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场中的所有人，除了周围的真正围观群众以外，其余的所有与选妃有关的人，几乎都用不欢迎的目光看着冷凝月。
显然，谁也不希望冷凝月通过选拔。
毕竟，一个能够在幻境中呆了整整五个小时的人，如果真的通过了试炼的话，威胁性就太大了！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那工作人员走上前来，收走了冷凝月手中的号码牌。
然后，重新递给了她一块牌子：“恭喜姑娘，您是第9993个通过文试的，这是您的新号码牌，请您收好，不要丢失了。”
“谢谢。”冷凝月接过新号码牌，朝着不远处那些女子看了一眼。
只见，这些莺莺燕燕们，一个欢迎自己的都没有。
她不想参与宫心计之类的无聊游戏，便问道：“请问，我必须要像她们一样，在那里等到文试结束吗？”
那工作人员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那倒不必，她们本身也不必等在那里。但凡是通过了文试的人，其实都可以离开了。只不过，成功的人有更多的选择权，倒是不必像那些失败者一样，面临着必须被驱逐的命运。”
“明白了。”冷凝月了然地点点头，询问了一下接下来的武试时间，又谢过了那人，便带着新的号码牌，离开了广场。
看到冷凝月如此干脆利索的离开，场中众人齐齐一愣。
虽然，她并不是第一个离开广场的成功者，但却是第一个如此干脆利索地离开的人。
毕竟，其她的入选者，多多少少也是会在意一下比赛情况的。
虽然很多人都是观战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但人家至少也是研究了一下对手的情况的。
像冷凝月这样，离开的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的，当真是少数。
要知道，即便是风千渡和费灵两位身份高贵而又热门的小姐，现在也都还没有走呢！
一片窃窃私语声中，风千渡和费灵目同时送着冷凝月离开的方向，眼眸之中浮现出了同样的忌惮之意：“这个女人，果然心机深重。”
风千渡磨了磨牙，声音冰冷而又晦暗。
文试开始之前，她娘薄姬曾经找到了她，并且将文试的内容告诉了她。
所谓的文试，并不需要考验参赛者的文学素养，只需要在学堂之中与化作“段暮白”的冥帝大人朝夕相处，并在朝夕相处之中，想办法得到冥帝大人的好感，就可以了。
哪怕是只有一点儿好感，也能够让参赛者在幻境里多停留一会儿。
而在环境之中停留的时间的长短，就代表着冥帝大人的好感度的多少。
除此之外，薄姬还告诉了风千渡该如何取悦冥帝大人。
薄姬说，像冥帝大人这样心性高傲的男子，寻常的狂蜂浪蝶，肯定没有办法入他的眼。
不管是多么漂亮的女人，只要是敢像那些个狂蜂浪蝶一样，一见面就往冥帝大人身上扑，定然会被立马淘汰。
所以，不能操之过急，而是要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去接近，让冥帝的认知里，有你这么一个人存在。
如此一来，即便是得到不到绝对的好感，却也能够让冥帝大人在潜意识里，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
风千渡按照薄姬的指引，循序渐进了整整四天。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她才开始沉不住气。
因为那一天，她得到了一个表现机会。
那一日，夫子提议让学堂内的众人分为两队进行彼时。
风千渡当即就选择，要和冥帝大人一组，并在冥帝大人和学堂内另外一个有才能的公子哥儿比试的时候，给冥帝大人加油助威。
她本以为，自己这样的无条件支持，一定会引起冥帝大人的好感。
岂料，却是事与愿外。
她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说的不对劲儿了，冥帝大人忽然冷冷看了他一眼。
然后，她就被送出来了。
风千渡在被传送出来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在反思自己的言行，却是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了，却还是失败。
反而是那个冷凝月，那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心机婊，而冥帝大人又最是讨厌心机婊，可那个女人竟是在幻境里赖了整整十几天！
这样的时长，比起她和费灵的时长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出了一倍多！
风千渡不服。
忽然，她皱起了眉，看向正缓步离开的费灵：“你去做什么？”
彼时，费灵已经往前走出去了三四步远，闻言，她扭头看去，温柔一笑：“心中好奇，想去问问。”
