,赵瑾昨晚生了个大胖小子。
得到这两个消息,陆渐红非常兴奋,当即表态,明天去机场为他们接机。
陆渐红是个复合体,工作起来严谨有致,但是说到生活中的事情,是想到哪就做到哪。所以在梳理了这几天的工作以后,将常务副省长常连山叫进了办公室,说自己要出去一周,家里的工作由他临时主持。
这一阵子,常连山对陆渐红的印象已经渐渐清晰起来,这个人就是个敢于放权的领导,所以既然信任地把工作交给了自己,那自己就要担当起责任来。
交待了这些,陆渐红给曲功成放了几天假,也给小高几天悠闲的空间,自己则轻装上阵,开着龙飞留下的私家车赶向了江东。
小高本来是想跟陆渐红一起去的,但是很明显,陆渐红这一次的行动是私人行动,他跟在后面也不大方便,不过留在上嘉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致,毕竟黎姿远在香港,所以小高干脆去给牛达的安保公司去打下手去,过几天要荷花节,需要人的地方也不少。
且说陆渐红开着车,一路悠悠荡荡地开着,心情那叫一个美,他已经很久没有以这样一个轻松的心态一个人开车了,虽然小高跟他亲如兄弟,但是那不是一回事,况且在江东,陆渐红挂念的不仅仅只有赵学鹏一家,还有一个大省长在那儿候着呢。
陆渐红去江东,并没有通知景珊,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景珊的那个小屋,就坐在车里给她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