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心里也更加愧疚,“贺爷爷……”
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相比之下,反倒是贺永桥自己能想得开了。
“只要还有最后一口气,就总有机会在的,要是像当初阿忱的父母一样当场死亡,那才是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有你和丘大师,爷爷还是放心的,即便是最后没救回来……”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深深闭了闭眼,原本想说即便是救不回来,也不会怪她的。
然而,察觉到他的心思,姜糖却是打断了他的话,她坚定道:“一定能救回来的,我不会让忱哥出事的。”
不管他是不是因为救她才出事的,就算不是,他是她的朋友,她也不会放任他不管的。
更何况,他于她,也不单单只是朋友而已。
“贺爷爷,我先挂电话去和五师父翻书找办法,您要是有什么急事的话,可以打徐炎的电话,我向您保证,一定不会让忱哥出事的。”
此刻,她已经彻底恢复了冷静,声音传到贺永桥那边,也让他的心定了下来。
姜糖从来不说大话,贺永桥是了解这一点的,她这么厉害,又有丘九言在,那些邪魔外道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思及此,贺永桥也缓缓定了定神,没有再说什么,直接道:“好,那糖糖,拜托你了。”
挂断电话后,他坐在沙发上,手指发抖,手撑着沙发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腿软,根本就站不起来。
贺恪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立刻大步走了过来,“爷爷您怎么了?”
看到他,贺永桥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样,白着脸说道:“阿恪,阿忱出事了。”
闻言,用不着他说细节,贺恪的心就是一沉。
算起来,贺忱的二十六岁生日马上就要到了。
他今天回来就是因为这件事。
生怕他出事,然而没想到到底还是躲不过。
但看着贺永桥的样子,他也不敢让自己慌神,只能强自镇定下来道:“爷爷别急,我现在就定飞机,咱们去a国看看阿忱,有姜糖和丘大师在,一定不会让阿忱出事的。”
知道自己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与其在家胡思乱想,不如去看看贺忱,这样的话心里多少事能踏实一点儿的。
好在贺永桥在姜糖这一年的调理下,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刚才他听到噩耗,心脏还能受得住就是最好的证明,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坐长途飞机也是没有问题的。
那这样的话,就更没有什么忌惮了。
听到这话,贺永桥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快去。”
说着,他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急匆匆往外走去。
贺恪扶着他,知道这会儿和他说慢点儿也没用,索性也就没有再多费口舌了,直接给机场打了个电话出去,包机去往a国。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早就算到他们会来,姜糖早早就让徐炎在这里等着。
飞机落地的时候,正是凌晨,他打着哈欠,却没有丝毫的抱怨。
虽然他很怕贺忱,但并不代表希望他出事,他将来可是很有可能成为他姑父的人啊。
就算是看在姜糖的面子上,他也希望他能好好的。
正想着,就看到贺永桥和贺恪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赶忙朝他们招了招手,“贺爷爷,贺叔,这里!”
听到声音,贺恪看了过来,扶着贺永桥走近,朝他微微颔首,“徐炎。”
徐炎赶忙把车门打开,态度很是殷勤,贺恪其实也只比他大十几岁而已,但辈分摆在那里,他也是不敢造次的。
“贺叔,贺爷爷,您先上车,我带您去实验室,现在姑奶奶和丘大师已经在研究方法了,您二位也别着急。”
他安抚地说道。
一夜之间看上去成熟稳重了不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贺忱倒了,姜糖和丘九言在忙,他不得不支棱起来。
哎,这个家离了他可怎么办啊。
心里胡思乱想着,徐炎面上还算是稳得住,没有露出急切和担忧来,生怕他们看到他那样子会更加担心。
果然,见他这么稳得住,贺永桥和贺恪的心也稍稍踏实了些。
“好,麻烦你了。”
“不客气。”徐炎受宠若惊道,赶忙让司机开车。
他还没来得及考驾照,好在来的时候,乔特给了他一个司机。
他还有些抱怨,说他请姜糖来是来做实验的,结果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又耽误了进度,以后得把这个时间赔给他才行。
不过他说归说,却让人把车和住宿的地方都安排好了,还专门叮嘱厨房那边以后多准备两份中餐。
他虽然人傲气了点儿,但只要是他看中的人,也是掏心窝地好。
这也是姜糖愿意来这里的原因,他这个人还是靠谱的。
知道他们着急,司机车开得也是又快又稳。
他们来得着急,带着证件就直接来了,也没带什么行李,不需要安置什么。
徐炎带着他们往里走去,问道:“贺爷爷,贺叔,我先带你们去看看三爷,然后再带你们去吃饭休息?”
说着,徐炎询问地看着他们。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其实是应该让他们先休息的,不过知道他们心里着急,这会儿肯定也睡不着,索性徐炎就先把最重要的事提到了前面。
果然,贺永桥点头,急急催促道:“可以,先带我们去看看阿忱,徐小子,辛苦你了。”
听到这话,徐炎连连摆手,连声说着不敢,扭过头的时候,却忍不住龇着牙笑了起来。
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白手起家创建了贺氏的前掌权人贺老爷子和他说辛苦他了!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有这份荣耀啊。
他果然厉害!
不过,想到贺忱的情况,他脸上的笑意又瞬间散去了,扭头看着他们,面露担忧,提醒道:“贺爷爷,贺叔,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的好。”
听到这话,两人的心一沉再沉。
贺永桥抿了抿唇,牵强地勾起唇角,说:“好,谢谢。”
看他这样子,徐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赶忙带着他往一个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却见他们没跟上来,徐炎不由好奇地扭头看去。
然后就看到贺永桥站在门口,唇色发白,脚上像是灌了千斤铅一样,走也走不动。
徐炎也不敢催促,静静看着他。
一分钟过后,贺永桥捏了捏拳头,这才抬步往里走去。
看着床上的人,他瞳孔微缩,身子一个踉跄,直直往后倒去……