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功肩上扛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急速向自己的兄弟跑来,双方还在激烈交火,虽然他们这一方似乎装备精良些,但人数上始终不占优势,蚁多咬死象,他们不想跟这些杀红了眼,一心只想着同归于尽的疯子们硬拼,一直打得很保守,以压制对方为主。
可是还没跑上两步,他的后背突然一痛,有什么尖锐的利器刺中了他,紧接着又是一下,又是一下。他一个踉跄,连他带小女孩一起摔倒在地。
变故突生,程功的背后一片殷红,倒在地上无知无觉,众人配合默契,有条不紊地准备按照老习惯,两人去救人,剩下的火力掩护。但是一直被他们压着打的走私犯们像是一直等着这一刻发生似的,突然火力全开,他们人多势众,一时间枪林弹雨,任何上前想要救人的行为无异于自杀。
领头人——我们暂且称他为老a吧——下令强攻,多次你来我往后,除了让己方多了几名伤员外,毫无成果,其中有一名伤员失血过多,急性加压包扎也不能完全止住血,再耽误下去,性命堪忧。
没有人愿意丢下自己的战友,但是战场上绝不是可以意气用事的地方,手心手背都是肉,老a痛下决心,下达暂时撤退的命令。
但还是来不及了。动脉被打断的那位战友,最终还是没能坚持到医院,哪怕他们之中驾驶技术最好的人将越野车开得马上就能起飞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如兄弟的战友在车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等到他们重整旗鼓,又带上了重载火力支援,再返回去找程功的时候,那片林子早就不见人影,只有无数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树、地上杂乱无章的脚印以及到处撒落的血迹,沉默地向人们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激烈的战斗。
程功与这些走私犯们一齐失踪了。那个小女孩自然也不见了,他们只在程功受伤倒地的位置发现了沾满血迹的匕首,不是他们的标准配置,当时在程功身边唯一一个人就是那个小女孩,除了她,没有人能下手。一开始他们以为程功只是中枪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
犹记得,他们在最一开始参军入伍,培训我国的作战史时,与越国的这场战争被着重描述过。因为它的年代最短,最像现代战争。当时越国上上下下,每一个都是疯子,不要以为多岁行动不便的老妪,或是又矮又瘦、目光呆滞的孩子就会是安全的,他们可以随时从身上掏出武器,抱着与你同归于尽的心。
但一次又一次,我们还是会上当,因为善良,也因为不想错杀无辜,有多少人都是死在这份善良上,他们拿我们的善良,当成了杀人利害。
没想到,几十年后的今天,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如此心狠手辣的孩子?
好奇怪。他们没来之前,巡逻队经常跟他们遭遇,每次当然也是子弹乱飞,互有伤亡,他们每每都是第一时间快速撤走,从来没有打扫过战场,受伤重些不利于行的都可以弃之不顾,更别提带走死人了。程功的伤势,从出血量来看应该不会立即毙命,而且他们也很肯定刚才的交战中他们打死了对方至少五个人,但林子里太干净了,一具尸体都没留下,程功自然也消失不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们是特种作战小队,由几个小组组成,为了任务顺利,成员在选拔时尽可能最优配置,也就意味着擅长什么的都有。其中擅长追踪的人带着他们走出去几十里,已经完全深入邻国边界,他们以为会这样一直走到邻国的某个村落去,可是没多久,他们发现对方似乎又折返回来,一路追踪,他们回到了国内,但不久后,便在深山老林里完全失去了对方痕迹,任他们在周围如何寻找都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程功的去向因此成迷。自他失踪到现在,已经过去30多个小时了,生还的希望不大,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们就绝对不会放弃。
程功在这边任务时,统一办过一张卫星通信卡,便于他们之间在没有信号的地方联系,程功从未用它联系过除了小队里之外的任何人,所以当他下落不明后,居然还有拨打文沫电话的记录,他们本能地以为程功是病得糊涂,下意识联系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他还能打电话,至少证明他还活着。
所以文沫才千里迢迢被接了来,他们当时病急乱投医,才犯下了如此显而易见的错误。
程功躺在一堆散发着霉味的稻草上,额头滚烫,口唇干裂,双眼无神,四肢酸软。他现在还能幸运得活着,大约真是命大。
三处刀伤,很巧妙地避开了主要器官,只有几处肌肉损伤,他现在还一动就疼得撕心裂肺。好在虽然伤口又深又长,经过粗糙的包扎还时不时渗血,但是他应该是不大可能马上就死了,哦,应该说,如果再能有几片消炎药吃,别让伤口感染,他就不用死了。
他还觉得自己英明神武十几年呢,没想到这回居然阴沟里翻船。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景,真想扇自己几个大耳刮子,简直傻得可爱,智商负数!
