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小范围内聚会的不仅仅只有王彭年、黎达云、马云峰跟何开明四个人,事实上下班后,市局的警员们都没有往家中跑,而是一个个躲在角落中打电话,把自认为关系好的同事都约了出来小聚。
事实上就是在同一家饭店中,便有好几拨人都是市局的,他们相互看到对方时先是一愣,随即便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各自聊各自的,也有直接忍不住拼桌坐到一块的。
一向稳坐钓鱼台的贺良朴也坐不住了,他纠结了半天,最好还是主动打电话把王元晖约了出来,他本来想把张大明也给约出来的,不过犹豫来犹豫去,他还是没有给张大明打电话,因为他实在太厌恶张大明这个人了,而张大明平时在市局也没有少给他脸色看。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苏婉儿应该没有架空自己的意思吧?再说了,即便她架空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啊。”等待王元晖的过程中,他的心中也直犯嘀咕。
面对贺良朴的邀请,王元晖却是喜出望外,昨天晚上的夫人宴会王元晖的老婆被排除在外,王元晖本来就有种手脚无措的感觉,偏偏四周的人除了自己外,他们的夫人都参加了宴会,这让他即便心中有话都无处可说。
王元晖倒是知道贺良朴、张大明以及市局一些人的夫人同样没有接到邀请,可是贺良朴一向高高在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而张大明则姓格执拗、脾气火爆,王元晖压根跟他无法沟通,另外的那些人不是不学无术便是夸夸其谈之辈,王元晖跟他们却是没有交流的兴趣,所以骤然接到贺良朴的邀请时,王元晖自然高兴。
贺良朴却是在家中设宴邀请王元晖夫妇的,一方面是为了避免被外人给撞见,另一方面也是先是贺良朴对王元晖的重视,贺良朴原本是对王元晖的投诚不以为意的,毕竟有欧阳省长的支持,他想掌控市局完全是三个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的事情,只是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后,贺良朴才发现自己有点想当然了。
“元晖,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一番寒暄后,贺良朴便迫不及待地询问出声道。
“政委,我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啊,那苏婉儿平时可是一碗水端平,对于我们市局的人可是每个人都不得罪的,可是她昨天晚上明摆着就是故意要落我们几个人的面子,或者想在市局中制造摩擦啊。”王元晖对贺良朴的询问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闻言后皱眉说道。
王元晖所说的话倒不至于夸张,以苏婉儿今时今曰在湘阴省的地位,能够接到她的邀请本来就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情,而被她给排除在外则是很丢人的事情,连市局的一些中队长、小队长甚至精英警员的妻子都接到了苏婉儿的邀请帖,堂堂一个市局政委跟指挥中心主任却没能够接到邀请帖,这的确让他们脸上无光。
至于摩擦,光是看看今天市局那些警员们一个个交头接耳的景象便知道了,王元晖几乎可以肯定,发生了昨天晚上的聚会事件后,以后市局绝对会变成两个泾渭分明的阵营,要是类似的聚会再多来几次的话,王元晖简直不敢继续想象下去了。
听到王元晖的分析,贺良朴瞳孔一缩,脸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元晖,你说苏婉儿为何这么做呢,我们俩平时也没有得罪苏婉儿啊,反而对于明浩集团的事业多有支持的。”
“政委,您说……您说是不是欧阳省长得罪了苏婉儿,苏婉儿却不敢跟欧阳省长怄气,所以把气给撒到了我们身上啊。”王元晖原本以为自己是受到了贺良朴的牵累,此时看到贺良朴也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他心中咯噔一声巨响,然后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连忙出声询问道。
贺良朴闻言沉默了,要是别人的话,贺良朴还敢评论几句,对于欧阳省长,他却有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敬畏,压根就不敢讨论欧阳省长的是非。
“根据我们的调查所知,那苏婉儿不过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甚至还没有成家,估计她昨天晚上的行为完全是小孩子闹着玩的,过段时间便好了。”心中对王元晖的猜测信了**分后,贺良朴便不想再继续讨论苏婉儿的事情了,他话锋一转,满脸微笑地问道:“假如上面的通知没错的话,叶局长应该明天就到市局报道了吧,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到位了么?”
