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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浥枭见左恒过来,将锅中的醋熘鱼盛起来,笑说,“你来得正好,帮我试吃一下,味道怎么样?”

已经浪费四条鱼,再浪费下去晚上的餐桌上肯定没鱼了。

左恒张了张嘴,正准备开口,被慕浥枭一把拉到椅子上坐着,筷子塞到他手里,“爷不喜欢鱼腥味,你尝!”

左恒无奈,捏着筷子拨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味道怎么样?”慕浥枭语气中带着自豪。

“呕!”左恒把鱼吐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皱着眉说,“爷,你打死买醋的了?”

“什么意思?”

“酸死了。”左恒啧啧了两声,给自己倒了杯水,簌口,“醋放的太多了。”

慕浥枭脸黑了,看着月嫂,“不是你一直让我放醋吗?”

月嫂有点怕他,声音低低地说,“我就说了一次,结果您一下子就倒了小半瓶。”然后,她就没敢吭声。

慕浥枭烦操地摆了一下手,“算了。”

要不是楚心之不经意间提起盛北弦做菜好吃,他也不会起了学做菜的心思。

他看着左恒,“你来干什么?”

左恒一拍大腿,“嘿!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正事。刚才老爷子给我打电话了,盛北弦已经知道是爷带走了楚心之,带了霍霆深到观青山威胁了老爷子。”

慕浥枭眉心一拧。

盛北弦这么快就知道了?

楚颖不是好好住在盛家老宅吗?听说都住一个星期了。

慕浥枭哪里知道,早在楚颖住进盛家的当晚就被带走了。

“老爷子他……”

“爷放心,老爷子没事。”左恒说,“老爷子好歹也是在道上混过的人,现在又退隐了,盛北弦不敢对他做什么。”

慕浥枭听了这些,目光幽沉地看着楼上。

楚心之,你赌赢了。

但,我不想放了你,可怎么办?

“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左恒问。

慕浥枭想了片刻,说,“盛北弦应该不会这么快找来,安排一下,我们换个地方。”

左恒起身,颇不赞同他的做法。

“爷,老爷子的意思是,让你放了楚心之。盛家那边不好惹啊,这次是盛北弦出面,下次指不定是盛老爷子亲自出面,你让老爷子的面子往哪儿搁?”

慕浥枭冷冷地说,“人,我绝对不会放!”

左恒皱眉,爷怎么就这么执拗呢。

慕浥枭喃喃地说,“当初,老头子跟我妈在一起时,我妈不也是有喜欢的人吗?到头来,还不是被老头子感动了,心甘情愿地跟着他。”

左恒:“……”

合着抢夺女人是遗传的啊!

左恒劝说,“如果我没猜错,老爷子抢人的时候,爷的母亲并没有结婚,可楚心之不一样,她结婚了,还有孩子了。”

“那又怎么样?”慕浥枭辩驳,“都是抢,没区别的!”

左恒:“……”

慕浥枭:“小猫儿已经忘记了她有孩子的事情了。”

左恒:“爷就确定她不会想起来?女人对自己的孩子都有难以割舍的感情,等她想起一切,爷就成了人家母子分离的凶手,看楚心之会不会恨爷!”

慕浥枭怒吼,“你给爷滚!”

左恒离开了别墅。

慕浥枭抬步上了楼,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左恒那一句“女人对自己的孩子都有难以割舍的感情”。

这句话,他相信了。

光是看楚心之对待默默就能看出来。

默默不是她亲生的,她都能温柔细心的照顾他吃饭穿衣。要是她知道了自己有孩子,指不定得疼爱成什么样。

他却让她和她的孩子分离了……

慕浥枭的脚步有些沉重。

房间里。

楚心之坐在书桌旁,教默默写字,桌上放着一碟小饼干,偶尔捏起一块喂进默默的嘴里。

好温馨的画面。

慕浥枭有些不忍心打扰。

他静静地站在门边看着,楚心之侧着脸,唇角挂着笑,指着本子上的一处,“写错了,这里,没有一撇。”

默默冲她笑笑,拿着橡皮擦擦掉了纸上的字,重新写。

楚心之抬手揉了揉他的发丝,“真乖。”

默默有着一头黑亮的头发,却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又能听懂中文,楚心之不禁想他可能是混血儿。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怎么忍心抛弃这么小的孩子。

楚心之抬眸时,恰好看到站在门边的慕浥枭。

嘴角的笑收起了,淡看了一眼就撤回视线。

慕浥枭苦笑了一下。

放她离开?怎么可能?