一队亡命徒里夹杂着的女孩子,甭管她年龄几何,又怎么可能是简单角色!自己还傻乎乎地送上门去。他们一定是事先就商量好,要抓一个人质过来的,不然他们更直接的做法,应该是在当场就把已经基本上失去行动的他一枪崩了,而不是把他弄回到他们的窝点来,因为以前他们一直就是这么做的,不留活口,不救伤员。
他们想干什么不是程功需要思考的重点,他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尽快恢复些体力,然后逃出去。不管对方想干什么,对他来说都绝对不会是件好事。人质的作用,无疑只有两种,一是杀了立威,一是有所图谋。
如果他们想杀了他立威,当场下手,再把他面目标全非的尸体留下就能达到目的,可他们还费心派人来照顾他,还给他喂药喂水,大约还真不是想要弄死他。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有所图。
图什么呢?他们这支小分队来边境的时间不长,虽然有过几次激战,但击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对背后庞大的团啊伙来说,不伤筋不动骨,所以想要拿他队里什么人寻仇的可能没有。他们几次遭遇战后也缴获了不少物资,按照市场价值来说,还真不算少,难不成他们是打着拿他换物资的主意?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可就太蠢了。这个口子放开,以后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他们小队不会永远在边境呆着,一直战斗在第一线的都是公安边检和武警,至于边防部队,这些人都是老手,边防巡逻是有固定线路的,他们会小心避开。所以如果程功能换回物资,下一回他们丢了东西,可以直接再抓一个边检,再下一回想要什么了,再抓一个武警。没完没了,如附骨之蛆,一旦沾上,甩都甩不脱,所以此路是断断行不通的。
可是对方显然似乎正是做着这样的梦。程功一直烧得有些糊涂,饭送到嘴边就吃,药放到手里就灌,能养多一分体力,他就多一分逃出去的希望,病病歪歪的,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要怎么逃?
他还从未经历过这种无助和绝望,他的身手他的本事,都是他赖以生存的本钱,他一直觉得很安心的,因为真刀真枪一拳一脚、耗费了无数血汗练就的一身功夫谁也偷不走,可是受了伤,生了病,他就手软脚软,任人宰割了。呵呵,可真是离开部队太久,在地方呆得连骨头都软了,还不知道老a回头找来要怎样骂他不中用。
如果他就此死了,不知道......她......会不会伤心难过呢?程功无力地靠在稻草上,第一次觉得,文沫的失忆真不是一件坏事,他现在之于她就是个比普通朋友要关系好上那么一丁点的朋友,但她还不爱他,所以,她的伤心,只会是失去了一个普通朋友的伤心,有一点,却不会伤痛欲绝。
真想她啊~~天知道他自执行任务开始,一直没有联系过她的日日夜夜都是怎么过来的,他只能一遍遍看自己手机里存的照片,只能一遍遍在卫星通信电话上拨出倒背如流的号码,然后在还没有拨通之前挂掉。他想她,很想很想,但是纪律不允许他这么做,而且,他也不想因为他的情不自禁,让文沫承受非议。大约真的爱了,才会处处为对方着想吧。
天很快全黑下来,树林里变得不太安全,相对原始状态森林仍然是动物的天堂,大大小小从昆虫到爬行动物在夜幕降临后全都出来活动,人类最好不要在此时与大自然的力量抗衡,哪怕他们有枪也不行。
退回到最近的村落,老a在这儿租了几间民居做落脚点。再三确认他们不是坏人,老乡们都很愿意挣这份钱。众人匆匆就着水吃下压缩饼干,合衣打地铺休息。村里能腾出的房子毕竟有限,而且这里离边境线很近,实际上并不安全,他们肯定不愿意分开住,反正都是大老爷们,现在气温也不太低,便直接都打了地铺团团睡在一起。
因此文沫便有些尴尬了,就她一个女同志,单独安排一个房间住又不安全,老a正犯难呢,文沫吃完了不太可口的晚饭,自顾自拖了个没人用的睡袋到墙角,钻进去休息。
这女人!程功那臭小子......眼光不错!
夜渐渐深了,除了两名守夜的战士,其他人都进入了梦乡,屋内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文沫连头也埋在睡袋里,却是一点也睡不着。她之前睡了很长时间,现在一点也不困,也不能动,生怕惊醒了屋内其他人。刀头舔血的日子过得久了,他们警惕性都很高,连睡觉都睁着只眼睛绝不是夸张的形容。
她只得闭目养神,争取能培养出些困意,明天白天他们还得往更远的地方去探一探,因为种种迹象表明,程功应该没有被带得太远,主要是这一带地型复杂,有很多地方还埋着雷,他们的搜索进展只能以龟速来形容。
熟悉的歌声响起,文沫下意识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想要关闭,背后其他人已经有人明显在翻身或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哼。
但是当看到屏幕上闪动的来电号码时,文沫尖叫:“老a!”
老a几乎是一瞬间飞来她身旁的。看到号码,他果断夺过手机,滑动接听,并点开了免提:“喂。”
“喂,跟那小子一伙的人吗?你们听好了。”不是程功的声音:“我们要我们的货。全还给我们,你们的人就能活着回去。否则!哼!”还没等老a说句话,对方就挂断了。
通话时间太短,他们没能追踪到信号,对方显然也正是防着他们这手,才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老a有些不明白,程功的通讯设备中明明存了他们所有人的电话,为什么偏偏他们会打给文沫呢?如果他今天送了文沫走,会有什么后果!
不久之后,他们真的把程功救回来时,才知道为什么电话会打到文沫那里:通讯录第一个位置,通话记录也是最多的,被犯罪分子理所当然地当成了他们的头儿。只能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老a只犹豫了不到十分钟,便决定要用缴获物资换程功活命。队中立即就有人反对,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老a本人还有他们所有都会受到处分,想救程功肯定会有其它方法,他们应该沉得住气,而不是被犯罪分子牵着鼻子走,给了他们他们想要的,下一次呢?下下次呢?这个口子不能开。
老a也知道,自己的决定略有些草率,可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比起他们个人的荣辱得失,显然还是人命更重要,别说程功是他们的兄弟,便是不认识的村民被抓了,他也会做这样的决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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