“问什么？”风千渡只是疑惑了一瞬间，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是想要问问那女人为何能够在里面呆十几天？”
费灵不答反问：“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
风千渡冷笑一声：“你以为，那女人会告诉你？像她这样的心机婊，就算她告诉了你答案，你敢信么？”
“信不信，要看答案可不可信。如果答案可信的话，为何不信？”
费灵如同说绕口令一般的说出了一串话，就不再理会风千渡，而是朝着冷凝月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彼时，冷凝月刚刚走到驿馆，正准备推门进入自己的房间，却听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听那声音的方向，应该是朝着自己而来的。
冷凝月听到脚步，扭头看去，待到看清了来人的容貌，她忍不住一愣：“费灵小姐？”
只见来人一身红衣似火，虽鲜艳，却并奇迹般地并不张扬，反而有种温柔的美。
就如同红衣的主人的容貌一样，每一样器官都是极致的精致，组合到一起以后，却又奇迹般的不给人以凌厉之感，反而十分温婉柔和。
“冷姑娘，能聊聊吗？”
费灵走到冷凝月面前，友善一笑。
冷凝月朝着费灵身后看了一眼，着重看向院门外的假山方向，勾唇一笑：“费灵小姐想聊什么？”
费灵也朝着假山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她微笑着走到小院内的石桌旁，不答反问：“我能坐下吗？”
冷凝月耸肩：“这又不是我家，费灵小姐请随意。”
费灵笑了笑，优雅坐下，这才说明了来意：“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的心中有疑问。”
冷凝月走到敞开的院门旁，随意倚在了门框上：“哦？费灵小姐的疑问，和刚刚过去的文试有关？”
“是的。”费灵也不说废话：“我之前询问过风小姐，发现她试炼失败的地方，与我失联失败的地方，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在第五天，为冥帝大人加油助威的时候，引起了冥帝大人的反感，从而被送出幻境的。”
“事实上，已经入选的一万人里，能够撑到第五天的，也全都在这里失败了。能够通过这里的人，冷小姐是第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
“所以，我想虚心求教。”
这女人倒是挺聪明，如此坦荡荡的不耻下问，反而让人心中生不出恶感。
只要不是想殷小姐和何花那样的小肚鸡肠的人，在面对如此坦荡的发问的时候，基本上都不会拒绝告知答案。
冷凝月又朝着假山的方向看了一眼，笑了：“费灵小姐胸襟坦荡，按理说，我也该告知你真相，如此才能对得起费灵小姐的信任。只不过，我的答案，费灵小姐怕是不会相信。”
“哦？此话怎讲？”费灵笑的眉眼温柔，不含半点攻击性：“说不说是冷小姐的自由，信不信是我的气度。”
得。
人家都把话说道这个份儿上了，冷凝月若是再推三阻四，反而显得她矫情。
“既然如此……”冷凝月又耸耸肩：“告诉你也无妨。”
“不过，我无法帮你们分析，你们为何过不了。我只能告诉你们，我是如何过的。”
冷凝月明显感觉到，在她说出这一句话之后，假山后有一道呼吸，明显变得绵长了起来。
红唇微勾，冷凝月也不卖关子，干脆道：“我能过的秘诀在于，我什么都没有做。”
费灵一愣，假山后的气息也明显变得紊乱了起来。
冷凝月甚至能够想象出，那人气急败坏的脸。
她一甩长袖，径直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答案我告诉你了，信不信随你。现在，我要休息了，费灵小姐请回吧。”
吱呀。
房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在安静的院落里，格外响亮刺耳。
费灵收敛了笑容，露出了深思之色。
须臾，她走到假山旁，脚步站定。
不等她开口，假山后就传出了女子冰冷的声音：“我说过了，她是不会告诉你答案的。”
风千渡的身影从假山后走出，那一双冰冷灵力的眼睛里，满是嘲讽与厌恶：“像这样的心机婊，知道通关的秘诀，只会藏着掖着，怎么会告诉我们？”
要知道，幻境之中的冥帝大人，是根据真实的冥帝大人的脾性创造出来的。
也就是说，能够得到幻境中的冥帝大人的心，就有很大的概率，能够得到现实世界的冥帝大人的心。
只有傻子，才会将得到冥帝大人的心的办法说出来。
这个念头刚一落下，她就愣住了。
因为她听到，费灵无比笃定地说道：“不，她说的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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