不曾拥有过也就算了,她在他身边待了将近一个月啊,她的一颦一笑,一个动作都印到了他的脑海里。

抹不去了。

当初想利用她让盛北弦痛不欲生的想法,到如今,竟是一丝也没有了。

剩下的只是纯粹的喜欢,或者,叫爱。

慕浥枭走进房间。

默默抬起头看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幽怨。

楚楚每次见到这个男人都不开心,楚楚不喜欢这个男人,他也不喜欢,哼!

慕浥枭一愣,他是哪儿惹到这小子,这么瞪着他。

楚心之淡淡的开口,“有事吗?”

慕浥枭愣了愣,很自私的选择隐瞒盛北弦的事,跟她说,“明天带你去别的地方住一阵子,有需要带的东西可以收拾一下。不想带东西也行,我会让人给你买。”

楚心之柳眉微蹙,“去哪儿?”

慕浥枭沉默了一下,说,“暂时保密。”

——

慕浥枭离开房间后,楚心之陷入了沉思。

离开别墅?

为什么啊。

慕浥枭不是要囚禁她吗?

还是说,他要换一个地方囚禁她。

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地方……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很快,楚心之的眼眸蓦地睁大,是不是北弦已经知道了!

一定是!

不然,慕浥枭不会这么急着带她去别的地方。

不能啊,她不能离开这里,北弦来了就找不到她了。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阻止慕浥枭,该怎么北弦知道她在这里。

默默的小手放在楚心之的手上,他觉得楚楚突然间很悲伤。

“我没事。”楚心之抿唇笑说。

看着默默担忧的小脸儿,她又想起了宝宝,她想回去,真的很想回去…。眼睛渐渐模糊。

她抱着默默,轻声说,“我该怎么办?”

默默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伤心了,小手抓着她衣服,无声安慰她。

半响,楚心之抬起头,“默默,帮我一个忙,好么。”

默默点头。

时至夜晚九点。

楚心之在餐厅陪着慕浥枭用完晚餐就上楼了。

脸色看上去很不好,胃口也不怎么好,只吃了几口。

慕浥枭一个人坐在餐厅里,靠在椅背上抽烟,心情颇不好。

他也想拿她当宝贝宠啊,可她从不领情,甚至不正眼看他。

是他错了吗?

用错了方式?

慕浥枭吸了一口烟,觉得无味。

突然,默默从楼上冲下来,跑进小餐厅拽着慕浥枭的衣角,将他往楼上扯。

“怎么了?”慕浥枭低着看他,默默不会说话,神色焦急,指着楼上,又拽了拽慕浥枭的衣服。

慕浥枭心一紧,“小猫儿出事了?”

默默点头。

慕浥枭摁灭烟头往楼上冲。

房间里,楚心之倒在床上打滚,被子蹭掉在地上,她捂着头,痛苦地呻吟。

慕浥枭大跨步地走过去,搂着楚心之的肩膀,“小猫儿,你怎么了?”

“头疼…。我的头好疼。”楚心之的额头上都是汗,牙齿咬着下唇,唇瓣都咬出血了,可见她疼到了何种程度,“头好疼啊……”

慕浥枭皱眉,碰着楚心之的脸,“别怕,我现在就给你找医生。”

亚特是半个小手后到的别墅。

一番检查后。

楚心之的身体没问题。

当他把结果告诉慕浥枭时,慕浥枭简直想打他,“没事?没事她能疼成这样?!”

亚特看着床上大呼着头疼,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人儿,说,“只有一种解释,可能是催眠失败后留下的后遗症。”

慕浥枭拧眉,“你不是说当初那药对身体没有影响吗?”

