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婉婉想想也是,不过为简禹担心道。
“一旦分了家,那简大人是不是就没那么多财产了?”邱婉婉年纪毕竟大一些,考虑的很实在。
“那肯定是。”白越有很实在:“虽然老爷子说要把伯父赶出去,但简禹还挺孝顺,我估计八成是不会的。要是真分家,肯定是他分出来,把老爷子和母亲,简哲,也一起接出来,重新立府。”
至于简府其他的姨娘和孩子,那就没办法了。
到了那一步就是真撕破脸了。
于是白越和邱婉婉开始算了起来。
邱婉婉道:“简大人要是真分家出来,能得到多少钱?”
人嘛,谁都是要吃饭的。简家这样的人家从来也不是靠俸禄过日子。家庭矛盾落到最后,也是要讲柴米油盐的。
“嗯……”白越算一算:“我也不确定,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家到底有多少财产,这不还没轮到我当家管账吗。不过真要分家,我估计也分不了太多,能带走的就是老爷子的私产,伯母的嫁妆,再就是简禹和简哲两兄弟的份。”
虽然也不会少,但肯定不能占大头。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回走。
白越在简府的院子一直留着呢,虽然在白川的要求下,她现在不在简家过夜,但还是常来常往的。
“那有点吃亏了。”邱婉婉道:“简禹是嫡长子,按理说,家业都是他的。最多还有简哲的一份。其他的庶出弟妹,给一些就罢了,哪里还能正经的分家产。”
白越笑了笑:“这倒是无所谓。”
邱婉婉还以为她会说,反正我不缺钱。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是白越道:“要真闹到那一步,肯定不能吃亏。这是在京城里,还能给他一个外人欺负吗?”
邱婉婉点头:“有道理。”
面子都没有了,再丢里子,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简禹是可以不在乎那点家产,但是你想着你不拿,就会有一个居心叵测的人,拿着你的钱糊弄你爹,欺负你的弟弟妹妹,你糟心么?
正在谈判的简禹和他爹大概怎么都想不到,爷俩还没翻脸呢,已经有人开始帮他们分家产了。
白越刚在院子里坐下没多久,府里的姨娘们便约着来了。
她们很担心。
简老爷宽容好说话,但年纪终究不轻,她们的养老,自己孩子的嫁娶,到最后怕是还要仰仗大少爷。
简禹也是好说话的人,在大理寺杀伐狠厉名声不好,但是对府里人都不错,对庶弟庶妹也都很大方,因此姨娘们一直都很放心。
日后简禹一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可若真分了家,简禹是不可能带着她们的,到时候若真让这个不知哪里来的袁丁零当了家,谁知道日子会怎么样?
“白小姐。”姨太太们纷纷表决心:“我们心里,只认定大少爷一个人,旁的什么阿猫阿狗,我们是坚决不认的。”
白越明白她们的担心。
“你们都放心。”白越道:“不至于闹成那样,真的若是闹成那样,大少爷也不会不管你们的。姨娘门日后的生活,弟弟妹妹的婚嫁,自然还是可以找大少爷。也可以找我,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简府的姨娘们都很好,当年她假装被赶出去的时候,还给凑了好大一笔银子。弟弟妹妹也是一个个抱着白越胳膊叫姐姐嘴很甜的,白越自然愿意帮衬。
但是简禹和父亲的谈判却非常不顺利。
爷俩谈了小半个时辰,最终简禹摔门而出。
这年代孝道二字大于天,简禹在父母爷爷面前一向乖顺,就算当年再看白越不顺眼,在人前也装得恩爱甜蜜。
这一次,是真的怒了。
简禹气冲冲来找白越。
姨娘们一见简禹这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好。
不过她们心急也没用,帮不上任何忙。
简禹压住怒火,缓和安抚了姨娘们一番。
说的大致和白越相同,无论怎么样,他都会管府里的人的,不会让她们受苦。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简家的家业,担子,简府里的人,都是他的责任。
有了白越和简禹的承诺,姨娘们心里轻松些,知道他和白越有正事要谈,纷纷告退。
简禹大步进了房间,然后就砸了一个杯子。
看来真是气得不轻。
佩琪缩了缩脑袋,有点害怕。邱婉婉也有点担心。
白越给邱婉婉使了个眼色,看了看门外,让她们先回避一下。
大家都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简禹和白越。
白越关上门,给简禹倒杯水。
“伯父怎么说?”
把简禹气成这样,看来简老爷是铁了心要让这个袁丁零认祖归宗了。
简禹一口把水喝干:“真不知道爹是被迷了什么心窍,他一定要让袁丁零认祖归宗,恢复身份。还跟我说,他母亲毕竟没有名分,就算袁丁零进府,也不会改变我的地位,我还是简家的嫡长子,现在是这个问题么,我不同意,是因为这个么?”
如果在简禹小的时候,突然没了嫡长子的身份地位,那肯定是有影响的。
但现在没有什么影响了,他已经自己立起来了,眼见着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不会有谁想不开的。
“不是不是。”白越给简禹顺顺气:“冷静点。”
简禹两手揉了揉脸,叹口气:“我不是不冷静,我只是……对爹有点失望。爷爷,娘,我,小哲,家里那多人,在他眼里,都敌不过一个已经死去的,无名无分的女人吗?”
“我明白。”白越道:“你不懂,那个车唯欢,他是伯父心头的白月光。”
“白月光是什么?”
“白月光,就是可望不可即的事物,比如男人心里的一个女人,因为不在了,所以定格在完美的瞬间,往后余生,对比现实中生活难免的一地鸡毛,越想越完美。如果男人再对这个白月光有愧疚,那就更不得了了。”
简禹冷笑一声:“是,爹说,车唯欢是因为他死的,他欠车唯欢不止一段情,还欠她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