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蒙快马加鞭先回京城通报,他们跟在后面,天亮之后也到了京城。
简禹现在是疑犯,但他昏迷不醒,米子涵做主将人送回了简府。
他这事情做得其实是有些不妥的,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简禹要是好好的,哪怕去刑部走个过场也没什么,牢房也能布置得妥妥当当像新房,但简禹现在还在昏迷,若是不送回家,白越定是要担心的。
但十二族的人也要交代,米子涵紧急进宫禀明此事,皇帝斟酌之下,念在简家劳苦功高,也并没有将简禹收押,只是让周琛带人将紫凤轩看管起来。
短短半日,宫中最好的太医去了一拨又一拨,简禹却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白越和简父简母商量之下,让雀光来看了一下,但雀光看了一回之后,却也摇了头。
这就奇怪了,但是白越却觉得雀光没有理由说谎。
毕竟无论是要找出事情真相,还是要让简禹偿命,第一步都是要人醒过来。
简禹一直昏迷不醒,就算大家都看见他杀了人,简家也不会甘心情愿把人交出来的。
白越这几日都没吃好睡好,送简禹回府之后,靠在桌边便这么睡了过去。
儿子昏迷不醒,白越不眠不休,简母看着心疼得不行。生怕叫她回去睡她也不愿意,索性也不管礼数,就在简禹屋子里放了屏风隔开,让下人搬了一张床过来,让她就在这里休息。
白越睡了不到两个时辰,被窗外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了。
睁开酸痛的眼睛一看,不知何时下了倾盆暴雨,窗外一片昏暗。
她连忙起身走出屏风,简禹还躺在床上,依然是她睡着时的样子,一动不动。
两个丫鬟守在一边,白越叹了口气:“你们先出去一下。”
太医来了几波,口径差不多。
简禹无伤,内伤外伤都没有,连一点皮都没蹭破,但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不醒。
有病看病,有伤治伤,什么都没有就没办法了。只能说是可能受了惊吓,需要休息,也许过几日就自己醒了。
这其实就纯粹胡扯加安慰了,简禹这样的人能受到什么样的惊吓,直接吓昏过去?
两个丫鬟起身退了出去,关上门,看着院子里的人,低头匆匆离去。
院子里不仅有梁蒙和徐飞扬,还有周琛的人,还有十二族雀光的人,互相牵制,互相提防,互相监督。
白越在简禹床边坐下,轻轻咳了一声,然后,她看见简禹放在床边的手动了动。
简禹醒了,白越心里一喜,正要开口,只见简禹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似乎在摇手。
白越立刻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她伸手抓住了简禹的手,果然,那手在她掌心勾了勾。
他是清醒的,他在装昏迷?
白越脑中念头一闪而过,然后觉得不对,之前在山上的时候,他一定不是装昏,就算简禹会武功,可以控制自己的呼吸脉搏。但是瞒着她这么长时间做什么,还怕她嘴不严装不像么?
简禹慢慢睁开了眼睛,然后眨了眨,又闭上了。
白越不明所以,也不敢说话,等着他在手心里慢慢地一笔一笔画着写字。
整个过程非常的漫长,只能用我的天啊来形容,虽然简禹已经尽可能说得简单,但白越等把事情弄明白,还是感觉过了很久很久。
终于写完了,白越消化了一下。
虽然是个挺糟心的主意,但是如今想来想去,好像也只能如此了。既然全家都通过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简禹定定地看着她,只见她皱了眉,似乎有些觉得不妥,但想来想去,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简禹微微一笑,手指在白越手心里勾了勾。
白越也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背。
外面都是人,十二族的人不知有什么奇术异能,因此两人在屋子里一句话都不敢说,但是这不要紧,不妨碍他们交流。
成朔依然关心着简家的事情。
肖童兴冲冲来报:“王爷,简大人找到了,找到了。”
成朔从书本里抬起头来:“找到了,人如何?”
“听说昏迷未醒。”情报小达人肖童道:“不过太医说没什么大问题,关键是古兰丹公主,公主死了,大家亲眼看着简禹杀的,然后简禹就昏了。”
成朔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肖童也奇怪:“没听说简禹和十二族有什么纠葛啊,不知他为何要杀十二族公主。”
“就算要杀,他疯了当着别人的面杀么?”成朔道:“那现在十二族那边怎么说?”
大理寺不是什么人间桃源,真想要一个人的命,也不至于把自己搭上去。
肖童道:“十二族自然是不依不饶,但是因为简禹一直昏迷未醒,简家也绝不交人,再者有朝中几位重臣担保简禹绝不会无故杀人,因此此事还在胶着。”
成朔看了看外面:“本王要进宫一趟。”
肖童忙道:“王爷您也要为简禹求情担保吗?”
“求情有何用。”成朔道:“简禹此时昏迷得恰到好处,尚且可争取一些时间,但也有限。而且简禹涉案,那么皇帝不会允许他这一脉调查此事,连和他接近的人都要避嫌,而旁的人,你想想朝中可还有有心有力,又愿意尽心尽力的?”
肖童一边吩咐下面备车王爷要进宫,一边想着还真是。
然后他打了个激灵:“所以,王爷您要去帮简大人查清此事吗?”
还要尽心尽力?莫非真是看上了简禹的那个未婚妻,打算把这一票做完,挟恩图报?
习惯了自家王爷一贯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肖童难免有些唏嘘,心道王爷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无耻的坦荡的王爷了,这几日做的事情下面都捉摸不透,拍马屁都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拍了。
成朔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
白越只要醒来便一直守着简禹,本以为自己大难临头不离不弃,不抛弃不放弃,能够让简父简母安心一些,谁料到却等来了被扫地出门。
简父请来一个高僧,表面上是来给简禹看病的,可是一进门,便盯上了白越。
白越被他盯得发毛,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大师?”白越试探道:“您请进?”
高僧进了屋,却不看简禹,而是一直看她,看了半晌,这才道:“简大人,不用看令郎了,贫僧已经知道他昏迷不醒的原因了。”
简父简母就站在门口,闻言忙问如何?
高僧道:“令郎魂魄不稳所以一直不醒,而之所以魂魄不稳,并非有其他原因,是因为这位姑娘。”
简母大惊:“这是白越,是莫奕的未婚妻,未出生时便指腹为婚定的亲,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