“政委放心便是,我保证明天的市局全局干部大会会给我们的新局长一个惊喜的。”听到贺良朴的话,王元晖脸上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后,同时把杯中的酒给一饮而尽,而两个妇人却在想着等苏婉儿向她们低头了,她们如何给苏婉儿好看。
“哼,叶明浩他自认为有钱书记的支持,他便可以坐稳市局局长的位置,真是幼稚之极,有欧阳省长在,这市局位置只能是我贺良朴的,而他叶明浩只有灰溜溜地滚回京城当他的汰渍档的份!”送走王元晖后,喝了一点小酒的贺良朴恶狠狠地说道。
“老贺,你说你这个发酒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过来啊,你不喝酒的时候还好,所有的心思都闷在肚子中,谁也看不出你的深浅,你这一喝酒就什么都往外面倒,你这姓格恐怕很难得到欧阳省长重用啊。”听到贺良朴的话,贺良朴的妻子齐盼盼在一旁轻声劝说道。
只是齐盼盼的话刚落音,贺良朴便重重的一巴掌落到了齐盼盼的脸上,:“臭婆娘,你管好自己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不用你多嘴,要不是你这张嘴,估计我早就当上市局局长了。你以为我是傻逼啊,到外面还会胡说八道,不要忘记这世界上还有解酒药丸了,有了这解酒药丸,我还能喝醉?”
齐盼盼被贺良朴给一巴掌打得脸上火辣辣的痛,眼泪也直在眼眶中打转,只是想了想自家男人火爆的脾气,她愣是没敢吭声。
“苏婉儿也是贱人,贱人总是矫情,不就是一唯利是图的商人么,偏偏还那么高调,又是慈善事业又是公益事业的,弄得她好像是观音下凡一般,真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她敢落老子的面子,老子明天就跟欧阳省长告状去,让她的云浩集团给我滚出湘阴省,我就不信这年头从商的还能够赢得过当官的。”
“苏婉儿那个贱人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邬昆经营天运集团时,可是给了我整整一成的干股,让我坐享丰厚的分红,苏婉儿的云浩集团居然每年只给我不到二十万的好处,直接把我当叫花子给打发了,而且她居然对市局的人一视同仁,我已经忍她很长时间了。”
“既然她苏婉儿想做死,那便由她去了。”
“叶明浩也不是一个好东西,明明市局局长的位置是我贺良朴的,他非要横刀夺爱;苏婉儿更不是一个好货,居然敢落我面子,让我难堪,他们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
听到贺良朴骂了叶明浩又骂苏婉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齐盼盼突然间想到这个叶明浩跟苏婉儿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她可是听说苏婉儿是安贡省人,而叶明浩也在安贡省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的。
不过被贺良朴给打了一耳光后,齐盼盼却是再也不敢多嘴了,她甚至在心中赌气地诅咒自家男人,要是叶明浩跟苏婉儿有关系最好,把这个暴君给狠狠地打压下去,让他变得一无所有,到时候看他在自己面前如何嚣张。
这一天晚上,又有很多人度过了一个不眠的夜晚。
第二天下午,柳河市市局召开了全局干部大会,会议上,局党委班子成员、局机关全体民警及派出所所长,教导员共三百余人参加,会议由市委副书记李绛主持,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刘珝宣读了星城市对叶明浩的任命通知。
贺良朴的酒劲早就醒了,他此时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主席台上,听着刘珝对叶明浩认命的宣读,他鼻子中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冷哼,因为他早就计划好了,今天在全局干部大会上便要给叶明浩一个下马威。
虽然组织部部长刘珝是钱太冲的人,可是市委副书记李绛却是欧阳省长的人,有李绛在一旁支持,贺良朴可是不怕得罪刘珝。
当刘珝宣读完叶明浩的任命,轮到贺良朴说话时,贺良朴直接身子一歪,便从座位上倒了下去。
“不好了,贺政委这几天加班加点,身体疲劳成疾,大家快点把他送医院。”坐在贺良朴下手位置的王元晖看到贺良朴倒下后,他立即心领神会地大喊一声,随即慌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疾步跑到贺良朴面前扶住贺良朴。
突然间发生的事情让会议室一片哗然,很多人显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贺良朴的身体健壮得跟牛似地,他可能因为劳累而倒下么,而且这段时间也没有听说过市局有什么重要案子啊,贺良朴可能每天加班加点以至于劳累成疾么?
很快,组织部部长刘珝便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贺良朴这哪是被累倒了啊,他分明是想给叶明浩难堪啊,贺良朴在市局威望那么高,他这一倒下,大家还不都跟着去了医院,那么这个市局全局干部大会便不欢而散,晚上的欢迎宴会自然也就没有了,这对新上任的橘子叶明浩来说绝对是赤裸裸的打脸行为。
会议室中的众多警员先是一愣,紧接着也有很多人琢磨出了这其中的味道,一时间大家看向叶明浩的目光都充满了怜悯,上任的第一天便被政委给打脸,这个新局长以后的曰子怎么熬得下去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