“药物对身体确实没有影响,但我不能保证,催眠失败后,会不会对她的神经及记忆造成影响。你也看到了,她之前就失去了部分记忆。”亚特看着楚心之,觉得怪异,根据他的了解,就算催眠失败了也不会造成失忆或者是头疼。

术业有专攻。

可能他不太了解这方面,没办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所以呢?现在该怎么办?”慕浥枭的眉心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总不能让她一直这么疼吧。

他听见她呼痛就心疼。

亚特摇头,“对不起,这我没有办法。”

“亚特!”慕浥枭怒吼,“你是医生!”

“医生也不是万能的。”

楚心之抱着头,在床上疼得打滚儿,身下的床单褶皱得不成样子。

慕浥枭坐在床边,“先打一针止疼针吧。”

亚特摇头,“我不赞同,止疼针管不了多长时间,药效过了后,她只会更疼。”

慕浥枭急了,“那该怎么办?”

“找催眠师。她头疼是催眠造成的,找催眠师应该有用。”亚特也不知道这种方法管不管用,总要试一试。

慕浥枭说,“既然需要催眠师,那就去找啊。亚特,你是医生,应该有这方面的人脉吧。”

亚特耸肩,“实际上,并没有。”

——

夜晚十点半。

“头疼了”了一个半小时的楚心之才昏睡过去。

慕浥枭在这一个半小时里,深锁的眉心没有一刻舒展。

他帮楚心之盖好了被子,转身出了房间。

靠在门边的墙壁上。

刚才看到楚心之那样,他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疼得厉害。

他好像比想象中更喜欢楚心之。

万一,她离开了他可怎么办,估计得心痛死。

亚特回到住处后,拖医院的同事帮他找专业的催眠师。

结果,真让他找到了。

他立刻给慕浥枭打了电话。

“有消息了吗?”慕浥枭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那边,亚特兴奋地说,“有个同事说,着名催眠师摩菲有两个得意学生,阮征邢和秦暖。目前,阮征邢找不到,但,秦暖在h市,可以找她试一试。”

挂了电话。

秦暖…。h市秦家的大小姐,居然是着名催眠师摩菲的得意学生。

从来没听说过。

慕浥枭当机立断,给左恒打了电话,让他回一趟h市,无论如何将秦暖带到y国,哪怕绑也绑到这里。

左恒在得到消息的当晚就乘私人飞机回了h市。

如此一来,慕浥枭想要转移楚心之的计划彻底被打乱了。

秦暖到达y国是在两天后。

上午,十点。

她在来之前,并不知道要给谁催眠,只是对方给的酬劳很丰厚,加上她最近的心情也有点抑郁,就当出国散心了,所以就来了。

进了别墅,左恒严肃地说,“秦小姐,还请把手机交出来,等您离开的时候会还给您。”

秦暖还没来得及欣赏别墅里奢华的布置,就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上交手机?为什么?”

左恒:“不好意思,这是别墅的规矩。”

事实上,走进别墅后,秦暖就发现手机没信号了,连网都联不上。

都这样了,还需要上交手机。

别墅的主人是不是有病啊。

秦暖把手机关了机,交给左恒。

在他的带领下,上了二楼。

当她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坐在床上看书的楚心之时,真的想哭了。

秦暖不动声色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真特么疼。

妈的,楚心之没死啊!

这一刻,她觉得岁月是如此的静好!

所以,需要治疗的人是楚心之?

当初阮征邢还是对她催眠了?

她怎么会在y国?

是被谁带走了?

秦暖的脑中涌出了很多疑问。

楚心之的视线从书上移开,看着站在门口的秦暖,眼睛眨了眨。

即使相交时间不长,两人之间的默契还是有的。

几乎是一瞬间,秦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被人囚禁了,不得不待在这里。

慕浥枭的眼神在楚心之和秦暖之间转换。

秦暖也在h市,她不会人认识楚心之吧。应该不会。他派去的人查到秦暖回国不久,甚少出家门,几乎不与外人接触。

可也说不准,楚心之是国民女神,网上多得是她的消息。

慕浥枭担心楚心之的身体,才没有进行深入查探就将秦暖带过来了。

如果他继续往下查,就会知道,秦暖不仅认识楚心之,她们之间的关系还很深。

“秦暖?”慕浥枭从椅子上起来。

秦暖点点头,“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