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事件自然交给当地官府衙门去核查审讯,白越他们见着时间不早,起身离开。
这会儿去最近的一个镇子过夜还是来得及的,他们不赶时间,不紧不慢地上路,有的没的闲聊几句。
白越现在已经会骑马了,但还是不习惯骑马赶路,因此还是和简禹共乘一骑,坐在简禹前面,可以靠着他,省力又舒服。
白越还给自己找理由:“你看,之前去万寿园的时候,你让我学会骑马,说要求就是你骑马带我,不害怕不喊救命,我还是不错的吧。”
沈烨看了一眼白越的坐姿,完全不是骑马的姿势,这绝对是坐靠椅的姿势,就差没架二郎腿,整个人都懒在马背上,大半的重量在简禹身上。
简禹倒是腰身挺直,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合格的椅背,任劳任怨。
“不错。”简禹还道:“不过骑马还是辛苦,我们到了镇子之后,徐飞扬去找个马车。”
徐飞扬大声应着,还加了一句:“辛苦白小姐啦。”
“没事,我也没那么娇气。”白越不以为耻,反而心安理得地换了一个舒服一些的姿势。
小镇祥和得很,还在新春期间,街上热热闹闹的,他们进城的时候还遇上个接新娘子的,滴滴答答,噼里啪啦,扎着红花的队伍迎面走来,简禹他们忙下马让开。
有婆子挽着篮子走过,揪着站在最外面的白越,就给她塞了一大把糖。
白越连忙接着,一边道:“恭喜恭喜,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徐飞扬立刻从一旁挤过来,如愿也被塞了一把糖,里面还混着瓜子核桃什么的,心满意足地又退了回去。
也不好白吃人家的喜糖,简禹示意林怡,林怡立刻给了个小荷包做喜钱,喜婆一愣,赶紧道谢喜滋滋收下。
喜事嘛,来来往往都是快乐。
迎亲的队伍走远了,众人牵着马慢吞吞往前走找客栈,简禹见白越还不时回头去看,便道:“每一个女孩子,是不是都憧憬一场盛大的婚礼。”
简禹说完,看看白越,看看林怡。
白越还没说话,林怡便先道:“当然啊,肯定的啊,以后啊,不管谁娶我,那都得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你放心吧,我肯定给你准备好嫁妆。”简禹对手下一向厚道,徐飞扬梁蒙娶妻,也都会准备房子聘礼,不过这都不重要:“越儿。”
白越还在神游天外:“嗯?”
简禹道:“之前娘和我商议过,打算在京中替你找一个有身份的长辈,沈家就挺好的,和我们家关系也好。让沈夫人认你做干女儿,你觉得意下如何?”
沈烨认真点了点头,看来这事情他们都商议过。
白越:“啊?”
简禹接着道:“然后你提前一个月住过去,这样我们两边走流程议亲,我去沈府迎亲。虽然直接住家里也没什么,少一个迎亲的过程怕你觉得有缺憾,咱们也总不能从客栈里迎亲吧。”
白越还真没想那么长远,不是三年孝期吗,三年呢,这才过去三个月。
简禹又道:“还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和你商量,但最近事情太多耽误了。”
白越第六感发散,总觉得不是好事情。
简禹道:“伯父伯母都葬在穆林镇,离京城十分的远,来回一趟最快也要月余。我想着,能不能找一个好日子,将他们迁来京城。”
白越脑中一片空白。
简禹道:“到时候找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妥善安置,伯父伯母可以离你近一些,我们也好常去祭拜。”
简禹连这一点都想到了,白越只能说非常好,但是穆林镇怎么能去,她回去之后,连一个父老乡亲都不认识,一定穿帮。
见白越面色恍惚,简禹只以为想起父母伤心,又是如此大事自然要慎重,便道:“白家这一代,就你一个女儿,这事情终究还是要你做主的,不着急,你考虑一下,若是有什么顾虑都能和我说。”
白越缓缓点头:“这事情,我是要好好考虑一下,不着急,不着急。也要找机会和师伯商议一下,这事情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借尸还魂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说的,这不是这年代的人能接受的事情,哪怕简禹爱意滔天也不行。但是白家父母也是她如今的父母,他们的事情也要妥善处理。
白越头痛的揉了揉脑袋,好在还有时间,可以好好想一想怎么办。至于婚事,那倒是无所谓的,也还早,不必那么着急去想。
问了本地人,一路往客栈走,走着走着,看见一处披红挂彩的地方,上面写着平安客栈。
徐飞扬有些疑惑回头看简禹:“大人,刚才那人跟咱们说的,就是平安客栈吧,这是干什么啊?”
客栈里外都是人,都笑盈盈的,简禹道:“办喜事啊,你这什么眼神?”
徐飞扬恍然:“哦哦,刚才咱们遇到接亲的队伍,就是这家在办喜事吧。”
正说着,一个女声道:“哎,这不是刚才的公子小姐吗?”
有人从屋子里挤出来,正是刚才给他们塞喜糖的喜婆:“几位是要住店吗?”
外乡人是一眼能看出来的,何况简禹他们还牵着马。
“是想住店。”简禹道:“不知府上在办喜事,怕是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方便,方便,而且时间特别好。”喜婆喜笑颜开招呼小厮来牵马:“这就是有缘啊,今晚上还请各位赏光来喝喜酒,热闹热闹。”
过年嘛,就是要热闹,简禹一行都是看起来就敞亮气派的公子小姐,何况见面就给了红包,主人家自然欢迎。
整个客栈的客人都在被邀请之列,众人都说说笑笑等晚上开席,白越进了屋子以后,就和林怡一起趴在窗口往下看。
简禹端着盘瓜子花生凑过去:“我说你们俩,在看什么呢?”
“等新娘子啊。”白越头也不回地往后伸手,林怡也跟着伸手。
简禹愣了一下,然后一只手上放了一把瓜子,转头对坐在桌前砸核桃的徐飞扬道:“我发现最近林怡有点没上没下,竟然敢跟我伸手了。”
林怡什么也没听见。
徐飞扬用个小锤子哐哐哐的砸,砸碎之后,将完整的核桃肉用小镊子夹出来,放在盘子里。
“少爷你才发现吗?”徐飞扬头也不抬地道:“自从林怡和白小姐搞好关系后,就自称……哦,对了,自称是白小姐的闺蜜,胆儿一天比一天肥了。”
简禹拿过徐飞扬装了一半核桃仁的碟子,给两人手上又一人倒了一把核桃仁,再把空盘子还给苦命的徐飞扬。
其实挺好的,林怡从小跟他非常可靠,能和白越搞好关系,走近一些,对白越来说,即是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也是一种安全。佩琪那丫头就算了,在家可以,出门在外带着,不好说是谁照顾谁。
徐飞扬看着空荡荡的盘子,想着自己忙活半天连一口味儿都没尝到,不由悲从中来,正要一拍桌子,突然白越和林怡一起叫道:“来了来了。”
徐飞扬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摔下椅子。
“快来看,新娘子回来了。”白越招呼一声,简禹虽然对别人家的新娘子没什么兴趣,也还是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